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默默無言，站在草場的冷風中。

何沅意識到自己爭強好勝的性子又上來了，一時之間無比羞愧。

何嘉明歡與她相處這么多年，哪還不知道何沅在這方面的用心。

“對不起……”

何嘉稍微用力敲何沅的頭，語氣帶著安撫：“說什么呢，我何家兒女，就應當有這樣的永不落后的追求！”

明歡也道：“表姐，你騎馬的樣子真好看。”

何沅看看明歡，又看看何嘉，終于還是笑了。

經此一事，三人也不好在草場繼續待下去，便決定回京中逛逛，何沅自覺今日狀態不好，且不想打擾何嘉與明歡，先行回府。

何嘉一路小心翼翼護著明歡，二人像從前一般游玩。

明歡最喜歡在大街小巷之中尋有意思的店鋪，往往走著走著就到了深巷之中。

晴光溫柔明亮，從樹葉間碎落。

巨大榕樹下，有個打扮不似宋國人士的姑娘擺攤，賣的是各色面具，全臉或半臉，形狀顏色多樣，透著異域風情。

明歡來了興趣，湊上去左看看右看看。

“喜歡嗎？”

明歡點頭，又頗有些難以抉擇。

“每一個都很漂亮……我再看看。”

何嘉一笑：“若是都喜歡，那就全買下來。”

明歡搖搖頭：“哪里需要這么多，只需要一個就好。”

攤主是個年紀不大的姑娘，約摸二十來歲，生的艷而不俗，舉手投足間帶著利落。

“小姑娘看著可愛，不如拿個兔子面具？”

說著從其中拿出一個灰白面具，半張臉式，一只兔耳朵豎起，另一只耷拉著，明歡覺得新奇，試戴一番。

“表哥覺得怎么樣？”

何嘉看著戴兔子小面具的明歡，忍俊不禁，著實可愛。

“好看是好看，只可惜灰白色與你不相稱。”

明歡想想也是，將面具摘下放回動物面具里，視線忽然被一旁的花卉面具吸引。

粉色的桃花面具做得精巧細致，遮眼的制式，右眼上邊幾枝桃花，嬌俏別致。

桃花面具旁有一藍色蟹羅蘭面具，不同于桃花面具幾枝桃花開在右眼上，蟹羅蘭面具只有一朵小小的蟹羅蘭位于兩眼之間。

若是戴上，該是貼在眉心處的。

看著蟹羅蘭，明歡忽的想起謝然，這面具頗有些妖艷神秘，與順陽王殿下的沉靜端莊自是無法比較，但明歡忍不住想，若是他戴上了會是怎樣的光景。

那人要是戴上了，只會平添優雅神秘，似乎……也不是很違和？

何嘉見她走神，出聲詢問：“怎么了？”

明歡清醒過來，搖搖頭，她在想什么，那可是順陽王殿下，哪會玩這些東西。對著那姑娘指著桃花面具道：“這個吧。”

“小姐可真有眼光，這桃花面具最合適年輕的女孩子戴了，花卉面具賣的最好，就剩這些了。”

明歡拿起蟹羅蘭面具問：“那……這也是最后一個蟹羅蘭面具嗎？”

攤主點頭：“可不是，所有的花卉面具都在這了。”

何嘉見明歡似乎對那個藍色面具很是上心，低下頭問：“要是喜歡，就多買一個吧，免得日后后悔。”

明歡搖頭：“不了，一個就好。”

付了錢，兩人繼續游蕩，但還沒走遠，明歡忍不住回頭，見又有幾個姑娘湊到了攤前，終究還是默默走回去買走了藍色蟹羅蘭面具。

何嘉打趣道：“還真沒見過你這樣猶豫不決。”

明歡端詳著那朵蟹羅蘭：“只是覺得，也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