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棠一踏進(jìn)蕭齊的書房，就見蕭老爺子正在練字呢，侍墨的小侍看見蕭若棠，很自覺就退了出去。院子里的下人知道蕭齊的規(guī)矩，都遠(yuǎn)著書房。

“給祖父請安。”蕭若棠恭恭敬敬行了家禮，蕭齊摸了摸胡子，笑道，“坐吧。往常都是三日來請一次安，前天才來請過安，今天怎么來了?”

“有一難事和祖父請教。”

蕭齊雖已致仕一年多了，可對于朝堂上的動向仍然是一清二楚，見蕭若棠一臉正經(jīng)，打趣地說道：“年紀(jì)輕輕，就官居正三品，又是陛下近臣，蕭大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可不要忘記照顧照顧老臣呀。”

蕭若棠見祖父如此為老不正經(jīng)，不禁失笑，“里里外外都說您老是最講禮最嚴(yán)肅的人，要是被人看到這副模樣，還不笑掉牙齒。”

“就你敢笑話我。”

蕭齊這才放下筆，端起茶盞，茶正好，不燙也沒冷，正是好時候，蕭齊飲了一口，示意蕭若棠也嘗一嘗。

“祖父還是一樣料事如神。”

蕭若棠飲了一口，確實是好茶，只是此時她無心品茶。

蕭齊放下茶盞，依然是氣定神閑的樣子，可說話的語氣不聞一絲淡泊，“從你進(jìn)翰林院開始，我就告訴過你，我不會幫你在官場上怎么走，你是祁顏的弟子，又得我指導(dǎo)，若是自己撐不起自己要走的路，那么不如好好在蕭家待著，蕭家不差你那份俸祿。你從小就聰慧出眾，祁顏當(dāng)你的老師只是啟蒙，到底是做個才女還是為官，祁顏從來沒引導(dǎo)過你要怎么走，選擇走為官這條路的是你自己，大周第一個女官，比起其他人，你的路更艱難，所以你必須能夠獨立地走好這條路，沒有人能幫你一輩子，朝堂之上你唯一可以相信的只有自己。你雖然沒有養(yǎng)在蕭府，可我最喜歡孫輩的就是你。”

說道這，蕭齊嘆了一口氣，“你母親是南安侯的遺孤，南安侯救過我一命，我一直銘記在心。你母親在太后膝下長大，她十六歲的時候，我替你父親求娶了她，后來她生你難產(chǎn)，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你的眼睛和你外祖父很像。你從小就聰慧，確實討人喜歡，蕭家我最疼愛的就是你，所以十歲的時候你來和我說你想入朝為官，我便悉心教導(dǎo)你。你自己選的路，已經(jīng)得了我們傾力相助，要怎么走，是福是禍，你要自己判斷，自己抉擇，我雖然指導(dǎo)你，你可不能偷懶不動腦子。你只能依靠自己，祖父只是給你一些指點。祖父對你嚴(yán)格，不僅希望你成大器，為我蕭家留下一個傳奇，更希望你能靠自己就活的很好。”

“孫女明白了，定不負(fù)祖父期望。”蕭若棠作了一揖，恭敬地說道。

蕭若棠大概知道遺詔的事不是小事，蕭齊不肯透露，她也只能自己琢磨。

蕭齊滔滔一番話講完，天色都暗了，蕭若棠正要告退，蕭齊卻說起了堂姐們的事。

“小五，小六找你打探婚事的事了，她們的婚事你怎么看？”蕭齊一開口就肯肯定定說了她們的動機，蕭若棠也不好說不是，只得到：“女子婚嫁是大事，兩位堂姐關(guān)心也是正常。至于婚事，祖父心中必然已有定奪了。”

“我確實已有定奪，你不妨和她們說，崔固是嫡長子，他的夫人將來要當(dāng)家的，，小五更穩(wěn)重一些，嫁給崔固更合適，小六雖然性子跳脫，但心地很好，又是親表妹，嫁給謝清言，謝家不會虧待她的。謝清言行三，小六將來也不用操當(dāng)家的心。”

蕭若棠應(yīng)下了，只是離開蕭齊的院子時，天色已經(jīng)黑了，她便沒去叨擾，想著明天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