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檁鎮的破舊巷子里,矢時攙扶著子凜往自家走。
“阿姐。”
矢志臉上有點臟臟的,一見到矢時就高興的跑過來,同時遞出手上的一幅畫。
那畫里有兩個歪歪斜斜的小人,一個長頭發的女孩,一個短頭發的小孩,以及一些綠色的草,還有太陽白云,是最正常,最普通的小孩子的那種畫。
“矢志畫的好棒,來,獎勵你的,大白兔奶糖!”
矢時拉著他往房間走去,聲音壓低的從兜里摸出一顆用糖紙包裹的大白兔奶糖。
“哇!!!謝謝阿姐。”
矢志眼睛雪亮雪亮的,拿過去就迫不及待的放進嘴里,從始至終沒有提起關于父親的任何話題。
“這是子凜哥哥,可能要住家里一段時間。”
“子凜哥哥好。”
“嗯,好。”
子凜抬手摸摸他頭,眼波微漾。
“睡我父親的房間。”
她指指一扇門,扔下這么一句,帶著矢志去房間哄他睡覺。
后來的幾天來了幾個親戚,簡簡單單的將矢父下葬,矢時家里便只剩下她們姐弟了。
……
矢時家原來有三個人,一個父親,一個弟弟,一個她,母親跟有錢人跑了。
她還記得在那個煙雨蒙蒙的微涼秋日里,弟弟沒奶喝,在家哭得撕心裂肺,她跑出去尋母親。
卻見母親已經走出鎮子好遠,她穿了一件紅得像血一樣的毛衣,無論矢時怎么哭怎么叫,都沒有回頭。
她摔了好幾次,手都破了好幾個口子,母親就此消失了。
后來鎮子里的人都知道了,說母親跑了之后跟一個有錢人在一起,過得風生水起,也從沒有再回來看過矢時和矢志。
這是矢時跟子凜講的,也就是說現在他們家只有這兩小孩了。
難怪那天下著雨,她的目光總是被穿紅衣服的人吸引過去。
“本市發生了一件令人心寒至極的事情,檁鎮某輔警擅自離崗,回家后家暴自己妻子,后而強奸了一少女,可謂是禽獸不如,接下來我們看看……”
老舊電視機里傳出新聞,矢時眼光冷凜的看著電視機里那個被抓捕起來的人,正是幾天前的囂張警察,這個人執法犯法了。
子凜顫抖著手:“這這這,這不是那天那個……?”
這么快報應就來了?子凜心中大鄂不已,千回百轉間,他只覺得人還是應該多做點好事,不然會被繩之以法的。
“我說過,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冷泉一般的聲音令子凜瞬間清醒過來,她看向矢時,覺得眼前這個女子實在是冷靜得可怕,她父親自死后直到現在,她臉上一絲難過或是害怕的情緒都沒有。
“你來這里做什么?”
子凜抱著手,嘴角帶著三分冷意,偏頭問道。
“啊?我來這里……哦!我來這里是來研究課題的。”
矢時沒明白她問的是什么,愣了會兒,這才恍然大悟。
“研究課題?”
“嗯,對。研究老年人的晚生,以及他們對生活這一輩子下來的心得以及體會。”
矢時點頭,也是,檁鎮風景秀美,四季如春,來這里度過余生的人確實不少,特別是這條破舊巷子里,等死的人數不勝數。
反正矢時是這么覺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