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禿子說了一堆廢話。

我說現(xiàn)在放假呢，不要打擾我給祖國慶生。

最后才說有武仙觀的消息，電話里沒法說，要面談。我們約了十月八號上午十點見面。

掛了才想起，這貨沒提價錢，折禿子不要錢讓人不踏實啊。

也不是想這事的時候，趕緊把劍匣拿給姥爺吧。

拿著劍匣下去，姥爺和電線桿正那討論著什么。

我把劍匣送過，姥爺把劍匣打開，里面有兩把寶劍，扔給了電線桿一把，說：“點到即止，刀劍不長眼，你可別拼命?！?

電線桿點點頭，摘掉劍穗，抽出寶劍，伸手臂立劍。姥爺抽出寶劍，一手捏劍訣，另一手縷劍穗，做了個像是金雞獨立的姿勢，說：“來吧?！?

電線桿看了看姥爺?shù)淖藙荩瓜聞庹f：“打不過，我認輸。”

姥爺不依不饒：“別廢話，不帶認輸?shù)??！?

電線桿說：“那得給我找跟棍子?！?

反正就是折騰我唄，只好回去把墩布的棍給拆來了。

電線桿比活幾下，讓姥爺把棍給砍了一截，變成非常奇怪的長度，又比活幾下才滿意，倆個人拉開架勢。

電線桿握棍的姿勢我從沒見過。兩只手握住兩頭，腳步也是圍著姥爺轉(zhuǎn)，非常滑稽。

姥爺那個看著是金雞獨立的姿勢拉開，稍稍變化就能保持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電線桿繞了好幾圈都沒出手。姥爺那個姿勢好像也沒啥體力消耗，就在那不動。

電線桿還是動了，上面的手向下一錯，棍的上半部分就露出來了，用那個露出棍頭揮了過去。

姥爺掐指劍訣的手腕輕輕一翻，劍刃不碰棍子，順著棍子滑向電線桿的手，同時左手向后推劍穗。

原來寶劍是這樣用的啊，劍身翻動，劍穗順勢搖擺，有點像藝術(shù)體操。電線桿直接松開左手，讓棍子更長，這樣劍刃沒滑到右手時棍子就能打到姥爺。

姥爺從容的推劍訣，立起寶劍，同時抖劍穗，抽電線桿的右手。電線桿右手松開后撤躲劍穗，而左手已經(jīng)握住棍的上端，向上抽拉。這時兩人身體已經(jīng)非常近，棍在兩人之間，這一棍根本沒法躲。劍很長，只能翻動手腕舞動，這么近的距離回轉(zhuǎn)不開，不知道姥爺要怎么辦。

電線桿左手向上拉時，好像一卡，雖然只有不到一秒，姥爺已經(jīng)抬起劍刃架在電線桿的脖子上。

原來電線桿松開右手時，姥爺?shù)氖衷趧λ氲难谧o下，已經(jīng)握住了棍子的下端，那電線桿左手肯定拉不動。倆人分開，互相說承讓。

其實現(xiàn)場就是電線桿一棍下砸，姥爺迎上去一劍，再抬劍架在電線桿脖子上，一共不到五秒。

可算是皆大歡喜的回屋了，一老一小坐那拿著筷子各種比劃。

我過去說：“差不多得了，還記著誰是你孫子嗎？”

老頭大概覺得是有點過，抬頭看著我說：“可不是你嗎？這年頭咋還有人搶著當孫子。”

我這個氣啊，拿自己孫子開涮。但是想想自己姥爺就是高手，不正好教我嗎。又恭維起來：“姥爺，您老藏的挺深啊，我長這么大也沒見過您動手，今可好，全露?！?

“這就是個玩意，沒用，你把劍仙找來，一槍也是撂倒。練起來還倍兒費勁，練好了嘛，好多人拍門找你，你說我露它干嘛呢，踏踏實實過日子不好嗎。”

“您老覺得沒用，那你孫子可讓人欺負了。就這么一捅，我就滿完，蹲那半天站不起來，您說有用沒用。”

姥爺回頭問電線桿，電線桿把那天的事說了。姥爺聽著笑也不說話。

“不行，我得給我媽打電話，問問我到底是不是親生的，姥爺根本不把我往心里去啊?！蔽壹傺b就要打電話。

姥爺趕緊攔著我：“你現(xiàn)在來練，也來不及呀?！?

我一聽，趕緊說：“不行啊，必須練?！?

“爺們，真想練可得能吃苦，你小時候可是連打針都扛不住，我還不知道你。。。”

姥爺開始碎道我小時候的事，電線桿在旁邊一邊聽一邊樂，估計當我們爺倆在這說相聲呢。天津人的日常就是相聲，不攔著估計姥爺能說到天黑。

“差不多得了啊，說正經(jīng)的，到底有轍沒轍?！?

“嗯，我是沒轍，小元說的沒錯，沒個十年的功夫是別想。要么明個，找你張爺爺問問去，他雖然沒我高，但他收過徒弟，知道怎么教，看看有沒有轍。”

第二天我起床的時候，看姥爺正教電線桿怎么做三鮮鹵。我這個氣，好玩意怎么不多教教我呢，對外人這么好。

姥爺看見我，說：“我跟老張說好了，你自己個去吧，我上午有事沒法陪你。中午之前回來啊，今個你大舅二舅都來。”說完轉(zhuǎn)身進屋。

見到張老頭電線桿又是磕頭，我突然明白了。小時候沒給這幫糟老頭子磕頭，啥都沒落著。電線桿到是乖巧，討人歡心。

張老頭是挺正經(jīng)的人，坐定后跟我說：“你姥爺把事跟我說了，我也沒有特別速成的法子。你底子薄，想學還得慢慢來。”

“那您看我怎么開始?！蔽曳浅９Ь吹恼f，心說是不是我也磕一個才行。

“嗯，你家附近有沒有健身房，找個有MMA課程的，學兩年再來找我。我再教你兩年，應(yīng)該就能成事?！睆埨项^很認真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