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中鳴？”孫凡被這個答案震驚的喊出了聲：“你在哪里看到了他？”

“在高爍的教室門口，我從死者死亡時間后兩個小時左右開始回放的，我親眼看到了他在死者死亡的時間打開了房間的門，看向里面后站在原地打了一通電話后又離開了。”

“也就是說，他是在案發之后到達過現場？”孫凡理解過來了江珂的意思。

“對，但兇手應該不是他，他甚至都沒進那個房間。”江珂說話的聲音還有些虛弱，但最起碼每個字都能咬字清晰。

孫凡知道，張中鳴并不是能力者，或許有別的辦法能夠站在門外腰斬門內的人也說不定，但是現在這種可能明顯還沒有討論的意義。

“你為什么會去監控室？”

江珂這次思考了好一陣才開始回答：“我就是突然想到了第三案的案發地周圍是有攝像頭的，這也是兇手第一次出現在所有人面前，所以我想去碰碰運氣。”

孫凡聞言無奈的擺了擺手：“確實也沒人能想到兇手會來這么一手，總之我想帶給你的話已經帶到了，你愿不愿意聽那是你自己的事了，我會盡量在你出院之前解決這個案子的。”

說罷他從椅子旁站了起來，目視著被繃帶綁的看不出人樣的江珂，就這么看了幾秒，便扭頭準備離開。

“等等，你所說的解決，會是真相嗎？”

就在孫凡即將踏出房間的時候，江珂叫住了他，語氣中帶著一絲祈求。

“………”孫凡站住了，他沒有說話，沉默著站在原地，許久以后才開口道：“不會。”

隨后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

他最終還是沒能忍下心撒謊，給了江珂正確的答案，即使他知道對方聽到這個答案后會在康復后繼續調查，陷入可能存在的更大的危險之中，他也沒有撒謊。

“咱們都好運吧…”孫凡頭也不回地走出病房后小聲的念叨到：“我并不喜歡你，但是你是個值得尊重的偵探。”

關于張中鳴為何會出現在案發現場的問題，孫凡暫沒有頭緒，自從第三案發生，他心里總有一種違和感在影響著他做出判斷。

不過既然已經得到了證言，再調查一下也是必須的。

走出了醫院，孫凡開著自己的車駛上了道路，徑直的朝子桑望的學校開去。

等到了目的地，孫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了門衛室，詢問訪客出入登記的狀況。

這個過程花了大概十分鐘，得出的結論也確實沒出他的意料：張中鳴從昨天下午的爆炸案案發后離開學校，就再也沒有會到過文沐學院。

“看來他的確不止是個偵探。”

在去往張中鳴事務所的路上，孫凡停在了紅燈的十字路口，稍微的搖下了一些車窗，他呆呆的看著車外，而就在這時，他的腦中突然不知從哪冒出了一個極為大膽的猜想：

張中鳴是Z組織的一員。

如果是這樣，那高爍案攝像頭中的張中鳴去現場的目的可能就是解決高爍，并且在那之后刺殺李博。

但為何在那之前高爍就死了？李博到底是不是他殺害的？如果不是，這個事件的暗處里到底還藏著多少人？

紅燈結束了，孫凡重新踩下了油門，開始隨著車流轉彎，剛才那十幾秒的短時間思考，讓他徹底明確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這次的案件除了鴉和Z，更大的概率還有其他人在后面推動著事情的發展，如果他沒猜錯，這個背后的人就是給關尉柏通電話的人，讓李博和高爍警惕起來的人，同時也是在監控室中安裝炸彈的人。

“那也就是說…至少這個人在關彤顏死亡后的一天還在學校內，因為那段時間包括我在內很多人都在監控室進行了錄像觀看。”

思考著關于案件的問題，孫凡隨便找了個不會被貼罰單的地方停了車，關上了車門，開始環顧四周。

這里就是張中鳴名片上寫著的偵探事務所所在地，一間在繁華街道某棟民宿二樓的出租室內。

一樓的門面，是一間名為“夜玫瑰”的酒吧，從門外看去的話，有種古樸的風格，讓人想起上世紀九十年代的那種歌廳。

孫凡下車后并沒有直接上樓，而是在思考了一陣子后進入了酒吧之中。

來到吧臺前，孫凡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招手叫來了一名酒保，隨意的點了一杯度數較低的雞尾酒后開始了自己的詢問：

“聽說這樓上是一間偵探社事務所啊，這年頭還真有偵探能開門面店啊。”

酒保聞言笑了笑，答到：“也許吧，最起碼兩個月前是能開的。”

“嗯…？兩個月前？什么意思？”孫凡露出了好奇的表情，急忙追問到。

“其實我也說不清，反正上面的事務所已經快兩個月沒開門了，也許那個偵探不干了吧，也或許他把事務所換去別的地方了吧。”

聽著這爆炸性的消息，孫凡腦中的疑惑瞬間變的更多了，但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就這么坐在吧臺前思索了起來。

酒保看著圖片不說話的孫凡，笑著微鞠一躬，回神準備酒水去了。

直到十分鐘后，孫凡才從思考中醒了過來，這時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在迅速的灌完最后兩口酒后，孫凡迅速的結了賬，出門并朝著二樓的事務所走去。

“如果文沐學院出現的張中鳴不是張中鳴的話，真的張中鳴又在哪里，如果是的話…嗯，應該是真的，張中鳴本身不是特別有名的偵探，就算因為某種原因要偽裝，也不可能偽裝成他。”

說到這里，孫凡來到了事務所的門口，在觀察了一番后他正式確定了一件事：這間屋的門之少一個月沒人擦過了，一層薄薄的灰塵落在門上的每一個角落。

除了…門把手。

“難道他還在用這間房？”孫凡陷入了思索：“門上沒裝門鈴，也就是說如果有客人的話必須得敲門，而門上的灰塵薄厚沒有明顯差距…也就是說最起碼有些日子沒人敲過門了，但張中鳴好像還住在里面，也許吧，會不會是房東來過？”

想到這里，孫凡嘗試著敲了敲門。

然后是長達十秒的無人應答。

再敲，依舊沒人。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不客氣了。”孫凡確定了屋內的情況，毫不猶豫的就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鐵絲，開始了自己的撬鎖工作。

“有時候覺得吧，做個賊說不定比現在賺錢多了…嗯，算了，我又沒那家伙那種bug級的能力，沒必要去和別人競爭。”

而僅僅是這兩句話的時間，孫凡就成功撬開了門鎖，毫不猶豫的推門走了進去。

一進入屋內，孫凡就更加確認了，最起碼張中鳴兩個月內沒在這里住過。

屋內到處都飄滿了灰塵，稍微一呼吸都有可能引發人的咳嗽，孫凡捂著鼻子掃視著房間，整個房間除了一個沙發、辦公桌、辦公桌背后的書架以及半書架的書以外沒有任何稱得上事大件的東西，擺設也十分樸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個有錢人工作的地方。

“他的收入應該一直都還可以的吧。”孫凡適應了屋子里混濁的空氣，皺著鼻子擰著眉的分析到：“那他掙的錢都去哪了呢，購買什么奢侈品了嗎？”

屋內共兩間房，孫凡推開了第二間房的房門，里面的灰塵又一次因為空氣的流動撲面而來，逼的孫凡后退了一步，嘗試躲避。

“這是兩個月沒人住的地方嗎，我咋覺得得好幾年了呢。”一邊抱怨著，他一邊來到的床頭，發現床頭柜上有一處很明顯的方形的痕跡，痕跡內的灰比外面薄一層，應該是曾經有一本雜志大小的書籍放在這里，后來被人拿走了。

“他后來回來，帶走了什么？”孫凡疑惑的看著那塊痕跡，念念有詞到：“不可能是一本普通的雜志…賬本嗎？看內測的灰塵這也是接近一個月前的事了吧，那他既然已經離開了為何這次又出現在了文沐學院內？”

就在孫凡又一次站在原地陷入思考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穿了進來。

“因為我接到任務了唄。”

張中鳴微笑著從房外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把手槍，槍口直直的對著孫凡：“你是不是管的有點太多了啊，委托屋。”

看著對方手中的槍，孫凡也不怕，只見他的臉上露出了輕蔑的笑容：“我只是好奇而已，就像你內心此刻在好奇一把手槍到底能不能威脅到我一樣。”

“有些事情并不是誰都能調查的。”張中鳴沒有和孫凡在同一個問題上糾纏，他立刻岔開了話題：“我們至今也沒查清楚你來到龍府的原因，但我們可以肯定不可能是你當初坦白的：‘不想服務帝國了’這么簡單。”

“OKOKOK！就算我說的是假話，一年半了，你見到我做了任何影響到龍府統治的事嗎？”孫凡聽到這里，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漸漸的放松了肩膀，把雙手舉了起來：“我沒有調查你的惡意，最起碼此刻沒有，我來這里只是為了告訴你一個有趣的事情的。”

張中鳴并沒有因為孫凡的舉手而放下手中的槍，他甚至還警惕的退后了一步：“你覺得你現在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

“你覺得用棍的猴子能打的贏念經的佛嗎？”孫凡笑嘻嘻的反問到。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和你賣關子了，請立刻停止你對Z阻止的調查，只要你敢再前進一步，我保證整個龍府都不會再有你的容身之地！”

張中鳴說完這些話，神情凝重的垂下了手中的槍，怒視孫凡道：“你是一個機靈人，但明顯不是一個聰明人。”

“誰知道呢。”孫凡聳了聳肩：“但最起碼在這次案件里，我跑在你前面了不是嗎？”

“你真的覺得你看透這次案件的真相了嗎？”張中鳴依舊渾身緊繃，隨時準備著應付孫凡的攻擊。

“我沒有那么覺得，但我覺得我手上的某一條情報，足夠你把這次的真相原原本本的告訴我了。”

孫凡的臉上，露出了邪魅的笑：“關于第三個鴉存在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