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凡一把抓住那人的手，使出吃奶的力氣拽著他大有死都不放開的意思。那人也不敢用蠻力掙脫，無奈地嘆了口氣回身躺在了墨凡的身側摟著她安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墨凡體內的鎮定藥效退去，緩緩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身邊的周佑安。

“你醒了？怎么樣？感覺好些嗎？”周佑安關切地問，小心翼翼地調整已經麻痹的手臂。

“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來？我們都擔心死了……”墨凡說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轉。

“不哭不哭啊，乖……我這不回來了么？好了啊……”周佑安急了，趕緊抱住媳婦兒好生哄著。

“上一次我失蹤那次，還記得嗎？那天我把你藏在土坡后面，獨自引開那個吸血鬼鬼王和他的三個高階吸血鬼屬下，跟他們四個在深山老林捉了一天一夜的迷藏最后還是被他們逮到……那鬼王見你不在惱羞成怒要吸干我，被我用藏在袖管子里的半支弩箭，從他眼珠子那里一把扎穿了腦子……”

周佑安的語氣就像在敘述隔壁家的狗子出門跟流浪狗打群架被打折了腿一樣稀松平常，墨凡卻是聽得心驚肉跳。

“他死了？”

“當然不會，人好歹是個鬼王，哪兒那么容易就完犢子……”周佑安笑著摸摸墨凡的腦袋。

“不過傷得很重，就算不死，腦子也不使不得了……然后那三個高階吸血鬼為了搶奪鬼王血內訌了，打得你死我活難舍難分，哪里還記得吸干我，連你這個女娃子都忘到姥姥家了……”

墨凡：“額……”

“打了整整兩天一夜，我躲在樹上都快睡著了，終于打完了……死了兩個，剩下最后一個也是強弩之末就留著半口氣了，被我跳出來干死了……”

“啊？！那那那那鬼王被誰奪血了？真的有第五個吸血鬼在場嗎？”

“還記得當時偷我們野兔沒掉進陷阱的那個低階吸血鬼嗎？”

“有點印象，貌似是個小男孩模樣的……”墨凡回憶了一下。

“對，我們家小媳婦兒真聰明……”

“是他？！”

周佑安點點頭。

“你幫他的？”話一出口，墨凡也覺得自己有點明知故問了。

“那孩子看著也就十歲左右的樣子，跟你當年差不多大，看著像是有些自閉。低階失智了一段時間，他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是誰，父母在哪里，怯生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幫他奪血后，他還是躲躲藏藏獨來獨往的，只信任我一個人，我給他取了個名字叫平安……為保平安在融合鬼王血之前不會被弄死，我把他藏在山上一個廢棄的城隍廟里，偶爾獵一些野兔什么的或者未登記在冊的低階吸血鬼給他送去。通過近距離研究吸血鬼體質，我也得以做些改良銀槍之類的事情……”

“可是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大概半年前，平安終于融合了鬼王血，成為了真正的吸血鬼鬼王……而我也娶妻，將來生兒育女，不想再跟他牽扯，于是提出不再見面了。可平安不聽，還多次試圖到山下來找我，我怕事情鬧大，只能持槍嚇唬他……”

身為職業吸血鬼獵人和一個吸血鬼鬼王糾纏不清，這還真是沒誰了……

“前幾日平安不知道從哪里聽說，我結婚的事，突然性情大變說要把我變成吸血鬼永遠陪著他，否則就殺掉我的妻子……無論如何我都不能拿你的生命安全去冒險，所以只能痛下殺手……”

周佑安閉上了雙眼，似乎不忍去回憶親手殺掉一個依賴自己的人是什么感受……墨凡伸手撫摸他的臉，也許如果沒有她，周佑安可能已經拋下了一切，成為了吸血鬼，平安那么相信他，奪血也是遲早的事……

仿佛所有人的命運都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