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這件事您問過林芝的意見嗎?”
“我是他爸爸,有權(quán)力替她做主”
明亮大方的書房里,林見清坐在書房休息處的老式真皮沙發(fā)上。
陳良驍站著,稍微打量了一些這間屋子的裝修,古板,沉悶。
“你既然說你愛她,就應(yīng)該替她考慮”
“我有在為她考慮啊,她想我娶她,所以我一定會娶她”陳良驍對于這件事,半步不讓,面對林見清的咄咄逼人,陳良驍并不害怕。
他本來以為和這個職場上雷厲風行了大半輩子的人交流,陳良驍多少會有些怕,但是他沒有,甚至想懟。
“你以為你算什么東西?我可調(diào)查過你,,你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和林芝在一起”
因為超級無敵喜歡她。
陳良驍在心里想。
他覺得有點搞笑,林見清思想竟然這么幼稚。
“我什么身份,您想說什么?一個生父不詳母親沒文化的農(nóng)村戶口私生子?”
“是,這是真的,我沒辦法反駁您”
“您是林芝的父親,有些話我不方便和您說,但是請您記得,我,陳良驍,不是個毛頭小子,您這種貶低我的激將法對我不管用”
他緩慢的說,也并沒有生氣。
陳良驍來之前想過,林見清或許會看不起他,會不同意,給他臉色,但是陳良驍沒想到,林見清是同意的,條件就是……
讓他入贅。
“叔叔,林芝是您的女兒,至親骨肉,而不是一個工具,就算我入贅了又能怎么樣?孩子姓林,集團還是林家的?”
“我是個運動員,四肢發(fā)達,大腦退化,我不懂這些,我只知道,林芝想的,我就去做,她不讓的,我碰都不碰”
陳良驍篤定林芝不會讓他入贅,這一點和林見清想法相同。
林見清就是知道林芝是不會同意的,所以才會把陳良驍單獨叫過來,給他施壓。
林見清沉默了一會,從茶幾下層抽屜里拿出盒煙,抽出一根剛要放進嘴里。
“叔叔,林芝不讓您抽煙”
拿煙的手一頓,把煙放下。
“你們這些年輕人哪里懂,什么愛情都是虛無的,你現(xiàn)在名聲大,等老了以后還能繼續(xù)打比賽?等人們漸漸忘記你了,你又能給林芝什么?還不是靠著女人吃軟飯,這就是你拼搏想要的人生?”
“是啊,這就是我拼命追,想要的人生,拼了命,想得到的人”
終于,陳良驍還是忍不住懟他了,心里還想,還好林芝對她爸爸感情不深,要不然得被這樣的爹氣死。
“我不能比賽了就去當教練,不能一直閃耀在頂端我也會尋找地方發(fā)光,我承認我配不上林芝,從一開始認識她我就會為自己的過去而自卑,您不接受我的過去就不接受,我會做好未來給你看的”
林見清卻冷笑一聲:“男人是什么東西我最清楚,你現(xiàn)在說的天花亂墜有什么用?有些東西,是你這輩子都不可能給林芝的”
“呵呵,那是您,不知道叔叔記不記得,林芝曾有過一段時間的落魄如狗,那是,你給的”
作為父親,拋妻棄子,劈腿,驅(qū)逐,搬空林芝的十七八歲里所有的色彩。
“我以前是個不良青年,那個時候認識林芝,對她非打即罵,這些我想您未必聽說過,你調(diào)查我就只是查我如何不堪,從未關(guān)心過你唯一的女兒,經(jīng)歷了哪些,是個怎樣的人”他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明顯的怒火,是在為林芝生氣,在為她感到不值得。
“就算叔叔不同意又能怎么樣,林芝是個成年人,她是個很聰明并且執(zhí)著的人,你對她做不了什么”
有些話,大逆不道,但是陳良驍想說。
“不同意就終身不嫁,終身不娶,談一輩子戀愛,生下的孩子沒名沒分但還是要跟我的姓。或者你安排政治聯(lián)姻,逼她嫁人,我做小三,讓她劈腿劈的明目張膽,誰罵都沒用”
他頓了一下:“再或者,你殺了我,就像從前差點殺死林芝那樣”
書房里頓時有些安靜。
“不要生氣叔叔,您的身體不好,不能生氣”
“那你還說這些混賬話?!”林見清把水杯砸在陳良驍腳下。
玻璃炸碎,歪門外等著陳良驍?shù)牧种ヂ牭搅耍琶Φ呐臅康拈T。
“陳良驍!陳良驍!你們在干什么,不要吵架不要打架啊!”
“給我開開門!!!”
里面陳良驍笑了下:“叔叔,問你個問題,你知道為什么林芝聽到玻璃碎的聲音會一直叫我,擔心我嗎?”
林見清不回答,就聽外頭林芝急切的叫著陳良驍。
“因為林芝知道,我如何不好,都不會對她的家人朋友動手,所以她就是知道,這杯子是您摔得,摔錯地方了,你應(yīng)該照著我腦袋來”
這樣肆意妄為的青春,這樣膽大的人,林見清該生氣,但是不知道該氣什么。
氣陳良驍胡說八道還是氣他不同意入贅,或者……
他看了看門。
林見清想讓陳良驍入贅,他是覺得陳良驍肯定會同意的,為了少奮斗幾十年而和林芝在一起,這樣的人林見清見過太多了,他甚至這兩年在知道林芝有男朋友的情況下,還托秘書為林芝安排了和別的集團的公子少爺?shù)南嘤H。
林芝不會同意,他就有更簡單的辦法,那就是讓陳良驍入贅。
這樣以后的繼承人還是姓林。
你在把林芝當成工具。
腦海里突然出現(xiàn)了這么一句陳良驍說過的話。
“叔叔,林芝真的從小到大都特別懂事,您是他父親,所以她聽您的話,就因為你是她父親,所以她不想讓你一直錯下去”
陳良驍彎腰,把地上的茶杯碎片收拾了。
他想,沒什么和林芝父親好說的了,這個男人的態(tài)度他看的太清了。
為林芝感到不值。
陳良驍開門的時候,林芝差點撲倒他。
“小心點乖乖,玻璃”
“你怎么樣了”
“什么怎么樣啊”
陳良驍彈了彈她的腦袋:“我先把這玻璃扔了”,說著,牽著她的手從書房里出去,而林芝偏頭朝書房里面去看。
她的父親坐在那個還是媽媽在的時候買的沙發(fā)上,手里拿著煙,坐的板板正正。
“咳咳”
走了不到幾步,她聽到里面?zhèn)鞒龅目人月暎蛔杂X的握緊了陳良驍?shù)氖帧?
陳良驍?shù)谝淮蝸砹种ゼ依铮艿溲棚L的中型別墅,也能看出來別墅的主人是個很看中生活里的情操的人,不過他沒心情讓林芝帶著逛,這一會陳良驍心里裝了很多事。
他是個缺失父愛母愛的孩子,對這些完全無所謂,但是林芝不行。
陳良驍知道林芝再怎么有著不公平的過去,但她還是在為這個破碎的家庭努力著奉獻著自己,不愿意失去一切。
兩人的手緊緊相連,林芝無辜的看著陳良驍一臉愁容,她真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能想到的最壞的結(jié)果就是林見清不同意,并且羞辱了陳良驍,這些來之前林芝就和陳良驍說過,讓他有心理準備的。
“林芝,你家戶口本在你那嗎?”
“嗯?嗯,在的,上學期填報那啥的時候用的,我就…你干嘛”
陳良驍拉著她起來:“走,去民政局”
林芝:“???”,她有點懵。
陳良驍一字一頓的和她說,甚至有些緊張的深吸一口氣:“我和你父親說不通,所以打算先斬后奏,拿著你的戶口本和身份證,現(xiàn)在就和我去民政局,結(jié)婚”
“咱倆才大三”她聲音弱弱的。
陳良驍眉毛一挑,似有些不滿的說道:“你不愿意?”
“我當然”林芝嘟著嘴,看向別處:“愿意啦”
這人怎么凈說廢話,她這幾年的戀愛又不是談著玩的。
這話讓陳良驍笑了笑,他伸手推了一下林芝,林芝看他這個樣子知道是來真的了,于是去自己房間,直接把行李箱拉了出來。
陳良驍看著她不解。
“你不是和我爸處不來嘛,那讓你住我家里也不太好,我和你出去住,去酒店”
這個想法好,陳良驍開心。
拉著林芝的手直接上車導航去了民政局。
——
手里拿著紅本本出來的時候,林芝看著手里的那個嶄新嶄新的本本,整個腦袋都是處于一種死機的狀態(tài)。
她才22歲,就已經(jīng)結(jié)婚了,而且是背著家長。
林芝保證,這是她長這么大,干過最瘋狂的事情,沒有之一,比當初第一天到三中扇陳良驍?shù)哪樳€刺激!
而陳良驍?shù)哪樕舻牟恍小?
“為什么把我拍這么丑,明明都調(diào)了這么多遍了”
“人家讓你笑你不笑”
“我笑了啊”
“你笑的和僵尸一樣好嗎,把人家攝影師氣的不行你還這么多意見”
“你行啊林芝,得到我以后就這態(tài)度,胳膊肘照外拐的也太快了吧”
“你干什么非得和我爭……巴拉巴拉……”
兩人剛結(jié)婚后不到兩分鐘又吵起來了,坐車上嬉皮笑臉的吵了一路,口干舌燥的。
林芝報了個酒店的名字,讓陳良驍去那里住。
“為什么非得這個酒店,我看地圖上有離的近的啊”
“嗯?這酒店我家開的”
打著方向盤的男人默默的飄了她一眼。
行唄,剛結(jié)婚不到一個小時就要開始吃軟飯了。
既然是林芝家的酒店,那就林芝去前臺,陳良驍把身份證給林芝,然后自己也偷偷研究起剛拿的本本。
就這?
他小心翼翼的把本本收起來,裝的一本正經(jīng),然后拎著林芝的行李箱和她坐電梯上樓。
——
“咱倆是不是有點沖動了?”
“嗯,太沖動了”
陳良驍坐在落地窗的邊上抽煙,這是他抽的第三根了。
“你別在那一直抽煙了”
“我不抽煙我找不到事情干,不是,你讓我緩緩”
他煩躁的把煙頭扔進垃圾桶,然后沖著床上的林芝走過去。
“咱倆這就,結(jié)婚了?”
“對啊,結(jié)婚了”
林芝把陳良驍當初求婚給她的戒指從脖子上拿下來,陳良驍看了一會。
之前求婚送的,林芝不好意思戴,現(xiàn)在主動拿下來了。
他單膝跪林芝面前,把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放在唇邊吻了吻:“不沖動,我想了好久了,就是現(xiàn)在不能立馬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有點可惜”
是啊,有點可惜。
兩人都還是學生,領(lǐng)結(jié)婚證都是背著家里人來的,陳良驍無所謂,但是林芝就不一定了,后頭的路還難著呢。
陳良驍把結(jié)婚證照片發(fā)自己微博上。
“喂,你干嘛啊,你現(xiàn)在可是公眾人物,不能這樣亂發(fā)的”
“亂發(fā)?”
陳良驍笑了笑,給配上了一句文案:終于到手。
“這種事情當然得官宣了,你也發(fā)一個,我微博艾特你”
“我才不,你別拿我手機!”
陳良驍搶過林芝的手機:“發(fā)一下唄”
然后倆人點了個外賣的時間就滿屏幕的99999。
蘇月:?
林芝:!
蘇月:!
不知道說點啥,林芝現(xiàn)在也恍恍惚惚的。
“我頭一次住總統(tǒng)套房,真奢侈”陳良驍在房間里溜達了一圈,看著這房間的配置,還蠻符合他心意的,走到窗邊,他把落地窗的窗簾給拉上,房間里瞬間就黑了好多。
“你以前出去比賽不住嗎?”
“不住,經(jīng)費隊里給拿的,套房太貴,我一般和副隊住好點的雙人房”
也就之前和林芝出去玩在外頭過夜的時候會開那種條件好的房間,一般陳良驍一個人能將就就將就了。
他坐床邊,手從林芝腰后頭穿過去,很順手的把人壓在身下。
林芝腦子里警報大響:“你干嘛?!”
陳良驍想了想怎么說,他不確定的道:“洞房花燭?”
“你個色狼,白日宣淫唔,嗚嗚”
林芝嘴被陳良驍堵上,她踢腿,陳良驍一只腿就能壓住她,反手把林芝手禁錮在頭頂,笑的有趣:“還和我動手,就你這樣的”,他俯身在林芝耳邊說話:“老子按著你的頭你都夠不到老子”
聲音啞的不行。
外頭有人按門鈴,陳良驍放開她去開門,拿外賣。
再回來就看林芝一臉幽怨。
“怎么,你還真想啊”
一個枕頭飛過去。
“陳良驍!”
他明明都算好時間拿外賣的,還這么逗她玩,剛林芝還真以為陳良驍要大白天和她那啥呢。
陳良驍正在拆外賣,聽見林芝罵他狗男人,他大笑:“沒買**,不做”
林芝:“……”
林芝:“那您還真是有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