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耽誤了不少時間，幾人到達三單元樓下時，只看到地刺形成的似柵欄又似牢籠的大圈。

不管是圈里還是圈外都沒有半分人影，甚至還在動的喪尸都沒有。

沒見到富嵐，連吳文昊都不見了。

“難道還在樓里？”蔣麗華疑惑。

“上去找找。”姜建國拍板決定。

只是等他們好不容易爬到頂層又繞一圈再次回到底下時，依舊未見吳文昊。

“我，我爬不動了。”

蔣麗華覺得這是她的極限了，她現在雙腿都在打顫。

“那邊是不是有人？”姜西把手電筒照向一處。

被光亮刺了一下眼睛，來人十分不悅，“也就之前爆炸引走了很多，不然你這光鐵定能吸引更多喪尸來。”

說話的是一個很漂亮的酒紅卷發女人，在眾人都因躲避喪尸而蓬頭垢面的時候，她簡直干凈得讓人不敢相信這是末日。

卷發女人撩了撩自己的酒紅長發，似怒似嗔的眼神掃過來時，風情萬種，叫人酥了半邊身子。

當然這里面不包括他們四人。

“你是誰？”姜西警惕得看著她。

沒理姜西的問話，卷發女人眉眼一挑，自顧自輕笑出聲，“你們在找那個長發女人還是那個脖子包著紗布的男人？”

“你看到他們了？”

“你猜我看沒看到？”

“……”姜西耐著性子，“我猜你看到了。”

卷發女人看了眼姜西，心情突然很好了，她決定告訴他們富嵐和吳文昊的下落。

瞟了眼一單元的方向，她輕哼一聲。

“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說著，率先朝對面樓走去。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正決定跟上去，李斯和徐武開著車到這里了。

“你們開到對面樓，我們先過去了。”章山忙小聲招呼著他們。

“說吧。”

姜西看著卷發女人。

他們此時跟著這女人來到了一樓的一間屋子里。

卷發女人左腿搭在右腿上，坐在沙發上怡然自得。

如果忽略地上那具喪尸尸體的話。

“你們膽子不小啊。”她開口了。

“什么意思？”

“那棟樓里，知道是什么人嗎？”卷發女人微抬下頜，示意他們看一單元。

眾人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月光的照映下，他們只看到了一棟樓的虛影。

姜西想到了剛剛下來的時候總覺得有人盯著他們，雖然房子里有人很正常，但是聽卷發女的意思，莫非這些人不好惹？

“咳咳。”

看到他們求知欲旺盛地看著她，卷發女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

“那些都是大公會來收人的。你們也算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要不是有規則在，冒犯到他們的早就變成一攤白骨了。”

掃視了一圈眾人，肉眼實在看不出他們有沒有能力。

她不經意地換了個坐姿，將耳邊的卷發挽到耳后。

幾人聽著只覺滿腦袋問號，什么大公會，什么規則，這都是些啥啊？

“雖然有很多想問的，但是你能不能先告訴我們，那兩個人去哪兒了？”

經姜西提醒，卷發女也終于想起來此番談話的目的是為了什么了。

不過她半點不見跑題的尷尬，站起身慢慢踱步。

“女的被那群人販子帶走了，估計就是被賣的命運了。至于男的嘛——”她故意賣了個關子，轉身看向姜西。

……這是要她接茬兒了。

姜西認命接話，“男的呢？”

“男的下來我猜是找那女的，對吧！”不等人答話，卷發女又自顧說下去，“沒看到女的，他情緒就不穩定了。”

“也是和女的一樣第一次使用能力，喏——就那邊一地的喪尸，就是男的干的。”

“第一次用能力在這種情緒失控的時候，最后被某不知名小公會撿漏帶走了。”

卷發女一臉嫌棄，末了還補一句，“新生者就是蠢。”

“……”

人販子，小公會。

姜西想著這些詞，直覺告訴她，卷發女口中的“人販子”和普通人販子不一樣。

不過，總算知道兩人下落了，雖然暫時沒法找到他們。

“現在，你可以說你告訴我們這些是有什么目的了。”

“什么什么目的？”卷發女眨眨眼，轉而有種不被信任的感覺，“我好心告訴你們，你們居然覺得我有所圖？”

她不承認倒也在大家的預料之中，互相對視了一眼，現在這種情況，就算她有所圖也沒什么好給她的。

姜西開口道：“既然如此，你能再好心一些，告訴我們一些別的事情嗎？”

卷發女輕哼一聲，臉色稍霽，她也沒拒絕，重新坐了下來。

客廳微弱的燭火跳動，她手腕上的金屬腕帶隱隱發著光。

姜西隨意看了眼，和她的酒紅長發很般配。

“你們想問什么？”

問題拋回給他們，幾人眼神交流了一番，最后姜西開口道：“一個個問題來可以嗎？”

聞言卷發女輕輕笑了聲，“真當我是好人啊？你問什么我就答？”

見眾人露出一副被騙了的樣子，又道：“你問吧，但是我可以選擇拒絕回答。”

“那，第一個問題：規則是什么？”

“這個嘛，其實也不是什么秘密，普通人知道了沒什么用處，新生者再過兩天自然就知道了。”

她對著姜西快速眨了眨右眼，“提早告訴你們就沒意思了。”

“那人販子是什么？”

“字面上的意思，販賣人口的。他們自稱‘介紹所’，其實就是強買強賣罷了。”

撇了撇嘴，卷發女一臉厭惡，“一般都是賣給急需提升能力的小公會的，大公會看不上。”

說到這兒，卷發女倒是來了興致，“你們那倆朋友，估計潛力不高，最多也就A了。不然那邊的大公會早把人帶過去了，怎么會讓別人搶先。”

“潛力？”

“每個有能力的人都能測出潛力值來，潛力值越高，存活幾率越大，大公會們就會搶著要。”

天光漸漸亮起，卷發女瞇了瞇眼睛，開始送客，“提問環節到此結束，你們可以走了。”

眾人還在剛剛獲得的訊息中回不過神，木愣愣地往門外走。

姜西第一個反應過來，看著卷發女問：“你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叫我孟演。”

她摸了摸面前少女柔軟的短發。

“我很喜歡你，所以給你一個善意的提醒，今天太陽下山開始到明天天亮，都不要出門。”

“不管你是普通人還是新生者，我希望還有機會見到你。”孟演認真地說。

姜西微微愣了下，感受到對方的善意，她朝著孟演露出了個大大的笑容。

“我叫姜西。”

……

“孟演，夢魘？這名字真奇怪。”

章山的嘀咕聲透過防盜門傳進孟演耳里，她不甚在意地撩了撩長發，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前望向對面樓。

半晌，她意味不明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