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在一瞬間變得非常累，本來就堆滿皺紋的臉上更為悲涼，眼睛也似乎更小了些，好像快要睜不開了。

身材小小的一團，縮在那里，被太陽爆嗮著。

矢時搖搖頭，這老頭活不了多久了，再瞧瞧對方那個樣子，不由得有些同情，“打擾了。”

老頭見她微微鞠躬的認真模樣，眼波微動，好多年沒人這么認真對待過自己了呢！

除了……

他的目光移向遠處嗷嗷直叫的大水牛，他們都老了，兩個老家伙作伴好多年了呢！

沒能保住秦家最后一絲香火，有遺憾，卻不怎么難過。

“謝謝。”

子凜接過那道書，也不怕對方動什么手腳，直接揣進兜里，然后帶上標致性的禮貌微笑。

矢時三人一言不發的回了住處，為了防止別人看到清廉身上的血漬，子凜矢時均脫下自己的衣服將她裹住。

就算有蛛絲馬跡證明秦態是清廉殺的，矢時也堅信，這個女人有本事給自己脫罪。

剛才打斗的時候沒想那么多，現在想想，清廉這么彪悍的一個人，那次在E城被綁架居然會怕成那樣嗎？

矢時輕笑一聲，有些無奈且惆悵的的搖了搖頭。

或許從一開始就沒有什么大家一起逃，只不過是其余人逃的時候，她有更大的幾率罷了。

“還好嗎?”

子凜一路都在忍，忍住沒有詢問矢時是否受傷，畢竟那黑氣看起來挺嚇人的。

“嗯。”

矢時點頭，眼神卻并沒有看他。

“怎么了?”

這姑娘不對勁，身上絲毫寒氣都沒有，眼里透著倦怠，身軀也略顯松散，子凜從來沒見過她這樣。

好像對什么都失望透了，沒力氣去想，也沒力氣去計較。

“你看那天上的星星，好看嗎?”矢時問。

“好看。”

他答，同時走過來跟她坐在一起。

“可是好像沒有人比那星星好看。”

“涼素也沒有嗎？”

子凜抿唇，涼素長得真的太好看了，令他不得不產生危機感。

“本來是有的，可后來被玷污了。”

矢時語氣帶了些許惋惜，人間真的好可怕，她覺得自己有點累了。

“那我呢？”

子凜側過身子看著她，眼神幽邃，仿若吸人入底的漩渦，卻無人知道，他此刻是如何的膽戰心驚。

他知道策略是溫水煮青蛙，可話到嘴邊，不說出來，心里硌得慌。

他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以前沉穩了。

以往他雖然沒有談過戀愛，卻是大部分人公認的感情專家，他們有任何情感上的問題都會來找他。

而無論是對咨詢的來訪者，還是那些自稱為朋友，同學，舍友的人，他都能用最理性的思路教會別人如何處理問題。

比如一個性格冰冷的人，恰恰是內心最柔軟的，這個時候對方需要做的，就是要有足夠的耐心。

去打動對方，去深入對方。

他用這個方法去融化矢時，不可否認，確實是有效果的，雖然不是特別明顯，卻也能在每一分的進步中感覺到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