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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三個嫌疑人

  • 但問前程
  • 海之瓊
  • 10118字
  • 2020-02-27 19:22:56

廚房里,大滿正在滿身大汗地準備午飯。旁邊李姐正在給他打下手。

“大滿,你說說,家里又死了一個人。大少爺也沒了。真夠嚇人的。這是不是報應?”

“嗯,把土豆削皮了再泡鹽水里。”

“說有錢人來錢的手段有很多見不得光。白家是不是也這樣。所以遭到報應了?”

“土豆得先切絲啊,你怎么就直接放鹽水里泡了呢。”

“我剛才看見警察挨個找人問呢。為什么要問自己人呢?難道是白家自己人干的?”

“不要在背后議論東家,一會兒張姐聽見,你又要挨罵了。把大蒜摘了。”

“昨天晚上還好好的人,今天說沒就沒了。不過,白家人也活得夠本了。那么多錢,住那么大的房子,開那么好的車,還有專門的司機。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夏天熱了就去瑞士,冬天冷了就去熱帶小島上,錦衣玉食。我要是能這么瀟灑地活幾十年,我覺得就回本了。”

“我可不愿意。我還要看著咱囡囡上大學嫁人,我還要做姥爺。”

“也是,咱們還得做姥姥姥爺。”

“今天中午估計東家沒什么胃口,咱們還和平常一樣準備那么多菜嗎?”大滿擦了擦滿頭的大汗,問著旁邊正發呆的林洪生。

此時的林洪生正看著水缸里的多寶魚發呆,沒有回復大滿。

大滿只得又問了一遍,:“林大廚,咱們中午的飯菜怎么準備,還和往常一樣嗎?林大廚?”

林洪生回過神來,看著大滿:“和正常一樣吧。清淡點。吃不吃是他們的事,做不做是我們的事。”

得到明確指令的大滿走向冰箱,拿出牛肉解凍。

林大廚依舊看著眼前的多寶魚發呆。

李姐奇怪地著林洪生,偷偷走到大滿身邊,用肩膀推了推他,低聲說道:“林大廚怎么了?愛上那條多寶魚了?不舍得殺?”

大滿瞪了他媳婦一眼:“土豆切絲,切細點!”

過了一小會,李姐又湊過來,低聲說道:“昨晚咱們的聲音會不會太大了。你說張林會不會聽見了。”

“聽得見就聽得見,都是過來人,阿林難道不理解。”

“瞧你個死樣,你不害臊我還要臉呢。”

這時候后面傳來咳嗽聲。

他們回頭一看,是兩個警官和帥教授。

劉警官說道:“你們好,我們想找你們了解一下昨晚的情況。”

李姐忙不遲迭地回答:“是是是,警官,你們想了解什么?”

一旁的林洪生回過頭來,看著他們三個人。

“昨晚八點到十點,你們在干什么呢?”

“八點?那時候已經燒完紙了。我回來自己房間收拾衛生了。大滿也是。林大廚也是和我們一起回來的,我看見他進屋了。”

一旁的大滿手里還拿著菜刀,點頭表示同意。

張警官強調到:“你不用代替他們回答。我問到哪位,哪位就回答。可以嗎?”

李姐和大滿不住地點頭。

張警官接著說道:“很好,謝謝你們的合作。那你們昨晚看見什么了嗎?或者昨晚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嗎?”

李姐和大滿相互看了看,然后一起搖了搖頭。

一旁的林洪生看著警察,沒有說話。

劉警官問道:“林大廚,你有看見或者聽見什么不一樣的事情嗎?”

林大廚環顧了一圈廚房,搖了搖頭:“昨天白天有點累,晚上回來就睡了。”

劉警官又問道:“你們知道誰與白友恩有矛盾嗎?”

“這個,這個是東家的事情,我們怎么會知道呢。”大滿低聲說道。

“你們見過有人跟他發生爭執嗎?”

“爭執?就是吵架唄?”李姐重復道。

一旁的大滿打斷她,“吵架也沒有見到過。我們每天的活還干不完呢,其他的東家的事情實在不太清楚。”

“你們穿多大的鞋?”

大滿回頭看了李姐一眼,不確定地說道:“好像是42還是43,對吧”

李姐嘟囔道:“42碼的!自己多大腳都不知道,天天的。我37碼的。”

他們看著林洪生。

“我也是42碼43碼的。怎么了,這個很重要嗎?為什么問這個?”

三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張警官說道:“例行公事,回頭需把你們昨晚穿的鞋拿給我們。你們忙吧,有問題我再找你們。”

三個人找到張林的時候,他正在門口擦車。

張林身高大概184左右。

劉海很長,直接用定型啫喱水整個把劉海三七分,右邊梳到耳朵后面去,左邊自然地散下來幾根。穿著天藍色的襯衫,下半生淺藍色直筒牛仔褲。笑起來有酒窩。張林應該是白宅長相最出眾的人。

他擦車擦得很是細致,像對待一件工藝品一樣,擦一下,對著吹一口氣,再接著擦,擦到整個車身閃閃發光為止。

看見警察朝他走過來了,他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張林,是吧。我們想問下昨晚的情況。”

張林右手拿著抹布,左手扶額,點了點頭。“那用找個地方坐下嗎?這里沒有坐的地方。”

“沒事,就幾分鐘的事情。就想問下你昨晚8點到10點之間在干什么。”

“8點到10點之間?我想想。八點已經燒完紙了。我回去拿了些工具,在這里擦車。”

“晚上擦車?”

“對,昨天白天上午買菜拿東西,下午去壽材店拿晚上燒紙用的紙錢,白天沒有時間擦車,都很忙。”

“你這車是每天都擦?”

“不是,不是每一輛都每天擦。東家有三輛車。我每天或者隔一天擦一輛。”

“不送到洗車行去嗎?”劉警官不解地問道。

“嘿嘿,有時候太臟了會送到車行去洗。主要我一直喜歡車,喜歡自己親自洗車擦車。看到自己擦完的車閃閃發光,我心里就特別爽,也不知道為啥。而且這里地方也大,設備也齊,挺方便的。”

“那你昨晚一直在洗車擦車?就在這里?”張警官看了看這塊的位置。

這塊屬于白家的正門門口。昨晚要是有誰從屋里面出來在這里都能看見。

張林點了點頭。“差不多吧,我擦車擦了至少一個多小時吧。八點多開始,到九點多。”

“那期間,你見到誰從屋里出來了嗎?”

“剛開始擦車的時候,我先是看見白友恩大少爺和他媽一起出來。隨后不到5分鐘吧,他太太段菲也出來了。過一會,白起超少爺接了個電話,邊接邊走出來。”

“一直在這里?一個多小時?就在這個門口擦車?”

張林點點頭。

三個人又對視了一眼。

“你為白家開車開多久了?”

“快五年了。”張林不假思索到。

“都說司機是家里知道最多事情的人。你知道白友恩和誰有矛盾嗎?”

張林撓了撓頭,“說實話,這個我不太清楚。我平時就負責開開車,主要給董事長開車。有時候接送白老太太和鬧鬧,還有白佳佳小姐上學。總經理,就是白友恩他一般就是自己開車。東家的事情,我一概不知道。”阿林不卑不亢地回答到。

“昨天早上你有聽見白友恩與白起超發生爭執嗎?”

“爭執?沒有聽見。我早上一般不出車的話就在這里擦車洗車,聽不見里面發生的事情。”

“那你覺得他們兩個會因為什么發生爭執呢?”

“這個我真不知道。不過,白起超少爺平時看著挺好挺隨和的,不像那種會跟人起爭執的人。即使有的話,我估計應該也不是什么大事。畢竟,他含著金鑰匙出,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

“還有一個問題,”張警官問道:“你穿多大碼鞋?”

“43碼,怎么了,為什么問這個?”

張警官看了帥教授一眼,說道:“例行公事,例行公事。回頭把你昨晚上穿的鞋拿給我們。不打擾你了,回頭有什么問題我們再找你。”

“好的。”

三個人走遠后,劉警官說道:“這算是白家長得最周正的男性了。白家的其他男性,我….”

他剛要說出什么評論,張警官咳了一聲提醒道:“作為一個警務人員,要保持你的專業性,不要對一些與你工作無關的事情隨便發表評論。咱們就剩管家張姐沒詢問了。”

家庭醫生正在給老太太例行檢查身體,張姐在一旁輔助。

劉警官進去把張姐請了出來。

張警官開門見山:“張姐,我們例行公事。就有幾個問題,很快。”

張姐點點頭。她的白衣黑褲工作服熨得服服帖帖的,腦袋后面扎了一個小發髻,每一根頭發都梳得整整齊齊,看不見一根白頭發,很有老電視劇里面那種威嚴的管家感覺。

“昨晚上燒完紙,你就直接伺候老太太回房間休息了?你有注意到不同尋常的事情嗎?”

張姐搖了搖頭,慢慢說道:“老太太晚上一般九點多就上床睡覺了,早上5點多起床。昨天燒完紙快八點了,回來我就伺候老太太洗漱,之后就直接睡覺了。”

“我注意到你們的房間能看見整個一樓大廳的情況,昨晚上八點到十點之間,你有看見有人出去嗎?”

“老太太睡眠特別輕,一有動靜就會醒。所以昨天晚上我們進屋后就把房門關上了。客廳里劉宇昕小姐和趙子靈在說話,聲音不小,所以我們關門關得特別早。”

“你來白家多少年了?”

“42年了。我20歲就來白家作工了,一直陪在老太太身邊。”

“這么長時間?您都62歲了?可真看不出來歲數。”

張姐微微一笑:“是白家優待我。平時我就陪著老太太就行,也沒有什么需要我操心的事。這幾十年跟著老太太也算是享福了。”

“那您知道誰和白友恩會有矛盾呢?”

“東家的私事,我還真不知道。平日里家里人也算是和睦,至于其他方面的事情,我更是一概不知。”

張警官點點頭:“那不打擾你了,你先去忙吧。對了,白老太太身體怎么樣?”張警官看著正在給白老太太量血壓的醫生問道。

“老太太身體還算硬朗,就是有點高血壓,平時吃藥控制就行。我先忙去了。”

對于白家人的詢問夠一個段落。

三個人在白家游泳池旁的小花園找了一張小桌子坐了下來。

馬上張姐就泡了三杯茶送了過來。

這時候氣溫大概24度左右,不高不低。可能因為這是別墅區,綠化面積特別大的原因。劉警官記得在警察局開著空調還是很熱。

到底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在這坐著,景色多好啊。遠處的山,看著就心曠神怡。你看這花園,里面的花我不認識幾種,但是都開得特別好看,我都不知道花還有這么大一朵的,開得像個盤子那么大,直徑怎么也有20厘米。還有游泳池,聽說還是恒溫的。回家就能游泳,太能享受了。”

“貧窮限制了你的想象是不是。”張警官取笑到。

帥教授正認真地翻著今天劉警官記錄下來的所有內容,沉默不語。

劉警官問道:“教授,您看出什么端倪來了嗎?”

教授一頁一頁地翻著,沒有表情。

過了一會兒,他搖了搖頭:“單憑這些資料看的話,什么都看不出來。根據他們匯總上來的消息,昨晚有時間作案的人有三個,白起超,張林,段菲。其他的人都沒有時間。樊家和沈家目前看來和白家也沒有交集。”

“那你覺得有可能是他們三個人當中的一個嗎?”張警官問道。

“白起超與段菲的動機還是有的。畢竟白克賢就兩個兒子,白友恩走了,白起超獲利最大;至于段菲,白友恩一直在外面有人,很有可能,夫妻感情很差;司機張林的話,應該沒什么動機。”劉警官侃侃而談。

另外兩個人用心聽著,沒有發表評論。

“當然,也有可能是外面有人進來動的手。”

張警官看了看白家周圍的環境。“白家這一塊處于別墅區,半封閉式管理。就一條路能進來車,山下路邊也有監控。進沒進來人,進來了什么人很容易查清楚。”

“我們警局有同事正在著手調查外面進來的人這一方面,估計很快會有結果。”

“當晚在現場的還有三個人咱們沒有詢問。”帥教授說道。

“白友恩親媽,宋芳儀,白起超現任女朋友趙子靈,以及他同父異母的姐姐,劉宇昕。”

張警官看著這三個人的資料沉思道:“宋芳儀應該沒有嫌疑,據說和白友恩一起出門的,之后就直接回家了,回頭查看監控應該能發現。虎毒不食子,所以我認為她是沒有嫌疑的。至于劉宇昕,我看過資料,劉佟萌與前夫所生,經濟獨立,與白家沒有任何經濟上的往來,平時也極少來白家。趙子靈是白起超的現任女友,長相出挑,與白起超已相處半年有余。根據咱們的信息匯總,昨晚她與劉宇昕一直在一樓偏廳等白起超沒有離開,沒有作案時間。”

三個人翻看著資料,細細琢磨著。

“無論如何,反正按照程序,還是要細細詢問她們一番的,也許她們手里面會有重要的線索。”

“我們警局對于昨晚進入這塊別墅區的人員調查結果應該出來了。我們先回警局看看吧。”

警局同事辦事效率非常高。

一方面因為近年來,很少出現這樣惡性的刑事案件,另一方面被害人是當地根基深厚的白氏家族。

他們當即調取了昨晚上案發前后進入到案發別墅區域的所有車輛人員信息。

經過細致排查,昨晚不到八點,宋芳儀的車就離開別墅區了。

10點左右,趙子靈與劉宇昕分別驅車離開。

期間有一輛登記在朱婷名下的車在7點45左右駛入,8點30左右離開了。

其他的進入的車輛經過排查,都是附近住戶的,沒有嫌疑。

不過,警方還沒來得及傳喚朱婷,她就自己上警察局了。

見到案件主要負責人張警官與劉警官,身材高挑,化著淡妝,踩著8厘米高跟鞋的朱婷直接說道:“我昨天晚上去找過白友恩,還看見了他的尸體。”

張警官看著這身打扮干凈利卻又不失嫵媚的朱婷問道:“那你為什么當時不報警呢?”

朱婷環顧四周,歪著頭閑閑地問道:“你有自己的辦公室嗎?還是咱們就在這里說?”

張警官把她請到一號會議室。

朱婷從隨身背的單肩包里拿出一盒煙,剛要點上,一旁的劉警官勸到:“朱女士,我們是無煙單位。”

朱婷不信地問道:“你們警察都不抽煙?少來了。”

張警官回復到:“我們確實是無煙單位,在辦公室也是不能抽煙的。你要是實在忍不了,可以去廁所。”

朱婷想了想,把煙收了起來,推開椅子輕輕坐下:“我倒是煙癮沒有那么重。那咱們就速戰速決。你們想知道什么。”

“把你知道的關于白家的一切都告訴我們。”

“我和白友恩斷斷續續一起小十年了。他是我們公司最大的客戶。白家,按照白友恩的說法,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家里沒幾個能干的,都是寄生蟲。尤其是他那對同父異母的龍鳳胎。他爸一直偏心那對龍鳳胎。白友恩說,從小就這樣。白起超白琪瑤考試及格了,他爸爸都會大肆表揚,可是,他有一門功課沒有拿到優秀,他爸爸都沒有什么好臉色。他爸爸外遇,把他媽媽趕出門以后,他心底一直沒有原諒他爸爸,他對白家沒有什么感情。和段菲也是。當年是他爸爸要求他娶段菲的。段菲太強勢,總跟他吵架。他總說生的女兒也被段菲養得生性涼薄,跟他不怎么親近。所以,他一直想要再生個兒子,可是一直沒有成功。總之他對白家沒什么感情,平時是工作狂,鮮少回家。他一直是行業內的楷模。辦事效率高,穩準狠。”

“你昨晚為什么會在案發現場?”

“我和白友恩約的是晚上八點左右,我去他家接他。他最近壓力有點大。繼母去世了,好多重擔都壓在他身上。晚上有時候我接他去私人會所喝喝酒。”

“請詳細描述一下昨晚從你進入白家所在別墅區后的所見所聞。”

“我大概七點四十左右進入白家所在的別墅區大門。我們定了八點見面。我一般提前一刻鐘左右到。在他上車前我要通風,他討厭車里有煙味。一路上除了看見進出的私家車,我沒有看見其他的什么。我把車停在離他家最近的一個路口。每次我都是在那里等他。可是昨天晚上等了他大半個小時他都沒到。打電話也沒人接。我就下車去他家門口看看,看是不是燒紙還沒有完成。我走到他家門口的時候發現沒人在泳池邊上燒紙了,我看看他是不是在他家附近那個環形公園里鍛煉,他有時候會先在那里鍛煉一會兒。到那里后,一開始也沒看見他,后來我打電話,聽見他的手機響…”朱婷深呼吸一口氣,她想起昨晚映入自己眼簾的恐怖畫面。

“我走近,看見他趴在地上,腦袋下面有一灘黑色的東西。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發現….發現他已經沒有了…..”

朱婷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

“我當時就驚慌失措,直接就跑到車上,開車走了。”

“你回想下,當時有看見或者聽見什么嗎?”

朱婷搖搖頭。她習慣性地又想拿煙出來抽,剛把煙拿出來,想了想又放了進去。

劉警官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水。

朱婷輕聲說謝謝。

“警官,我所知道的就是這些。我跟白友恩的死一點關系都沒有。”

張警官問道:“你是穿37碼的鞋嗎?”

朱婷疑惑地點點頭。

“我們需要你昨晚上穿的那雙鞋子。”

“我昨晚穿的就是這雙。我一會兒回車上換下來就給你。警官,為什么需要我的鞋?我跟白友恩的死一點關系也沒有。要不然我也不敢來警察局跟你們說這么多了。白友恩死了是我的一大損失。警官我需要叫我的律師進來嗎?她在我的車上等我。”

張警官看著她說道:“暫時不需要。我們只需要你的鞋子。還有,你跟白友恩在一起這么久了,在你看來,誰有可能是兇手。”

朱婷看了看窗外,過了一會兒,視線又回到張警官臉上:“白家不是一個正常的家庭。一家人明明彼此看不順眼,可是卻偏偏要住在一起。吸血鬼龍鳳胎,寄生蟲老姑姑,還有強勢的老婆。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在白家這個扭曲的家庭里,他們都有可能。”

“好的,如果你想起來了什么,記得立刻聯系我們。多謝合作。”

朱婷點了點頭,抓起她的單肩包一扭一扭地走出了這間屋子。

劉警官自言自語到:“怎么感覺案情越來越復雜了。真的是那三個人動的手?”

“還有三個重要人物沒有問呢。咱們喊上帥教授一起。”

“師父,帥教授真的那么厲害嗎?我沒看出來他哪里特別厲害啊。”

張警官解釋道:“你剛進系統,可能不太了解。前年,安江市有個惡性滅門案件,查了兩個多月都沒有進展。后來安江市公安局請了帥教授出動。通過現場調查和觀看警方的筆錄,兩周內帥教授就協助警察捉拿了兇手。還有北州有個連環殺人兇手報復案,也是帥教授協助警察一起破案的。”

劉警官跟聽故事似的聽得津津有味:“那兩個案件我大學的時候都聽說過,我還看見過卷宗。不過那里面沒有提到帥教授的名字。帥教授原來那么厲害!真是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越厲害的人,越不動聲色。專業越強的人,越謙虛踏實。跟著帥教授好好學吧,這是咱們兩個的好機會。”

劉警官忙不遲碟地點頭。

下一個是劉宇昕家里。

三個人冒著小雨敲開了劉宇昕家的門。

小區物業綠化環境看著一般,一開門,家里黑白線條、簡單大方的裝修令三人眼前一亮。

“裝修真不錯!都是裝修公司裝的還是自己裝的?”張警官稱贊到。

劉宇昕謙虛說道:“自己裝的,本身我就是學裝修設計的。我請了一個我們公司的師傅幫我打墻鉆孔,其他的包括家具組裝還有材料的選擇都是我自己。”

三個人頓時豎起大拇指,對她刮目相看,肅然起敬。

劉宇昕把三個人請到客廳。

整個客廳沒有電視,有一面大大的書墻,里面放了各種各樣的書籍,粗略估計得有上千本書。靠著書墻放置了一大張棕色的真皮沙發,旁邊是兩個同色系的懶人沙發,方便癱坐在上面看書,這正是目前年輕人最喜歡的家具。

廚房和客廳整個打通了,是開放式廚房。客廳兩邊都是大大的落地窗戶,這屬于28樓頂層,視野及其廣闊。

整個家里白色灰色黑色為主,看著干凈利落舒服,只是對于年輕人講,可能太素凈了。

帥教授注意到兩個臥室,一個里面只放了一張床,另一個改成了健身房,放著各種健身器材。

看來這個年輕女人比他想象中還要自立干練。

劉宇昕拿來三瓶礦泉水,坐在沙發上,看著這三個人,等著他們開口。

張警官開口說道:“我們想知道案發當晚你所看見的和聽見的一切。從你進入白家開始。”

劉宇昕點了點頭,開始回憶到:“我是差不多七點到的白家。到了后我給我妹妹,也就是白琪瑤發了信息,告訴她我到了。隨后她出來和我一起在車里呆著了。”

“你們為什么不直接進去?”劉警官好奇的問道。

“他們正在里面沒吃飯,我不想進去打擾。而且我妹妹不想進去,說里面亂的很,讓人倒胃口。”

“亂的很是指在吵架嗎?”

“倒沒到吵架的地步吧,可能就是相互之間說話比較…比較….不友好。”劉宇昕想了半天想出來了這個詞。

帥教授問道:“你對白家怎么看?”

“怎么看?哪個方面?”劉宇昕不解。

白家這兩個字對她來說,概念大又模糊。一看見這兩個字,映入她眼簾的便是忙忙糟糟,每天忙個不停的人,以及情緒無常,隨時大聲叫喚的鬧鬧,永遠跟在鬧鬧后面的白老太太、陰陽怪氣的老姑,還有那個長得還不錯的司機。

“任何方面都可以。比如你對白家人的了解。”帥教授詳細解釋道。

“我跟白家的關系,你們也知道。我爸媽離婚后,我媽改嫁到了白家,并且生下了一對龍鳳胎的弟弟妹妹。我喜歡我的媽媽,喜歡我的弟弟妹妹,但是我不太了解白家。嚴格說來,我連我的媽媽還有弟弟妹妹也不太了解。”

“沒有人能真正被了解,也沒有人會真正了解另外一個人。”帥教授輕輕說道。

“是我太笨。我也并不是一個很愛打交道的人。平日里我基本沒什么朋友,空余時間只能自己看看書,跑跑步,運動運動。”劉宇昕自嘲到。

“我們也一樣。笨,更痛苦的是,沒有時間。”一旁的劉警官其實很詫異,生活富裕,事業有成,年輕有為,能讓不少人艷羨不已的劉宇昕居然也能這般輕賤自己。他來之前看過資料,劉宇昕自己名下有一家裝修公司,這間公司發展良好,已是業界內翹楚。

真是個人有個人的悲傷。

“平日里,你和你弟弟妹妹感情很好吧。”

劉宇昕點點頭。“他們很心疼我。從小有什么東西都會先讓我玩。我媽媽一直沒有兄弟姐妹,所以她一直希望我們三個能相互照顧。”

“你弟弟妹妹,你覺得你不太了解他們嗎?”帥教授問道。

“小時候還好。其實琪瑤和起超一直是比較簡單的人。可能是自己的弟弟妹妹,我自己帶過濾鏡了。”劉宇昕不好意思笑笑。

“起超從小就是很貪玩,看見琪瑤有什么就搶什么。但是大部分時間都搶不過琪瑤。琪瑤有塊成色很好的狼牙玉,他們爸媽去歐洲的時候在拍賣行拍到的。起超一直想要過來,要了二十多年了,還是沒要過來。琪瑤其實也不是很喜歡,但是就不愿意給起超,還說除非她死了才有可能給他。”

“那看來你妹妹比較厲害。”

“也不是。”劉宇昕想想,搖了搖頭否定到:“琪瑤算是一根筋,喜歡鉆牛角尖那種。是她的就是她的,她不會給人,不是她的她也不要。她是很一根筋又很善良那種。心特別軟。呵呵,我居然說琪瑤一根筋。媽媽要是聽見了,得笑死我。”開始劉宇昕還在苦笑,驀然,她想起了什么,不再言語。

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

“其實,關于你媽媽的突然離世,你有感到意外嗎?”帥教授突然問道。

聽到這個,劉宇昕睜大眼睛死死盯住帥教授:“教授,您這么問什么意思?”

“我沒有什么意思。只是我會用開放的眼光看問題。所有的可能性我都會考慮。”

劉宇昕先是挺直了背,看著對面墻上的一幅畫發呆。

突然她把頭埋進自己的手掌里,一雙小小的手緊緊握住自己的臉。

半晌,她抬起頭,深呼吸一下。

“我不是沒有想過這件事情。如果您了解我媽媽的話,您也會和我一樣懷疑。我媽媽是我最佩服的人,也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她把一切都計劃安排得妥妥當當,人生是在穩步中前進上升。我不相信我媽媽會像那些平時做事不知分寸、做事不考慮后果的二百五一樣酒駕,會那么輕率把自己的生命交給運氣。這不是我媽媽的性格。她不會這么做。”最后幾個字劉宇昕是哽咽著說出來的。

說完她又把自己的頭埋在自己的小手掌里,身體劇烈起伏。

三個人不知道說什么,只是沉默同情地看著劉宇昕。

“可是….可是上次琪瑤告訴我,媽媽酗酒。我們掀開她的床鋪,我媽媽床底下都是酒瓶。你們知道嗎,那么大的一張床鋪,下面塞滿了各種各樣的酒瓶。”劉宇昕依然沒有抬起頭。兩三分鐘后,她似乎恢復過來了。深呼吸幾次,緩緩苦笑到:“讓你們見笑了。我平時沒有這么情緒化。所以,我說我不了解我媽媽,我也不了解琪瑤,不了解起超。”

“所以,琪瑤一直知道你媽媽酗酒的事?”

劉宇昕點點頭:“應該知道吧。是她掀開媽媽的床板給我看酒瓶的。”

“她怎么知道酒瓶都藏在床鋪底下呢?”帥教授有深意地問道。

劉宇昕看著帥教授,眼睛內的無以名狀的苦楚擴散出來。

“所以我說我不了解琪瑤,我不了解媽媽,我也不了解起超。我這個女兒,這個姐姐做得很失敗。我這些天一直抑郁,感覺到處都籠罩著烏云。自己怎么都開心不起來。我一直告訴自己,天有不測風云,發生了就是發生了,誰也無法預測,誰也無法改變。我每天都積極地開導自己。可是我內心就感覺有一股積郁之氣排解不出來。我現在明白了,我這些天一直在自責,一直怪自己沒有好好關心媽媽,沒有好好開導弟弟妹妹。”劉宇昕說完眼淚長流,一度不能自已。

很奇怪,帥教授的幾句話就問到了自己內心這幾天一直不敢也不愿意直面的一個癥結,幾句話就讓自己把之前的不快以及對自己的失望都發泄了出來。她很少在陌生人面前這么失態。作為一個跟著啥都不管的爸爸長大的單親孩子,她一直都是自己照顧自己,自己處理自己情緒,她也不需要任何人,也不信任任何人。

奇怪的是,她看見帥教授就覺得他可以讓人信任。

發泄完以后她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給自己臉上鋪了一層BB霜,讓自己看著精神一點。

“帥教授,我媽媽的確有酗酒的毛病。我現在回想,琪瑤應該也是有。琪瑤生下鬧鬧后判若兩人。以前很善良活潑的一個人現在死氣沉沉。我們勸過她可以再生一個,可是一說到這個話題,琪瑤就會生氣。關于我媽媽,我認為她不是那種會酒駕的人。可是她也是一個不會輕易相信他人的人。所以我覺得我媽媽的死如果有疑點,也是她身邊值得她信任的人下的手。”

“白家的其他人呢?”張警官問道。

“其他人?白叔叔,也就是白克賢,是一個很精明的商人,平時生活中也是一個很浪漫的人,以前經常給我媽媽送禮物。白老太太實際上家里說了算的人,白叔叔很尊重她的想法。張鵬的話,很不錯,對人很真誠,對鬧鬧也很有耐心。”

“白家人之間有什么矛盾嗎?”劉警官問道。

“矛盾肯定有。那么一大家子,而且是有著那么多財富的一大家子。據我所知,白叔叔比較偏袒白友恩一家,起超、琪瑤還有他們的姑姑白明月都對這個有意見。其他的小矛盾我就不怎么知道了。”

“案發那天晚上,你一直是和趙子靈坐在偏廳等白起超嗎?從八點多到九點多?”

“是的。起超說找我有點事。可是他臨時接到電話就出去了,等了他一會兒吧,半個多小時。”

“白起超找你什么事呢?”

“他需要一筆現錢,我手里有,就直接給他了。”

“期間你和趙子靈一直在偏廳坐著,你有看見任何人出去嗎?”

劉宇昕想了想,搖了搖頭。“我和趙子靈一直在偏廳坐著,有人出去我們應該能看見。但是也不好說。說到底我也并沒有一直注意著門口。畢竟白家挺大的。”

“你和趙子靈很聊得來嗎?你們當天晚上聊什么呢?”

“我不是一個很能聊天的人。但是趙子靈挺不錯的,踏踏實實的,說話也很實在有趣。我們聊的什么我忘了。就是什么都聊。具體什么我記不太清楚了。好像說的是護膚一類,她的皮膚很好,我就問她怎么樣保養的。”

“還有一個小問題。趙子靈和白起超是怎么認識的?你知道嗎?”

“好像是起超有次接送鬧鬧的時候碰見趙子靈了。之后好像是起超窮追猛打吧。趙子靈是早教行業的。”

“好的,想起什么的話,記得及時告訴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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