她恍然大悟的樣子：

“當時劉泉結賬一直不成功，那本書也是77元，聽說她試了很多次。難道她把錢都轉到媽媽的支付寶賬號上了？”

畢英不是很相信：

“怎么會這么巧？”

畢棵卻覺得真的有幾分可能。

他以前只是認為周瀛兒成熟、獨立一些，但她好像真的有些神通廣大。

就拿他在肅靜會所打工的那件事來說。一開始畢棵不理解周瀛兒那句“去就可以”是什么意思，后來他聽說肅靜會所被新的公司買下了，他再去就發現肅靜會所和以往大不相同。

裝修上考究精致，新的員工服務到位，考勤制度嚴格，聽經理說收益翻了好幾翻。

畢棵就安安穩穩地打工，也沒有人敢為難他，反而對他客客氣氣的。

這一切變化和周瀛兒絕對脫不了關系。

這時，傳來鑰匙看門的聲音。

“畢梨，我給你送書。”

畢梨拿過手機懟到周瀛兒面前：

“瀛兒，這這這……這是劉泉的錢嗎？”

周瀛兒掃了一眼手機屏幕，聲音淡淡的：

“嗯。”

“不是，她怎么……”

“她今天不是說了嗎，她家錢太多了，看你瘦，勻給你點讓你多吃肉。”

說完，周瀛兒又撇撇嘴：

“才四千不到啊……本來打算讓她轉個萬兒八千的。”

畢梨這事還沒反應過來，低頭看看瀛兒遞過來的《題庫精選》，更緩不來了。

這本《題庫精選》怎么封面上印著“內部樣書，勿傳”？

周瀛兒以為她是看到“勿傳”兩個字緊張，就說：

“你自己用就行，比市面上的多些干貨。”

從畢家出來，周瀛兒樓道里就能看見樓下亮著車燈的車。

巴文清執意車接車送，周瀛兒也沒有拒絕。

不過他開車周瀛兒就要坐副駕駛，馮添一開車她就得做后座。

不明白，非常不明白。

機體的程式無法解決這個問題，太難了。

周瀛兒靠在車座上，懶得繼續想這個問題。

她在腦海中隨意翻著，機構下午發來的消息讓她渾身一涼。

【win，這次我們委托您辦的事和周安先生有關。】

機構這次的任務聽起來就麻煩無比，她下午已經拿定主意拒絕了，就再也沒有看機構后續發來的消息。

沒想到，這個委托和失蹤四年多的父親有關系……

不對！關鍵不在這里。

周瀛兒幫機構辦事情，但都是以代號win行動，從來沒有透露過自己的真實身份。

可是在這個關頭，機構竟然提到了周安。

委托內容在交給執行者之前都是機密內容，不能外泄的，機構這樣做絕對不是隨口一說。

而是仔細想過之后故意透露出來的信息。

周瀛兒仔細想了一會兒，認為機構知道她具體身份并且知道周安是她父親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他們最多只是查到周安和她關系匪淺，所以試著引她接這個任務。

四年來周瀛兒沒有一刻忘記自己的父親。他四年前失蹤的時候簡直就是大地震：贏安公司亂套，孟云端改嫁，她周瀛兒不久也被地下研究所關押……

既然這次的委托和周安有關系，哪怕只是有一絲可能，周瀛兒都不會再嫌棄這一點兒麻煩了。

【接】

她心情沉重地把這個消息發過去，一抬眸對上上方的后視鏡。

巴文清也在透過這面鏡子觀察她。

“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周瀛兒搖搖頭，沒有說話。

“如果不是因為拆了后視鏡違反交通規則，我早就拆了。”

原來，他家里實驗室里都不安裝鏡子，是怕她照鏡子后心情不好……

這對犄角已經長在頭上一年多，她早就沒有當初那么介意了。

周瀛兒心中閃過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像是電壓倏忽提高又接著恢復如常。

周瀛兒連接了詞庫，略微慌亂地查找這種感覺對應的詞語，反反復復篩查N遍后，她終于找到兩個差不多能對應上的：

一個叫心動，一個叫負反饋調節。

她不認為自己的心能和人類的心劃等號，所以她自動把心動這個選項剔除，只剩下負反饋調節。

負反饋調節是指某項指標高于閾值時，系統自動讓這項指標恢復正常。

很符合她剛才的感覺，突然一陣高電壓接著恢復如常。

巴文清就靜靜地看著，看著周瀛兒擰著眉毛好像深深地思索著什么人類大議題。

有些可愛。

“想什么。”

“負反饋調節。”

巴文清腦海中過了一遍負反饋調節的含義，大概明白了周瀛兒為什么會這么說。

他沉默半晌，決定啟發一下：

“晚自習看漫畫書了嗎。”

“嗯。”

“我考考你，為什么周曉瑩在蘇清面前會表現出和別人不一樣的神情。”

周瀛兒思考了一會兒，說：

“因為作者的人設塑造有問題，讓她在蘇清面前降智了。”

“什么意思。”

“我以前也看過一些畢梨的小說漫畫，發現這是所有言情類作者的通病。女主角在男主角面前站立不穩容易摔倒，反射弧增長反應遲鈍，抵抗力降低高燒不退，大腦言語區故障詞不達意……以上都是女主角智商驟降的表現。”

周瀛兒看巴文清越聽表情越詭異，以為他是不相信，就加了一句：

“這是我代入計算系統后經過仔細的分析比對和計算后得出的結論，邏輯縝密，沒有瑕疵。”

接下來，巴文清再也沒說話，讓周瀛兒覺得他喜怒無常。

直到車停到地下車庫后，巴文清才淡淡地問了一句：

“你知道人工智能發展的最大難題是什么嗎？”

“學習能力或者倫理道德問題？”

“……是理解人類的情感。”

~~

周六的下午，巴文清從Lovely買的一眾發帶派上用場了。

巴文清徘徊了一會兒，挑出幾條藍色、帶著瑩瑩亮點的發帶。

“瀛兒，選一個。”

周瀛兒就甄別了一會兒顏色，指指他身邊：

“這個吧。”

一旁幫忙的馮添一問：

“瀛祖，你指的這一塊兒范圍太大了。”

“和五水硫酸銅顏色相近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