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開始，李豫每天都會去獨孤靖瑤那里看一下。他感覺獨孤靖瑤似乎和前些天不一樣了，看他的眼神不在那么防備和疏遠，表情也不再是淡淡的，每次看到她，她都是滿臉笑容。

當然，李豫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治傷那天，他親了她，雖然是情急之下的無奈之舉，但是他沒有跟獨孤靖瑤解釋，他覺得他和獨孤靖瑤現在這種相處模式挺好的，每天和她下下棋、練練劍、在屋頂把酒言歡，李豫想，他們兩個應該是各取所需，他每感到疲憊心煩的時候，就喜歡去找她，然后心情總能放松下來。而自己，盡量給她想要的溫柔，每當有進貢的好的東西，自己覺得她喜歡的，就趕緊叫人給她送去。

李豫對獨孤靖瑤的態度，讓獨孤靖瑤重燃希望，所以她決定再試一次，雖然時過境遷，她沒有當時的自信滿滿，但是她仍想試試。但是她們現在的關系只是相敬如賓，她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她不知道怎樣做，才能真正的走近他心里，所以現在她只是在一旁陪著他。馬上就是新年了，她想在新年來臨之時讓他們的關系能更進一步。所以她每天都在想，要做些什么。

首先第一步，女為悅己者容，原來她從來沒有在乎過自己的妝容，但是現在她想改變一些。所以她放起原來的衣服，穿上以前從來沒有穿過的衣裳，她學著梳發髻，學著化妝。

然后她開始讓身邊的人，都喊她貴妃娘娘，她想讓他知道，自己現在仍然是她的妃子。

獨孤靖瑤今天穿了一件淺綠色長裙，畫上精致的妝容，自己照著鏡子，很滿意。這樣穿確實比以前漂亮，自己原來竟都沒有注意到。正當她對著鏡子露出滿意的笑容時，李豫走了進來。她忙起身，轉過身向他微笑行禮。

當李豫看到面前笑靨如花的女人時，他驚呆了，他知道靖瑤很美，但是沒有想到精心打扮起來竟有這么美，她的發髻梳得很整齊，上面只是簡單的插了一個步搖，精致而典雅，她的眼睛不大，但是此刻笑起來就像那發光的彎月，綠色的衣裙更是襯托了她皮膚的白嫩。

看到李豫的表情，獨孤靖瑤知道她成功了，笑著問：“皇上，靖瑤今天這身打扮如何？”

“很美”李豫笑著說。

“那皇上可曾心動？”獨孤靖瑤繼續笑著問，她想逼他一下。

李豫愣住了，他沒有想到獨孤靖瑤會問得這么直接，打破他們剛建立起來的關系。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看著他遲遲沒有回答，獨孤靖瑤臉上的笑容開始變得僵硬，還是她太過自信了吧。“皇上，不管您是否對我心動，我只想告訴你，我對你的初心沒變”。

“對不起，靖瑤，我……”李豫不知道此時如何形容內心的感受，看著面前逐漸失去笑容的人，聽著她告白的話，他好想把他摟到懷里，可是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不可以這么做。

“我知道皇上不上薄情善變之人，我會等皇上心動的那一天”自信又重新回到獨孤靖瑤的臉上，她能感覺到，皇上是在乎她的。

“我想起來，我答應適兒，今天要去看他，我就先走了”李豫說完急忙走了。

獨孤靖瑤第一次看到李豫這樣，他原來總是是那么從容，今天被她逼的竟如此局促。竟拿自己的孩子做借口，想到孩子，獨孤靖瑤忽然想到，自珍珠走后也快半年了，自己竟一次都沒有去看過那兩個孩子，雖然皇上很寵愛他們，但是于情于理自己都應該去看看他們。

獨孤靖瑤開始發起愁來，她打算明天就去看看皇子和公主，但是自己空手去太尷尬了，給他們帶點什么禮物好呢，身為皇子公主身旁肯定是什么都不缺的，所以禮物一定要新奇。正在這時，獨孤靖瑤看到了空中飛翔的鳥兒，突然靈機一動，就親手做個紙鳶吧。這個禮物既新奇而且自己正好會做，就這么定了，于是她命人找來材料，就動手開始做起來。

忙活了半天總算做好了，但是她實在不太擅長書法繪畫，自己在紙上寫了半天都感覺太丑了，索性就不寫了，用朱砂在上面畫了幾朵小梅花。

那給小公主送點什么呢，公主也就才六七個月，估計什么都不會玩吧。她找來幾根絲線，拿來幾個鈴鐺，做了一個風鈴，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喜歡。

第二天收拾完，獨孤靖瑤就前去看望那兩個小孩子，到了那里，看到宮里的下人看到她都很吃驚，跟她行完禮后，開口問“貴妃娘娘駕到，不知有何貴干？”

靖瑤心想，這個丫鬟竟敢這樣跟她說話，她抬頭一看，原來是沈珍珠的婢女素瓷，她也不想跟她計較那么多。

“我來開口皇子和小公主，自打回宮還沒有來看過他們。”獨孤靖瑤笑著說。

素瓷不得不把獨孤靖瑤帶進屋內，李適此刻正在伏案練字，看到有獨孤靖瑤進來也用詫異的眼神看著她。雖然獨孤靖瑤原來在楚王府住過一段時間，但真的沒有怎么接觸過這個小孩子，沈珍珠和李豫也從來沒有讓孩子真正的跟自己打過招呼，可能是怕自己傷害他吧。

“適兒，你還認識我嗎？我來找你玩了”獨孤靖瑤俯下身笑著說，邊說還邊搖了搖手里的紙鳶。

小孩子的看見這個新鮮玩意眼里都發光了，趕緊跑到桌子對面來，高興地說：“這是什么？這是送我的嗎？”

“對啊，就是送給你的，而且我可以出去教你怎么玩”，她知道小孩子，尤其又是皇子，身邊沒有母親，只有一群言聽計從的下人，他的每一天肯定沒有什么樂趣，過著重復沒有天的日子。

“你可以叫我獨孤娘娘，我自己在宮里都沒有朋友，以后我可以常來找你玩嗎”獨孤靖瑤笑著說，這個孩子長得真是極好的，眉宇間有李豫的影子，以前是自己沒有機會跟他認識，現在看到這個孩子，她還是很喜歡的。

正當兩個人拿著紙鳶走到門口的時候，獨孤靖瑤看到李豫走過來，她感到很奇怪，現在這個時間，他不應該跟大臣議事嗎。奇怪歸奇怪，她還是微笑著向他行禮。

“你來這里做什么？”他的語氣很嚴肅，獨孤靖瑤好像很久沒有聽過他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了。她沒有回答，抬頭看了一下，隨行的就是兩個太監和一個宮女，看起來他們都氣喘呼呼的，肯定是著急跑來的，再看看那個宮女，應該就是她剛進門看見的皇子宮里的宮女。她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有人告訴他的，他為什么著急跑來，他在擔心什么，擔心她會害他的孩子嗎？”想到這里，獨孤靖瑤真得生氣了，而且這次她也沒有隱藏她的情緒。

“昨日閑來無事，做了兩個小玩意，想來皇子和公主可能會喜歡，便拿來給他們，剛才看皇子很喜歡，打算去外面帶他玩一下”獨孤靖瑤說道。

李豫，本來是再跟大臣談事情，張公公說適兒這有人稟報，聽著丫鬟慌慌張張地說了情況，他就趕緊丟下大臣到這邊來，他覺得靖瑤和兩個孩子素不往來不知今日她有什么理由到這里來，他不能讓他的孩子出事，所以急忙趕來。

“你以后沒事不用往這里跑，孩子們在宮里什么都有，身旁也都有人伺候，不用你擔心。”李豫不能拿孩子冒險。所以即使他看出了獨孤靖瑤在生氣，他也強硬的說道。

獨孤靖瑤聽李豫話已經說道這份上了，也沒用去再去說什么，隨他吧。

“謝皇上提醒，臣妾知道了，那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說完獨孤靖瑤就拿著東西回去了。

“適兒，過來”李豫抱起孩子往屋里走去。后來他又叮囑下人們一定要好生照料著，有任何事及時向他匯報。本來昨天聽到獨孤靖瑤向自己表白，還沒有想到如何面對她，今天又出了這個事，李豫就更不知道怎么再去找獨孤靖瑤了，越想就越煩躁，竟自己生起氣來。

獨孤靖瑤到了宮里，到沒有那么生氣了，自己本就沒有和小孩子相處過，所以她對小孩子也沒有什么興趣，她此番不過是想于情于理她不能坐視不理而已。

第二天一早，李適寫完每天應寫的功課，無聊得很，他現在已經9歲了，這幫下人們還拿他當個小孩子似的，什么都不能做，無聊得很。突然他想到昨日獨孤娘娘給他的紙鳶，他好想玩，于是自己趁下人們不注意偷跑了出去，他要去找獨孤娘娘玩去。可是他沒有走多遠就被下人們追上來了，他見狀撒腿就跑，后面的人也著急的追，就這樣，李適不小心一下子跌入了池子里，這馬上就臘月了，池子里的水結著薄薄的冰，下人們的腿都嚇軟了，大聲嚷著：“快來人，皇子失足落水了”。竟沒有一個人下去救皇子。

獨孤靖瑤正在院子里練劍，聽到外面的聲音找宮門口的太監問了嘴，太監說：“好像在喊，皇子落水了”。

聽到這里，獨孤靖瑤想也沒想，施展出輕功，朝那邊趕去，到了池子邊，她看到池子里的皇子，想也沒想，一下跳進河里，那刺骨的寒冷甚至瞬間就讓她失去了知覺，抱起皇子，游上岸，“快請太醫”，沒有稍作停留，直奔皇子寢殿。

到了寢殿，給皇子蓋上被子，然后開始給他按壓、吹氣。命旁邊的宮女給皇子揉搓身子，好暖和點。還好過了一會兒，皇子吐出幾口水，應該是無礙了。獨孤靖瑤才停了下來，她害怕極了，她怕如果李適出了事，李豫該怎么辦，她不敢想象那種絕望的痛，還好，自己把他救回來了。

這時李豫和太醫一起進了屋子，獨孤靖瑤看向他，果然，那個人臉上滿是擔心和心疼，他沒有說話，但旁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憤怒和痛苦。

太醫給皇子診了診脈，說無礙，讓宮女們趕緊給皇子換來干爽的衣服，蓋好被子，然后再熬些驅寒的藥飲下就沒事了。

獨孤靖瑤此刻也懂得渾身顫抖，她的貼身丫鬟不知何時手里拿了件披風，趕緊給她披上，估計是看她練劍穿的單薄，拿著披風追出來的吧。她沒有說話直接走了出來，她快堅持不住了，得趕緊回去。

李豫攥著李適的小手，當他聽到有人來報皇子落水的時候，從來沒有的恐懼占滿了他的胸口，還好，他和珍珠的孩兒沒事。

向下人問了事情緣由，他將在場的所有宮人都打發去做苦役，緊跟著適兒的兩個太監被處死。他又在適兒旁邊坐了會兒，看到適兒的臉慢慢紅潤了后才離開。

離開后的李豫同樣擔心著，他不是沒有看到他進屋時獨孤靖瑤那顫抖的身子，又聽宮人們那么一說，如果今天沒有她，那么他肯定會失去他的孩子。所以他要趕緊去看看她，謝謝她，突然他想起昨天的事，自己終究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聰明如靖瑤又豈會看不出他的心思。不知道她會不會怪罪自己。

李豫路上走得很急，不一會就到了延嘉殿。

獨孤靖瑤顫抖著到了延嘉殿，就趕緊命宮女們燒熱水，她好好的在熱水里泡泡，等著燒水的功夫，她換掉衣服披上被子，又命人拿來一壇酒，她記得酒能暖身，所以她把滿滿的一壇酒都喝了。正好熱水準備好，她整個人都趕緊泡在浴桶里，剛才是刺骨的冰水，現在突然泡在熱水了，皮膚針扎似的疼，旁邊的宮女在一旁不斷的加著熱水，還有一個給她擦拭身體。宮女幾次問她洗好了嗎，她都舍不得出來，后來是宮女看她的手腳的皮膚都泡白了，跟她說讓她出來，她才起身，一離開熱水，她不禁又打了一個冷戰，兩名宮女趕緊給她把頭發和身體擦干，獨孤靖瑤披上衣服就趕緊跑了出來，她想趕緊跑到床上，蓋上被子。

不料一跑出來就看到李豫站在房內，還沒有等她開口，李豫就說：“才剛著了涼怎么連鞋子也沒有穿？”

獨孤靖瑤低頭一看，果真一著急忘了穿鞋子，“啊——”還沒等她抬起頭來，李豫一把抱起她，往床邊走去，獨孤靖瑤此時此刻腦袋是蒙的，她只能瞪大眼睛看著李豫。

李豫把獨孤靖瑤輕輕地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向后面伺候靖瑤的兩個宮女說：“你們先下去吧”

“阿嚏-阿嚏”兩個噴嚏才讓獨孤靖瑤清醒過來，自他倆認識以來，李豫從來沒有這樣溫柔的看過她，抱過她。

李豫聽到她打噴嚏，又趕緊給她提了提被子，他知道現在池子里的水是多么冰冷，他也能想象到靖瑤當時受的罪，如果她不是習武之人，想必會有性命之憂吧。

李豫握著靖瑤的手：“靖瑤，謝謝你”他的眼睛盯著她的臉，此刻他也不知道除了謝謝還能說些什么。“昨天的事，傷了你，對不起”。他要向昨天跟她說的話道歉。

獨孤靖瑤此刻頭疼極了，不知是因為著了冰水還是酒喝的太多了，總之她現在頭特別痛，她也沒有什么力氣想說話所以她只是微笑著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后便閉上了眼睛。

李豫也知道，此刻她應該很累，就讓她好好休息吧，正好自己靜下心來想一想接下來他要怎么面對獨孤靖瑤。就這樣，他的思緒飄回了他們的初相識……

在那個戰亂的年代，百姓流離失所，連糊口的糧食都沒有，獨孤靖瑤一身紅衣，為百姓從叛軍手里搶糧，初見時，他便認定她為人中豪杰，佩服她的俠肝義膽。后來自己又多次請求她借兵，甚至不惜辦成丫鬟潛入她的閨房。本以為二人仇人一致，只要見面就能達到共識，怎料她卻拒絕了他。

最后她還是同意幫他，幫他收復長安、收復洛陽，多少次他們一起浴血奮戰，又多少次他們互救彼此于危難，甚至她為了救他腹部受傷造成胞宮受創，很難懷孕。她曾向他表白她的心意，說對自己一見傾心，但自己已有珍珠，卻將她的情誼視而不見，一次次冷落，雖然把她娶進王府，卻連洞房之夜都沒有給她。現在想來自己當年的確無情，只顧利用她對自己的愛成全自己，卻沒有給她一絲一毫的關心。

所以她才心中有怨，對他下毒逼走珍珠吧。

最后一次，她在自己生死關頭之際，領兵前來相救，本以為她會怪自己帶珍珠回府，但她卻瀟灑的離他而去，當時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驕傲、決絕、孤獨，他的心被揪起，生疼，想喊她回來，但自己不能對不起珍珠，所以那時他只能對不起她，想他此生無愧于任何人，但唯獨對她，自己終是虧欠。

那次的離別，現在想起來還是讓人窒息，本以為兩人此生會相忘于江湖，最終卻又把她牽連其中，為救珍珠，她失血過多、身負重傷，可那時自己也只是顧著為珍珠的身體擔心、傷心，卻沒有去看她一眼。

如今她又為了救適兒受罪，自己怎能不感動，看著床上蒼白的臉，他又怎能不心疼，她對自己深切的愛，自己此生都償還不清。

“對不起，珍珠，我不想再薄情對她，此生我想好好彌補她，來世我再找你賠罪”，他決定不管那么多了，他想和她在一起，想想好愛她、惜她、疼她。

繼續抬眼看她蒼白的臉，忍不住拿手去撫摸，如果她愛上的是別人，以她驕傲的性子想必會肆意人生吧，也不必像現在這樣委曲求全。

想到這里，他就越發地心疼，俯身輕輕吻上她的額頭，她睡了有一會兒了，怎么額頭還是這么涼啊，李豫換了一個姿勢，他小心地靠在床頭，把獨孤靖瑤抱在胸前，緊緊的摟著。可能是獨孤靖瑤喝了不少酒的原因，她并沒有驚醒，只是叮嚀了一小聲，把頭緊緊貼在李豫的胸口。

過了一陣兒，李豫看著獨孤靖瑤的臉紅潤了下，再低頭親親她的額頭也不似剛才那般涼了，不知不覺嘴角上揚。

當獨孤靖瑤醒來的時候，就發現有一雙手摟著她的腰，因為自己的頭緊貼著李豫的胸膛，所以她能感受到他強勁的心跳，抬眼，那個人可能已經睡著了。獨孤靖瑤從來沒有這么近距離的盯著李豫瞧過，這張貴氣英俊的臉越發讓她著迷。許是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李豫睜開眼睛，四目相對。

獨孤靖瑤沒有想到李豫會忽然睜開眼睛，一下子害羞起來，瞬間臉就變得通紅了。李豫看到獨孤靖瑤的反應，笑著說道：“醒了，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如果說剛才的盛世容顏讓獨孤靖瑤著迷，那么此時著溫柔的眼神加上語氣更讓她欲罷不能。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只是搖了搖頭。

“那餓不餓，吃點東西”李豫從沒有看到獨孤靖瑤這樣的一面，竟不想移開眼睛，但是他知道靖瑤從早晨到現在還沒有吃東西，肯定餓了。

獨孤靖瑤也慢慢地反應過來，皇上今天這樣估計就是因為自己救了他心愛的孩子吧，她救李適不是想讓他感激，只是單純的不想讓他傷心。為了報答他大可不必這樣。她想到這下意識地離開她的懷抱“皇上，我今天救皇子不是想讓你感激、報答，我不會用這個要挾你，所以你不用這樣”獨孤靖瑤有點生氣，她有她的驕傲，這輩子她不會再去耍手段來得到他的心。

李豫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雙手抱住獨孤靖瑤的臉，沒有說話，直接吻上她的嘴唇。獨孤靖瑤確實受不了這種溫柔攻勢，瞬間腦子又蒙蒙的了。

李豫戀戀不舍地離開她的唇，他看著她堅定地說：“靖瑤，朕現在不想補償你，只想告訴你，朕心動了，謝謝你一直等著我，現在我們重新開始吧”李豫一連串的話就像炸彈一樣，獨孤靖瑤已經被炸傻了。李豫放開她，起身叫來下人準備晚飯，并叮囑晚飯直接擺到房間里就行。

轉頭看著獨孤靖瑤還在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他原來真得是給她的關注太少了，他都不知道她會有這樣的一面，跟她在戰場上揮舞刀槍的時候反差太大。

“貴妃娘娘是等朕去給你更衣嗎？”他忍不住調侃起來，他發現她們現在這樣真得不是一件壞事。

獨孤靖瑤還在消化他剛才的行為，又聽到他這么一說，獨孤靖瑤趕緊從床上蹦下來，她要消化一下，要好好想想。可能是她今天喝了一整壇酒的緣故吧，剛才怎么就那么傻呢。搖搖頭，不行，她不能這么被動了。

“皇上今天要在這里用膳嗎？”邊說邊穿上衣服，走到外廳來，她要弄明白他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李豫看著她，她變得真得很快，剛剛還是傻乎乎的樣子，現在一下子就精明起來。“如果你高興，朕以后可以經常在這里陪你用膳。”

獨孤靖瑤聽他那么一說，有點生氣了，他是什么意思，故意在調侃她嗎？她索性自顧自地穿衣服，沒有接他的話。

李豫看她表情不對，走到她身邊，雙手扶住獨孤靖瑤的雙肩：“靖瑤，我想我真得愛上你了，我想以后好好珍惜你”

獨孤靖瑤再一次聽到他這么說，心里很開心，無論他是出于什么原因，今天他跟自己說這些話還是感到很幸福，此刻眼淚從她眼睛里不住的流出來，為了等他這句話她付出了多少只有她自己知道，多少年的等待、多少次的赴險，多長時間的掙扎與痛苦。現在終于得到她夢寐以求的，所以即使她想笑卻笑不出來，眼淚控制不住的流出來。

李豫看到這樣的她，輕輕地給她擦著眼淚，但好像根本就擦不完，索性，摟過她的肩膀，抱在懷里“朕以后會好好待你，謝謝你等了朕這么久”

獨孤靖瑤把頭貼在他的胸前，好久才忍住了眼淚，她回抱住他，緊緊地抱住

“皇上，晚飯已經備好”張公公進來稟報。

“好，拿進來吧”

就這樣兩個人在桌子旁邊坐下來，這還是他們在軍營外第一次單獨用餐。

李豫想給獨孤靖瑤夾菜，但是也不知道她愛吃什么，因為她先前著涼了，所以讓身邊的丫鬟給她盛了些熱湯。獨孤靖瑤只是靜靜地吃，她確實餓了，而且現在心情也不錯，所以她覺得今天的飯特別好吃，她津津有味的吃著。

李豫看她吃得開心，不自覺也很開心，心想：還好自己做了決定，與他們來講，真是一個不錯的事情。

宮女們何嘗沒有注意到二人的變化，原來皇上來了，坐一會兒就走，從來沒有在這里用過餐，更別提過夜了，所以她們還一度猜測他們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皇上在這里待了一下午，還一起用餐，而且看兩人也都是很開心的樣子，他們真為娘娘感到高興。

張公公在一旁看著皇上，自從沈娘娘離宮后，皇上真沒有這么開心地吃過飯了，看來獨孤娘娘和皇上應該是發生了什么事，這對皇上也是一件好事。

用餐的過程中，兩人真是特別享受這美味的食物，都沒有說什么話，二人吃完后，下人們趕緊收拾下去了。

李豫吩咐下人全部都下去，又告訴張公公，今天在延嘉殿就寢。

聽到皇上這么一說，獨孤靖瑤直接被剛喝進去的一口水嗆到了，李豫看到她這個樣子，甚至都笑出聲來。從來都沒有發現獨孤靖瑤還有這樣的一面。

獨孤靖瑤根本就沒有想到，他晚上也會留下，這下她真得不知怎么辦才好，想當年他們的大婚之夜，他醉酒喊著沈珍珠的名字，最后竟直接睡過去了，還是她把她拖到床上去的。她從來沒有想過她們的第一夜會怎么樣。

李豫也想到了他們的大婚之夜，當時自己何其抗拒，喝得爛醉如泥，竟沒有給她應有的洞房花燭，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應該也是很痛苦的吧。

李豫什么也沒有說，摟住獨孤靖瑤，“貴妃娘娘，愿意讓朕留下么？”

畢竟獨孤靖瑤也是女人，她聽到這句話也特別害羞，剛想拒絕，卻一下子被李豫吻住嘴。

過了會兒，李豫抬起頭說：“我想留下。”

獨孤靖瑤沒有說話，也算是默許了，久違的洞房之夜在距離大婚幾年之后的今天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