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鬼身著素凈白料子的古式衣裳，樣子雖然是書生樣，但衣服的材質卻跟古時候的粗麻布衣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腦袋上的一頭烏黑短發看起來清爽濕潤，畢竟才剛從衛生間出來，居然還在嗒嗒嗒的滴著水。

死人雖然空有樣貌，皮膚卻是不可能像活人一般有透紅的顏色的顏色了，因此他的皮膚幾乎全是蒼白。

眼睛很大，睫毛又密又長，臉頰還有嬰兒肥，嘴唇輕抿，腰肢纖細，身材修長，整個人看上去也就二十歲的樣子。

實在是男孩紙樣貌絕佳的時候。

子凜不服氣的翻了個白眼，然后伸手摸摸自己的臉。

挺滑的呀！

矢時見過的鬼數不勝數，有斷胳膊斷腿的，腦袋都飛不見的，新娘新郎的也見過不少。

眼前這只的顏值絕對能排在前十，哦不，前五。

很可惜，就算再好看，她也不會有多余的想法，臉上也不會露出多余的表情。

可子凜站在一旁，分明就看到了她輕輕閃動的目光。

“清廉的情人?”

矢時坐姿端正，暗中蓄力，鬼不一定是壞鬼，但也不一定都是好鬼。

在不清楚眼前這只是敵是友前，她還是不能輕舉妄動。

子凜牛鼻子喘氣，抱著手賭氣的坐在一旁。

“哦？小姑娘眼睛挺尖呀！”

涼素擺了擺白衣長袖，露出幾顆白牙，眉眼彎彎的笑起來。

“不打算輪回?”

“自然是要的，只不過我想等著她而已。”

“等?如果她八十歲才死呢？那個時候她即便是死了，也是白發蒼蒼的奶奶，而你還是現在這副樣子。”

矢時聲音淺淺的，聽不出喜怒，看不出其想法。

倒是她對別人一口氣說出這么多話，令子凜位置側面的同時，心中擠滿了酸水。

人還真是貪婪，明明不喜歡人家，明明只是因為不得已才去靠近對方。

但是當對方對其他人這么溫柔的時候——子凜覺得此時的矢時就是溫柔對待對方，他還是心中充滿占有欲。

當然這只是他自己的胡思亂想。

“我愛的是她的人，不是她的皮。”

涼素輕笑，提步朝著矢時二人對面的沙發走過去，然后坐好。

動作輕柔，坐姿淡雅。

“你也應該知道，雖然現在你借著怨氣化為了等級比較高的亞鬼王，可時間久了，終究會自食其果，適得其反，嚴重的話，可能就失去輪回資格了。”

矢時不怎么想要看見這么漂亮的一只鬼最后落得輪回資格都沒有。

“我會控制自己的，再者，我只是為了她而存在，輪回以后她不記得我，我不記得她，我們就不是我們了，那還有什么意義?

我寧愿以這種形式陪伴她幾十年，看著她開心快樂的生活，也不要以后的生活里沒有她。”

涼素顯然早已經考慮過這些問題了，可即便是這樣，現在再次談論這個話題，他還是略顯不平靜。

他保持著動作沒變，眼神卻在不安分的閃躲著什么，手也不由自主的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