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又是一聲巨響，通天柱碎了一地，而后化為點點熒光，消失不見。

這一次，萬靈界沒有再晃蕩，而是逐漸變得透明，快要消失的那種透明。

“謝了，師父！”鄞川給了風歿和云燼兩個人一種‘干的漂亮’的眼神，而后抽身離開了這個人堆。

鄞川懸在半空中，以手結印，念出來和當年風歿云燼他們如出一轍的創界口訣。

只不過，鄞川這次創界所倚仗的，卻是一個世界崩潰而產生的機緣外泄。并非是創界人自身的神力。

萬靈界在一點一點的消失不見，而鄞川創立的新世界也初具雛形。

風歿被攝住的神智慢慢恢復過來，卻見云燼正提著長恨怨生橫在了清虛的脖子上。他連忙擋住要誅殺清虛的云燼。

“師父，這樣的結果，你可還滿意？萬靈界沒了，你……自由了！”云燼眸中的猩紅漸漸退散，卻依然殘留了一絲不甘。

“你……你這孽障！萬靈界是世代神君守護的世界，你居然……你居然把它毀了！”清虛怒不可遏，他只是想讓人早點接手，她倒好，直接毀了！

“你不是急著擺脫萬靈界嗎？我成全你，你卻又來怪我。師父，這是什么道理？”云燼反問道。

“那怎么能一樣，你們是我培養的界主，我將萬靈界交托給你們，便是對萬靈界負責的表現，可你都干了什么！”

“我只想知道，你又憑什么心安理得的把萬靈界這個包袱甩到我們身上。你憑什么認為你不想要的，我們會想要？”云燼可以說是質問著清虛，連一聲師父都不愿意去喊。

“一界之主這個地位，人人艷羨，我將它傳給你們，是賜予你們至高無上的榮光?！鼻逄擄@然不覺得自己有錯，反而覺得自己是為了他們好，甚至他們還應該感謝他。

“可這是你的認為的無上榮光，跟我、跟風歿又有什么關系？”

云燼有些陌生的看著清虛，她好似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師父，這樣為達自己目的不則手段，甚至殘忍的剝奪別人意愿的師父。

他真的，還是那個密林中堅定不移的牽著她的手，給她賜名的師父嗎……

“你說……什么?”清虛一愣，有點不明白云燼得了這么大的機緣，為什么還會生氣。

這一界之主的位置人人艷羨，可卻只有一人能得到它。他本以為，云燼得到它，是會珍惜，而不是毀滅……

“師父，你不曾做過普通人，不知道什么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可我做過?！?

“名利權勢固然令人眼熱，求仙問道的人也固然層出不窮，但世上最多的，還是那些普通的凡人啊……”

“他們想要的，不過就是安安穩穩的度日，縱然生如夏花，可依舊絢爛?！?

“你說的到輕巧，可又有誰人不想長生不死?不想成踏破蒼穹、不想飛升成神？”清虛辯駁道。

“那是他們，不是我！你問都沒問，就肯定我想這樣?或許長生確實好，但也只是你覺得好，但于我而言，與其守著這亙古不變的萬千世界，不如數丈方地、一抔黃土，以慰余年……“云燼由憤怒，逐漸轉為悲傷。

清虛一頓，想要呵斥她這樣想是錯誤的，可他卻找不著話來反駁。

“你問都不問一聲，就替我們做決定？生也好，死也好！這都是我的命數，是我咎由自取?？赡悴荒芤贿厔儕Z了我選擇的權力，一邊又說是為了我們好。這樣，未免太過獨斷！”

“師父，我不是任人擺布的木偶，我也是個人，是個活生生的人啊……”最后這一聲，云燼幾乎是哭著喊出來的。自己這一生，竟是活在別人規劃已久的方寸之間，心中不免荒涼。

“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我只是想……”我只是想想按照自己認為對你們最有利的道路來規劃你們。

看著自己從小養到大的丫頭，對自己怨恨的目光，清虛的眼神越來越迷茫，他似乎生平第一次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不解。

他徹底的呆住了，連著身形都顫抖起來，好似真的從來沒有這么想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