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乘客被美女這一嗓子吼得都紛紛看了過來。
小哥打著電話,見美女如此兇悍,驚得瞳孔略大,臉上的肉輕輕跳了跳,但是見到美女憤怒也如此賞心悅目他停頓了片刻:
“先撂了,有美女搭訕我?!?
說著小哥把電話掛斷,手機放到桌上一臉淫笑:
“咋了美女,這么兇干嘛?有話不能和氣著說么?是不是寂寞難耐需要幫忙?”
小哥話剛說完,伸手就要去抓美女纖細的手,美女雖然勇敢直率,但見此情形還是有些害怕,慌了陣腳。
她下意識把手往回縮。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緊要關頭,只見一只強而有力的粗糙大手,由下向上,精準快捷,死死抓住了小哥伸出來的手腕。
美女一愣,心說原來是剛才那個像民工的小伙子出手相救。
只見石億坐在座位上兩眼朦朧,似睡非醒,一言不發,只是一味地抓住小哥的手腕不放,任憑小哥嚷叫掙扎。
“唉喲!痛!痛死我啦!你他媽的傻X!快給爺松手!”
小哥感覺自己的手腕快要斷了,情急之下他用另一只手,握緊拳頭用力砸向石億抓著他的那只手。
結果,另一只手也被石億用另一只手抓住,這下兩只手一起疼得發抖。
“??!媽呀!”
他這一大聲叫喊,再一次引來了整個車廂里的乘客都把目光投向這里。
小哥張開嘴,想用嘴去咬石億的手,卻怎樣努力也觸不到,反而整個人被石億牢牢控制。
車上其它乘客見小哥如此狼狽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暗自稱快,有人還鼓起掌。
小哥的手腕被石億握得嘎嘣作響,疼得他只能連連求饒:
“爺爺放開,我再也不敢啦!噢!呀!?。?!”
此時的小哥完全喪失了戰斗力,像是被切去了尾巴尖兒的狗崽子,不停哀嚎,五官挪移,額頭上全是豆大的汗珠,疼得呲牙咧嘴幾乎昏厥。
石億用力一甩放開小哥的雙手,然后伸了個懶腰,瞇縫著眼倒頭又睡。
小哥癱軟了身體坐下來,把兩只手抱在了自己的懷里,蜷縮著身體,疼得發出嗚嗚低吟。
對面的美女總算松了口氣,本想感謝石億,但看到石億突然發力之后,卻又“假裝”睡覺,似乎是在以此耍酷,她要感謝石億的想法瞬間消失。
她慢慢坐下來,把臉扭向窗外,重新戴上耳機繼續聽著音樂。
這一切被旁邊過道座位的另一個人看在眼里,此人40歲出頭,雙目炯炯有神,俠氣十足,他正是鵬飛搏擊俱樂部的總教練趙仁輝。
趙仁輝仔細地,從上到下端詳著熟睡中的石億,心說這小伙子年紀輕輕,竟然有如此神功,簡直是個習武的奇才啊。
車廂內恢復了平靜。
車窗外,整齊的電桿和規整的農田正快速的向車后方退去。
遠處地平線上,幾戶農家正燃起裊裊炊煙。
轉眼,日頭偏西,天色已近黃昏。
車廂內的廣播響起:
“。。。。。。本次列車的終點站濱港站就要到了。。。。。?!?
乘客們紛紛起身,從行李架上取下自己的行李。
石億慢慢睜開瞇縫的雙眼,看到忙碌的車廂,他用力眨了眨眼,仿佛失去了記憶的病人剛剛恢復記憶。
他一拍腦門兒,小聲自言自語:
“想起來了!我這是去濱港市找我姜達叔!”
石億左右看了看,只見靠窗坐著的小哥喪氣著臉,眼神中帶著強烈的膽怯,像老鼠見到貓一樣看著石億。
石億一臉疑惑,不知其所以然,只是對小哥干笑了一下。
小哥看到石億這不自然的笑,心里更加恐懼,下意識低下頭,把雙手往自己懷里縮,還一邊揉著手腕。
石億不明白小哥做出這樣的反應是什么用意,緊忙把臉轉向一邊,不再看小哥。
片刻后,小哥終于開口,他指著頭上行李架吞吞吐吐道:
“小爺,讓,讓我出去,我拿一下行李?!?
石億坐著沒動,以為小哥不是在和自己說話。
小哥又重復了一遍,石億依然充耳不聞,對面的美女向石億眨了幾下眼睛,石億才恍然大悟。
趕緊起身,恭敬地請小哥取行李:
“哥兒,你剛才叫我小爺?”
“是是是!”
“別啊,我輩分小,我們村剛生的娃,我都得管人家叫爺?!?
石億話一出口,便惹得對面美女忍不住想笑,她趕緊用手捂住嘴,試圖把笑捂回去,可顯然這招并不奏效。
小哥頓感怪異,心想:
“這民工小子,到底是個什么人?剛上車時老實得要死,那會和我玩英雄救美時又威猛彪悍,這會到站了又這般紳士溫和?!?
石億則心生疑惑:
“這小哥剛上車時很是囂張,一身無敵是多么寂寞的樣子,這會到站了咋對我這么客氣?還叫我小爺?怎么就突然懂事了呢?”
這時,有幾名提前往車門口走的中年乘客經過石億的座位,他們對石億伸出拇指:
“小伙子,好樣的!”
石億一臉懵B,感覺自己好像是錯過了什么,心想:
“我睡個覺有什么好樣的?莫非剛才睡覺時發生了什么與我有關的事情?也不知道這幾個人在說什么。”
他只能以一臉堆笑回復幾人。
列車已經完全停穩,所有乘客陸續下車。
石億手里握著一卷上車前買的那份報紙,走上月臺,聞到了大都市喧囂的氣息,心里又興奮,又迷茫,不禁思緒萬千。
他下意識用手揉著發熱的腹部。
趙仁輝下車后一直跟在石億后面,他緊走幾步追上了石億,伸手在石億肩頭輕輕一拍,面帶微笑說:
“小兄弟,你剛才在車上對那個痞子用的鷹爪力很是了得??!”
石億不解,問:
“什么力?”
“鷹爪力??!不知這位小兄弟師承哪位宗師?”
“鷹爪力?”
停了一下石億接著說:
“也沒啥宗師,我小時候只和我良叔學過些三腳貓功夫,但他總是罵我不是個練武的料,怎么了?”
趙仁輝遞給石億自己的名片:
“我是鵬飛搏擊俱樂部的教練,我叫趙仁輝,請問尊姓大名?”
“我叫石億?!?
“不知道石億小兄弟有沒有興趣打比賽?有錢賺的!”
“沒興趣,我還有事,沒空參加什么比賽。”
石億直截了當的拒絕了趙仁輝。
不等趙仁輝解釋,石億便大步流星走出了他的視線,消失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
避開了趙仁輝,進入石億視野的則是在列車上坐他對面的那位美女。
“詩意!”
石億回頭一愣:
“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叫石億?”
“剛才你和別人說話的時候,我都聽見了,好一個詩情畫意的名字!”
“詩情畫意啥啊,我姓石!石頭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