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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負雪而行(妃嬪如云)

  • 快穿之一夢槐南記
  • 塵世青蓮葉
  • 2852字
  • 2020-04-28 01:04:00

“我呸,我乃絳珠仙子下凡,我怎么就不能是仙子?”宗妙紋道。

“你一個猿人分支,省省吧。”云劫白了她一眼道。

被揭短了的宗妙紋反駁道:“你又好到哪里去,你不也是蜥……”

“我是天命之子,龍的傳人。”云劫打斷道,“你要記住你的身份,你只是小小的貴人,真是沒規矩。”

“哎呀,你們別吵了!殿下你就別和妙紋道人她計較了。”褚遠芳頗為無奈地打圓場道。

“什么妙紋道人,你叫她二狗就好。”云劫道。

“不和你一般見識,我要忙正事兒了,褚遠芳你現在還想位列仙班嗎?”宗妙紋又揚起了那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道。

“求之不得!”褚遠芳眼前一亮,不過反應過來之后忍不住瞧了向在旁的云劫,不由發問,“太子你難不成也是仙人下凡?”

云劫略微抬起下頜,眼中有孤高之意一閃而過。

區區仙人,連超脫位面都不能,仍處于六道輪回之中,怎么能和他這個昔日的百強任務者相提并論?

在他手下敗將之中,也不乏有種族為仙之人。

不過修仙位面,卻是養魂的極佳之地。

不過無言良久,云劫還是只得點頭道:“正是。”

心念微動,宗妙紋從空間之中取出星曜牌,她隨便取來一張天姚星來,開始著手刻錄褚遠芳的魂息。

浮動的天姚星曜牌飛至那如月公子的面前,一時妖異的紅芒大放……

刻錄失敗!

“怎么又刻錄失敗?”宗妙紋一頭霧水地道。

“你沒看見在刻錄氣運之子魂息的時候,閃光的是哪張星曜牌嗎?”小抹茶冒出來,一指在旁閃閃發光的一張星曜牌。

天姚星乃是乙級星曜,也許是她拿的星曜牌級別太高了吧?

“哦!不好意思,重來一下。”宗妙紋伸手摸去,翻過來一看,卻不由有些驚詫。

太陰星。

“我去!”

這不僅是甲級星,而且這還是甲級星之中的主星曜呀!

平心而論,若刻錄的是宗妙紋自己,她都斷然不可能引來這么重量級的一張!難不成褚遠芳的命格竟如此之好?

太陰,也就是月亮,而自古以來太陰星君都被稱之為“太陰娘娘”。

因此宗妙紋當初也是嘗試以太陰星刻錄子桑惠君的魂息的……誰曾想,引動太陰星的卻是褚遠芳?

刻錄成功。

“喲,你小子這么不錯?”云劫眼眸半瞇下,忽而一聲輕笑。

“哇!”小抹茶驚嘆一聲。

這才一個位面,就網羅到了兩個被主星曜刻錄的任務者!實在是撞大運了。

“呀,道人,你肩上怎么有一團兒青光?我這是開天眼了嗎?”褚遠芳一時無比好奇地探頭過來。

被刻錄在太陰星之上的名字,赫然是他的本名,褚子弦。

見此,褚遠芳不由略有點失望:“雖然這上面的我很栩栩如生,但我不太喜歡我的本名,還不如叫褚遠芳呢!”

褚遠芳話音剛落,便驚奇地發現,他的本名被洗去,重新浮上了“褚遠芳”三個醒目的小字!

“這也行?”宗妙紋驚掉下巴,一時半會兒有些反應不過來。

“真是神奇呀。”褚遠芳眨眼道。

云劫卻憋不住輕笑出了一聲,若是將來有朝一日文貴人將這一段回放發到萬靈志去,褚遠芳看到這段近乎黑歷史的回放,會不會哭著求文貴人刪掉?

“哦對了!道人,你贈給的那一片仙葉,居然真的讓我像是脫胎換骨了一樣哎。”褚遠芳笑吟吟地道,“我辟谷已有一年有余,只閑暇時品嘗別人給的瓜果便一點也不覺得餓了,而且不論我怎么和病人接觸,都沒有染病。”

“你把我的葉子給了他?”小抹茶愕然地道。

“是啊,我覺得一片葉子沒什么用就……嘶,我錯了,疼疼,不要揪我的耳朵了。”宗妙紋倒吸了口涼氣。

“我的葉子你也敢說沒用?”

“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嗎,嗚嗚。”

在與褚遠芳一敘之下,他還提起了當初的周寧燦,如今的周寧燦書店經營得很是風生水起,并提議宗妙紋將《大明遺民》的文稿交給周寧燦去推廣,掙來的錢再去和周寧燦談論一下分成的問題。

宗妙紋欣然應下,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希望出書之后給她備份。

接下來就由云劫不省心地為褚遠芳詳細地解釋一下關于系統、位面之類的問題,等他本體化塵后就會自然而然地脫離位面,而后就會自動分配最適合他的系統。

本體化塵是任務者之間的術語,說明白點,就是本體死亡。

在這個位面的任務進度已達百分之百,接下來抱好太子妃的大腿就可以在這個位面安度晚年。

年末是個清冬,雪下得很遲。

而孟冬之時,鵝毛大雪紛沓而來,一連下了一夜,將偌大皇城都籠罩在白茫茫的霜雪之中。

秋菊為文貴人撐著一把白傘,在雪風彌散之中前行。

宗妙紋眺望了遠方的天際,無邊無際的一片灰蒙蒙,天地之間仿佛也渲染上了肅穆沉哀的氣氛。

又一次目睹生離死別。

宣貴妃病重離世。

她負雪而行,卻遠遠地停了下來,只是佇立在那里。

宗妙紋在想,宣貴妃臨死之時是絕望,還是哀傷之于不能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長大成人?

“主子,這么遠來為宣貴妃送行,不過去看一眼嗎?”秋菊詢問道。

“在這里就好,有那么多人來探視,我就不必了。”宗妙紋半掩去眸光,低聲道。

自宣貴妃病重托孤的那一刻起,她注定無法置身事外,可捫心自問,宗妙紋一點退縮之意也沒有。

哪怕只有一息尚存,她也不會平白拋卻插手天下格局的機會,還有霞兒那小不點。

她走近了些,漫天飛雪紛沓而來。

這深宮之中的女子,大好年華都蹉跎之于明爭暗斗之中,又何曾有人真正逍遙自在?

想起那個倔強的女子,宗妙紋眸光微閃。

宣貴妃一直以來對她多有照拂,不論是出于什么,她也將投桃報李。

這白傘一如既往是文貴人簡樸的風格,只能堪堪蓋住一人,而文貴人一半的肩都在外面,落上了雪。

文貴人面龐雖如往常一樣沒有任何表情,卻有一滴悲憫的淚從她面頰滑落。

越是深諳這世道之人,卻是痛恨這無盡的疾苦,無解的黑暗。

扼得人如要窒息一般。

她之如此,并不是如苦行僧般為了某種信仰,而刻意讓自己處于惡劣的環境,美其名曰謂之悟道。

那是本末倒置。

“我所能做的,不過盡我所能而已……秋菊,你打著傘先回去吧,我去榮宣宮探望一下二皇子吧。”宗妙紋轉眸道。

“可是主子,要打傘也應該是您……”

“無妨,別凍壞了,早些回去吧。”

“是……”

她之所以遣秋菊回去,是下定決心做一件事情,而探望霞兒,不過是幌子。

這世上沒有人能看得清,在文貴人的心中幾分是真,又是否虛情假意。

她時時衡量的是利弊,卻舍去一己之私,一心只為追尋虛無縹緲的念想。

她如漫步,走在這宮墻迂回之里,風雪交加之中。

“雪滿京城……也不知現如今白大師如何?”

“榆家現在可否度過難關?還有溶兒那孩子,如今也該有十一歲了吧。”

宗妙紋并不是無端地就被此執念占據了一切。

年幼無知時,在她心中就有個夢,就連書中的母牛舔犢情深,獵犬為護主被毒蛇咬死這類的情節也都會令她潸然淚下。

與日俱增的念頭是,若她有能力可以改寫這一切該有多好。

可她倔強,卻無力自保。

一次又一次的偽裝不足以掩埋她殘缺的內心,在被現實無情撕裂的那一刻,只袒露出一片荒蕪,猶如機械被掀去鐵皮露出經脈般的電線。

也曾親身體會如墜深淵的絕望,卻無一人,略施憐憫。

不可為惡……

不可為惡。

為惡之人,她一個也不想饒恕,可這天地之大,人心都有向惡的一面,任何人也都有可能化身劊子手。

人心善惡,豈是三言兩語可以道明?

“昔日的我,也曾一心求死,死亡……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可我不能,若我這樣輕易地赴死,這世上還會有更多人這樣淪落在眾生疾苦之中……”

“我此時活著,雖極其受限,不能夠將援手伸向此身以外的地方,但在我預見的那個結局,卻可以融身于苦海,以此,予人以愛。”

宗妙紋目光游離不定。

她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更無欲無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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