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這個小世界時，外界已經度過了一段時間了。借著感應，許夜閃現到了徐恒良的身旁。

此時的徐恒良左手掐訣置腰后，右手劍指立胸前。雷池遍野溢六合，疾電傾盆洗八荒。眼見這一方天地都被不斷的雷霆所擊打、粉碎，卻又不斷如血肉愈合般的復原，許夜多少產生了些疑問。

“天尊，您回來了。”

“嗯，你這是在？”

“南洋的這一片地方誕生了外神，這一片地區都被污染了。我正用雷法進行清理。”

“就是那什么，克蘇魯一類的？”

“是的天尊。”

“為什么不用我給你的力量？”

“外神的污染不是直接對物理層面的，他污染的是人的靈魂和思想，改變了它們的性質。從而借此影響，并污染現世物理的。所以依照我們對您力量的運用，無法達到清除外神影響的效果。”

“思想是不怕子彈的，是這個意思吧。”

“正是如此。”

“停了吧。”

“是，天尊。”

徐恒良散去訣印，雙手合禮，敬謝天地。雷霆四散，烏云退場，祥光淋落，祥云瑞藹。向下看，青山綠水，邪氣凜然。景色悠揚，囈語漫天：死即生，生即死，膚發如衣皆可脫，血肉如財去自如。

許夜見此不動聲色，一指點在了眼前這片山水畫般的景色上，頓時物質破裂，炸作金光點點，重構了整片山河。

“外神是怎么誕生的？”

“外神的愛好者被聚集在了這個村子里，之后便誕生了人類理解中的外神。”

“西方神們的手筆吧。”

“是，知若說，這也是他們為了讓外神污染您的精神而做得計劃。”

“之所以會有人喜歡這類獵奇事物，其根本是因為生命至今的大部分，都是窮舉得來的。在自然的篩選下，窮舉成功生存的便留了下來，失敗的，便被淘汰掉掉了。但窮舉依然是窮舉，人類的生存策略中，窮舉仍然是占比較重要的一部分。這也就塑造出了人類的好奇和探索精神，也意味著創造和發現不一樣的事物便是對生存策略的一種拓寬嘗試。”

“如今的世界借由信息化的連接使得他們終于是意識到了，自己并沒有正常的晉升通道。意識到了這個世界并不是付出一分，收獲一分。奮斗多年，空降領導稀松平常。家族血脈利益關系把控中高層，裙帶關系布滿小半個社會，哪里容得下外人。也正是在這般上升無門的壓迫下，人們對我上述生存策略的錯誤運用愈演愈烈。有些人躺平擺爛，更有些人便瞄上了其他路途，諸如獵奇，怪力亂神一流，再諸如所謂的網紅一流，在網絡上或嘩眾取寵，或坑蒙拐騙，仿佛這個世界上的一些只要有悖于尋常的人與事物都成為了生存優勢，值的追捧。長時間苦于沒有晉升通道而麻木的可憐人們，捧起了一批的不配位的渣滓，視作‘領袖’，為禍一方。”

“之所以用領袖一詞，是因為崇拜、信仰都是隸屬于生存策略中對部族領袖的歸屬和忠誠。因為只有這樣，領袖才能順利的帶領部族行使領袖應有的職責，即帶領部族走向正確的生存道路。然而人們卻利用這一生存策略，利用本該用于帶領他人走向正途的權力去規避責任，這便營造出了這個本末倒置的社會。篩選出領袖的資格條件，無外乎先天的優勢、生存策略的優勢。如今的社會，生存全依仗于斂財的能力，也因此有笑貧不笑娼的現象。被篩選出的領袖通常意味著優秀的先天或后天的生存優勢，群體生存策略會驅使人們保障他們的優先生存，以保障優勢再種群中傳承下去。”

“然而現在許多人以錯誤的方式選擇自己認為的擁有生存優勢的人，也導致了劣幣驅逐良幣的發生。因為大部分人，要么平庸，要么被擠壓的異化，要么干脆盲從他人，是在病態，無法做出正確的選擇。從某種意義上，這算得上是尋求出路的一種絕望了。人們知道那些事崇高的，那些事正確的。他們會帶著敬意，但卻很少去做到支持。因為在現在的社會中，崇高的人與事物雖然本質上是利于全體的，短期卻難以，甚至無法看到收益，甚至說還有不小的風險。這便是輕視行為價值，過分注重商品、金錢價值的結果。正確而有利群體和未來的行為應該受到表彰和嘉獎，卻因為會損害極個別人的利益而被打壓。要我說，人類應該重視行為價值，而不是用作等價交換物之用的金錢價值。我曾去過一個世界，回頭我將他們世界的貢獻制社會（見第三卷貢獻制社會）整理出來，發給你。”

“去告訴他們吧徐恒良，再這樣繼續下去，長此以往，沒有晉升通道，無法實現自身抱負和價值而看不到未來的他們所追捧的只會越來越怪異，越來越瘋狂。到時候捧上來的，可能就是一些解決不了的人或事物了。我知道他們有提前滅火的能力，但又能持續多久呢？看著上面不作為，大肆攬吃，中下層又真的會只聽從而不失控嗎？大部分人相比你們這些‘上層精英’們來說，都是愚昧且不自制的，所以小官巨貪數不勝數。現在已經由越來越多的人以小丑、精神病人、瘋子來作為好感對象了，不能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但如果他們最后的決定，是本末倒置的捂嘴鎮壓，而不是解決晉升通道這一問題的話，我只能說，一切的壓迫最終都是會被反抗的。”

徐知若不急不緩的踏空而來，見許夜聞聲看向自己，還不忘大方行禮。

“不過也有許多的人越來越懷念教員了，不是嗎？”

“今日歡呼孫大圣，只緣妖物又重來。我看，也有不少人越來越害怕教員了，更害怕別人像他一樣去走他走過的路。”

“您說的問題恐怕難以解決，畢竟階級斗爭長存已久，現在看來似乎并無好的辦法。”

“晉升不就是為了多分些蛋糕嗎，蛋糕分公正些就相當于晉升了。”

“他們不會舍得的。”

“那也是人類自己的選擇。”

“您說，這個世界上真的需要這么多人嗎？”

“這恐怕要問人們自己了，時間會給出答案的。”

“他們的時間夠嗎？”

“夠不夠本身就是答案的一部分了。”

“平櫻秀夫沖進福島核電站地底撈融毀的堆芯去了，至今未歸。”

“他這是躲起來，想要把日本民眾甩給我。不用管他。”

“歐美方面一直在拿您參與對日、歐美方面達官貴人的屠殺朝我國施壓，小動作也不斷。”

“告訴他們朝我施壓，不敢就閉嘴。”

“他們一直都是用底子干凈所以不得志的政客來做喉舌和擋箭牌。”

“能溯源嗎？”

“難，都是層層委派，逐步引導的。”

“大衛和瑞安呢？”

“他們已經殺到東南亞了，目前在緬甸。”

“李真找到了嗎？”

“找到了，現在安置在您隔壁的房間待命。”

“你是怎么說服他的？”

許夜話語中有些笑意，其實已經知道答案了。

“兄長徐恒良將他打服的。”

“哈哈，我就知道。”

笑過之后，許夜平靜了下來。他看向星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又開了口。

“再有什么事的話隨時聯系我，你們應該挺忙的，我就不留你們了。”

“是，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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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之中，輝光人族所在星域。星云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分出了一部分輝光朝著地球的方向沖去。很快那輝光便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空腔隔開并包裹了整個太陽系。而在輝光人面前的是一個已經完成生命光子化，但還需要拘光場輔助的外星生命。

“你們做了些什么？”

“為這個宇宙爭出一條生路。”

看向光子人的受傷捧著一顆光球，輝光人知道，那是一個象征性存在的扳機。

“你們想要點燃這個星系，希望能夠借此來殺死許夜。但遺憾的是，如今故事的舞臺在他的身上，這個宇宙也因此有了隨他的死亡一并毀滅的風險。”

“我們知道。”

“即便如此，你們卻仍然做出了這樣可能會將一切歸于無的準備。”

“我相信你們種族也已經察覺到了，這個宇宙一切的運動軌跡被回溯過了。其代價就是整個宇宙的現存質量消失了百分之2.5。而這個宇宙邊界的收縮速度也加快了近乎一倍，如果我們什么都不做的話，很快我們就都會和這個宇宙一起消失。”

“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表明宇宙的收縮是為了支撐許夜的力量。”

“我們都知道宇宙收縮時那些被收縮掉的物質以精純能量的形式流向了哪里，地球。而那個許夜如今就是地球的意志，不是嗎。”

“何必呢。”

“這個宇宙不會，也不能淪為那個許夜肆意揮霍自己力量的代價。”

如果許夜在這里的話，他會看到，眼前的這個捧著光球的光子人，除卻外貌，像極了霍因海姆。有些人離去了，但又似乎從未離去。

“一切都起源于許夜，而我們剛好也控制住了一個許夜。”

光子人身后的機械種族帶來了被拘光場的光牢牢鎖住的姜巡方。

“或許在那個許夜死亡之后，舞臺會落在這個許夜身上，這個宇宙也能夠因此幸存。我愿意賭，你愿意嗎？”

輝光人沉默，但有時候沉默本身就是一種回答。

就在光子人將要在心念中觸發扳機來毀滅太陽系時，這一小片時空靜止了。一個好似幕布被劃開的十字切口出現在他們身邊，而從那之中走出了一個身穿黑衣，手握黑刀的人類。

“想要許夜消失？那還不簡單，用不著這樣興師動眾的。”

時空恢復了，光子人也失去了對武器的控制。

“你也是許夜？”

“許夜？不不不，我叫將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