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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葉純語番外

那一天我生日,我才真正感受到無情的冷意。那時我才察覺這世界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葉純語在日記本上寫到,帶著那十分心痛的眼淚一起落在那乳白色的扉頁上。

那年,我上高二,十七歲,多美好的花季,卻在那樣的時節,經歷了一場大雨。

“我和你爸離婚,你同意嗎?”正在給葉純語縫被子的母親眼睛紅紅的看著站在一邊的葉純語。

剛剛外面發生的一切,葉純語都看到了,又是父親嫌棄母親不愛做家務,弄得廚房面目全非。生氣又暴躁地把鍋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他們剛剛吵了一架。

“別影響我就行。”帶著一絲絲的諷刺的話語從葉純語的口中傳來。

“我……”

“別說了。”怕再聽到令人難過的話,便事先打斷了葉母。

葉純語悲涼地勾勾唇角,她從沒想過在小說中,在其他人的家庭中出現的橋段,有一天,竟還可以發生在她的身上。

之后,葉純語在她母親的手機上翻看時,發現瀏覽器那的搜索歷史欄中有:沒有結婚證,能離婚嗎?

果然不出意料,在葉父暴打了葉母后,葉母帶著最小的孩子跑了。他們是以最難堪的方式結束的——打官司。

而在校門口等了許久的葉純語,只好向路人借了下手機。

“媽媽,你們去哪了,沒在辦公處。”

“你今天回來奧?”聽到這句話的葉純語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嗯,你在哪來?”

“你爸沒去接你?”

“等下,我給你父親打個電話讓他接你。”

在等打來時,葉純語早一不記得兩人說了什么,只記得母親語氣不好。

葉純語背著一個盛衣服的包,又拿著盛滿了書的包,一步一步的行尸走肉般向前走著,那時她并沒有哭。只是看著腳下的泛黃的落葉發了呆:“我這星期去不了公園了,欣賞不到美景了。”

在看到在路邊等著的祖母,葉純語想裝作沒看見,想就這樣走回家,可感受到身邊傳來的嗖嗖的冷風時,葉純語還是對祖母招了招手。

“累嗎,手疼嗎?”

“沒事。”

看著手上被拉出來的紅腫,葉純語心想:不疼,可能心更疼吧!

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家,那一刻,葉純語再也控止不住內心的悲傷,眼淚像洪水決堤般洶涌。那晚,她哭了好久。

眼看著寒假臨近,葉純語的內心是激動的但也泛著點絲絲的悲傷。

那天是我的生日,我知道它是一定不開心的,畢竟多年來,生日那天我從來沒開心過。葉純語在筆記本上慢慢寫到。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亮臥室時,在床上熟睡的人才悠悠轉醒,隨手在書架上拿了一本書靜靜的細讀起來,在看書打發時間事,葉純語已經內心雀躍,等待著自己十八歲的生日了。當陽光照在葉純語發絲上時,冒著點點的金色的光芒,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諧和安靜。

可著一瞬的安靜終究是被打破了。葉母來了一次視頻電話,葉純語高興地看著母親,盡管許多天沒見,可是血液里流淌的親情仍讓此時的葉純語有點想哭。

“我想把小妮的姓氏改成我的,你有時間了就去辦理一下手續吧。”

她的話像是晴天霹靂一般劈醒了還在自樂的葉純語。

“憑什么你說什么就是什么。說好的不影響我的。”三個月的忍耐與委屈在這一刻從內心深處翻涌上來,眼淚終是像洪水決堤般洶涌。

葉母仍舊面無表情地問葉父:“純語在說什么?”

“你能不能一次性把事情說完,別在這樣了,真的好累。”

“大人的事,小孩別管。”

“那管不管的問題嗎?”

他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一個人要承擔著什么,在家里,親人勸說著要自己勸勸母親,在學校,看著同學談論自己的父親或者母親,自己總是默默地待在一邊發呆……

這場談話終是以悲傷結尾,兩敗俱傷。

葉純語的祖父在旁邊說著風涼話,盡管聲音不大,可是還是聽到了。

此刻,葉純語感受到了這個世界深深的冷意。

她連午飯都沒吃,就把自己關進了屋里哭。

盡管有人哄著勸著,可這一刻葉純語想自私一點,任性一點。

那天,她哭了好久好久。

我多么希望在您看到我流淚時能首先拋棄掉所謂的愛恨情愁,能像以前一樣溫柔地哄著我“別哭了,小寶貝,哭花了臉可就不好看了。”可是您沒有,您依舊面無表情的和父親據理力爭。

我也多希望您能在手機上發一條消息祝我生日快樂。

我也多希望您能在第二天氣消后,在給我回個電話。

我知道在我吼完,哭完后我就后悔了。我也想過要跟您打電話,可是我不敢,我再也不敢面對鼓足

勇氣后,在兩聲“嘟嘟”后就掛掉的失望與傷心。

難道我就不想做哭一哭就有糖吃的孩子?在很小時難道我就不想要一個自己的漂亮娃娃?難道我就不想和父母聊聊學校的趣事和自己的困擾嗎?

葉純語在日記本上慢慢寫到。

曾經有人問過葉父葉母:“這孩子怎么話這么少?”可誰能想象到葉純語的內心是極其豐富的,她的心中有些說不完的話。

可這個家庭教會了她沉默。

也有人曾說:“葉純語不愛照相。”是因為不愛照相嗎?是因為她不愛笑。可又有誰知道一個不愛笑的女孩,在陽光下的笑容是多么的璀璨,讓世間一切都黯然失色呢?

在那三個月中,葉純語整日無精打采,她第一次嘗到了大人口中度日如年的滋味,也有幸從年級第一的神壇中墜落,被小火車嗚嗚的拉到了很遠很遠。

經過這一次,葉純語成熟了不少。

……

連葉純語都沒想到再次見到母親那積蓄在心中許久的的怨憤,此刻,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反之是一種喜悅,一種淡然。

葉純語緊緊地抱住白發已生的母親,眼角閃著淚花撒嬌般道:“媽,我好想你。”

這一聲“媽”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聽過,久到葉母都覺得曾經一個小女孩甜糯地喊自己母親是一場夢——是一場她做了很久的夢。

“媽對不起你……”

“媽,都過去了,況且我現在過的很好,命運是最好的安排。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可能永遠都學不會做真正的自己,永遠都不會找到自己真正所愛的是什么,也不觸碰到理想中的自己……”

葉純語看到一滴晶瑩的淚珠從葉母眼角無聲滑落。

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原諒不了的都原諒了。

而曾經看似過不去的坎兒,也已在不知不覺間,悄然邁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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