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記憶,老板娘徹底找不到了,她所能想到的就是盡全力去保護(hù)洪宇,世界上真摯的人太少了,她不希望洪宇也變成不可理喻的人。
老板娘找來唐老板仔細(xì)商量了洪宇的事,商量的結(jié)果:洪宇的確不適合留在這里了。老板娘還想要用抹去記憶的方法,唐老板卻死活不同意。串改記憶這種事,是惡魔才做的,天人很避諱這個。他們沒討論出來什么結(jié)果,只好各自回家了。
這幾天一直在下雨,離那個人渣回來的日子更近了一些。這個人渣是誰呢,她也算是早點攤的常客,不過為人的話,怎么說呢,欠了一身債,東躲XZ。明明是個有手有腳的年輕人,卻在BJ的各個地方伸手管人要東西,真是個貪婪的寄生蟲。她一輩子的唯一的成就,就是交到了一個好朋友。老板娘并不討厭她,甚至很幫她,不過許多人都希望她離開這里,最好是去死才好。
雨越下越大,洪宇彈著吉他坐在門口唱歌,阿軒剛打來電話,說校車要等雨停了才能送他回家。
雨還沒有停的意思,洪宇徹底醒來已經(jīng)是晚上6點了,迷迷糊糊的走下了樓梯,一腳踩空掉了下來。老板娘嘆息著,正巧阿軒打來電話,說校車停運了,今天回不來了。老板娘接完電話才扶起洪宇,不用說了,今夜一定是個無眠的夜晚啊。
老板娘已經(jīng)很久沒來醫(yī)院了,她對掛號拍片子都不是很熟,問東問西也沒問出個所以然。好在有一個醫(yī)托幫了她,她想著人還真不能一概而論,惡人也有善的一面吧。
洪宇腿骨骨折,正式住入醫(yī)院。老板娘陪他到了后半夜,雨還是沒有停。老板娘看著醫(yī)院的雜志,也開始回想以前她是個什么人呢。
老板娘腦袋里的回憶被上了一把鎖,可能鎖的太久了,銹死了,真正的鑰匙能不能打開都不一定呢,何況她怎么亂弄一番。
她亂腦子里能想到的,嗯,魔法師!對啊,她光想著洪宇了,忘了洪宇提到的魔法師。真是諷刺啊!她明明死了很久了,怎么還會像人一樣有喜怒哀樂呢?
她看著洪宇,抹去記憶這種事的確不能算是大事,可是這些天人不能理解。生的不完美的人類,有七情六欲的人類才是真的存在的。無悲無喜,像她這樣的鬼才是可悲的存在。
手機(jī)突然響起,老板娘很不解,自己沒拿手機(jī)啊。是洪宇的電話嗎?老板娘猶豫了一下,接了起來。
“我很快就會回來。”是一個蒼老的聲音。
“你是誰?”老板娘突然很不理智,大喊道。
“嘟——嘟——嘟……”電話被掛斷了。
老板娘很快冷靜下來了,她的情緒越來越明顯了,她知道那把鎖的鑰匙可能想回到她腦海里了。
那個聲音很熟悉,是誰呢?她有一個假定人物:“魔法師。”
看來對手還真不少呢,洪宇已經(jīng)卷進(jìn)了這場戰(zhàn)爭,該怎么辦呢?事到如今也不能扔下他了。
老板娘離開了病房,一個穿著黑衣大概25、6歲的小伙攔住了她。老板娘很快猜到了發(fā)生了什么,先開口道:“你是魔法師的徒弟嗎?”
小伙不回答只是一直大笑,昏暗的走廊里,燈一閃一閃的,老板娘看不清他的臉。他的笑聲伴著雨聲在走廊里流動,詭異的情形,老板娘總覺得在哪見過。
“殺了她吧。”又是那個蒼老的聲音。
老板娘突然恐慌起來,那些不見的記憶就像討債鬼一樣撲面而來。眼前這一幕熟悉的像她記憶里的一環(huán)。她無助的感覺那么熟悉,不會的,不可能的,怎么會這樣……
她的腦海里閃過一把沾滿鮮血的刀,好多人圍住她,那些人指指點點的:“是你殺了她!是你殺了她!”
洪宇突然叫醒了老板娘,老板娘渾噩著睜開眼,夢中的場景就像是陰魂不散一般,她脫口而出:“不是我!”
洪宇不解的問:“怎么了?”
老板娘緩了很久,才說道:“做了噩夢。”
洪宇動了動腿:“疼,疼。”
老板娘趕緊幫他動了一下,他的手機(jī)卻壓在身子下,老板娘本能的想看一下有沒有那個電話,可是她解不開鎖,急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洪宇笑了笑說道:“0229,我的生日。”
老板娘輸了進(jìn)去,翻了通話記錄,沒有任何半夜打進(jìn)來的電話。她把手機(jī)還給洪宇,難道真的是她搞錯了?
“洪宇,我叫唐老板過來,我要回店里,今天有客人。”老板娘說完就走,任洪宇怎么撒嬌賣萌都不予理會。
明明剛開春,這雨卻下了一天一夜,不止沒有停,反倒是越來越大了。老板娘頂著雨回到店里給唐老板打了電話,簡單說明了情況,唐老板就按老板娘說的去了醫(yī)院。醫(yī)院里唐老板和洪宇這對冤家還是沒完沒了的斗嘴。
老板娘喂完毛毛,就開始準(zhǔn)備著今天的菜,老板娘知道今天的客人是個小不點,準(zhǔn)備的大部分都是甜食。
毛毛在樓上跑著,一直忘了說,毛毛的窩安在了洪宇的屋子里,毛毛跑累了,就回自己窩睡覺了。
老板娘待在前臺,那個客人應(yīng)該很快就會來了。不一會一個五六歲大的男孩躲在門口避雨。老板娘打開門盛情邀請男孩進(jìn)來,經(jīng)不住點心誘惑的男孩走了進(jìn)來。
毛毛聽見了聲音,不過它已經(jīng)迷糊了,洪宇翻身的時候把臭襪子弄掉了,正好掉進(jìn)毛毛的窩里,毛毛被熏暈了。
“你叫什么名字?”老板娘端來菜,為了拉近距離,開始問那個孩子的姓名。
“娃娃,我叫娃娃。”男孩吃的滿嘴都是。
“娃娃啊。”老板娘重復(fù)了一句:“下這么大的雨,怎么不回家呀?”
“爸爸媽媽不愛我了。”男孩十分委屈。
“為什么這么說呢?”老板娘幫他擦了擦嘴。
“他們又有妹妹了。”男孩很委屈。
“他們只愛妹妹了是嗎?”老板娘問著。
“嗯,他們不愛我了。”男孩哭了起來。
“那你做我的兒子怎么樣?”老板娘拋出誘餌。
男孩并沒有思考:“不要。”
老板娘陪著他哭,老板娘想著她的父母是什么樣?不由的笑了。門外一個男人焦急的喊著娃娃,老板娘才從幻想中醒過來。
“娃娃,你看那是不是你爸爸。”老板娘說的比預(yù)計的慢了一點。娃娃的爸爸跑向了下一條胡同。
娃娃回過頭去,沒看見爸爸:“你騙人!”然后嚎啕大哭:“他們不愛我了。不要我了。”
老板娘很懊惱,可是怎么辦呢,只好等下一個時機(jī)。
大將軍推門就進(jìn):“本將軍睡了一個冬天,是誰叫本將軍?”
大將軍一晃一晃的走了進(jìn)來。老板娘去迎了大將軍:“您來了,快坐。”
大將軍依舊是那句:“有鹵煮嗎?”
“今個兒有,我去給您盛一碗。”老板娘剛要動身去,就被大將軍拽住了。
“不行,一碗哪里夠!”大將軍拍了拍肚子:“至少兩碗。”
老板娘笑了笑:“得了。”
“我可以要豌豆黃嗎?”娃娃哭累了叫住了老板娘。
“當(dāng)然可以了。”老板娘說著。
不一會,老板娘就把食物拿了上來。外面的雨聲越來越大,大將軍吃鹵煮吃的那叫一個香,娃娃也不哭了。一切都平靜下來了,除了雨還不肯離開。
老板娘看娃娃有些犯困,就把娃娃帶到了洪宇房間,娃娃一進(jìn)門就看見了毛毛。初生牛犢不怕虎,娃娃沖過去就把毛毛拽了出來。毛毛吐著舌頭,樣子萌壞了,娃娃可高興壞了。
老板娘算著雨停后,才有時機(jī),就下樓陪大將軍了。
大將軍的口音突然變得不利索,似乎是咬到了舌頭:“好……好久不見啊……女……兒”
老板娘一愣,要說唐老板叫她女兒還有情可原,這大將軍叫她女兒,莫不是鹵煮吃多了?
大將軍見她不說話:“女兒……這就不認(rèn)識鱉了嗎?”
老板娘一愣:“鱉?”
大將軍氣急了:“爹……爹……爹……”
洪宇在醫(yī)院和唐老板吵的不可開交,一氣之下,拖著半殘廢的身體,直接打車回來了。進(jìn)屋正好聽見大將軍在叫爹,直接應(yīng)了句:“乖兒子。”
大將軍氣的在身上沒完沒了的搓泥,老板娘轉(zhuǎn)過頭不看他。
洪宇一瘸一拐的走到大將軍身邊:“你咋了啊?蛤蟆也……”洪宇搓泥兩個字還沒說出口。
大將軍就把搓好的泥丸塞在洪宇嘴里了:“走……走你!”
洪宇吃完就開始反胃,老板娘趕緊去扶洪宇,洪宇卻吐出來一顆心,嚇得暈過去了。
“大將軍!”老板娘大叫著。
“乖女兒,爹改日再來看你!”大將軍說著化成一縷煙跑了。
雨停了,洪宇睜開眼平靜的叫了聲:“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