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中。
下課鐘響，班上的人你一言我一語，開始亂哄哄鬧了起來。
一個男生哀嘆：“明天就要考試了，怎么辦？我什么都沒有復習。”
另一個男生附和：“怎么辦，我也是，會不會考個鵝蛋回去。”
熟悉的女聲略顯淡定：“雞蛋、鴨蛋、鵝蛋都是蛋，都可以吃，端看是清蒸還是油炸吧。”
哀嘆男苦哈哈又道：“何雪，還是你好，我不同，我會被清蒸再拿去油炸，上次考試加起來考了一根扁擔加兩個蛋，我爸追著我滿村子跑，非說要打死我，要是又考個一模一樣的分回去，我會被掃地出門的。”
符笑攥緊手里的書，望向聲音的發源處，這個何路是同道中人呀，心狂跳了幾分，她也沒有底。
期末考試到了，切沒有期末考試的氣息，期末考試的氛圍，考試時間越來越清晰，同學們既興奮又苦澀。
淡定的女聲何雪又道：“你們庸人自庸，早干嘛去了，現在才知道著急，活該啊活該。”
錢多聽見何雪也在一起湊熱鬧，也加入了探討：
“沒有事情啦，反正你們好多人不準備上高中，就想混個畢業證，不管單科考一百分，還是全部加起來只有一百分，老班都會把畢業證發下來，何苦嚎！”
錢多的聲音又引起一陣哄鳴。
哀嘆的何路接著道：“我真的會被打死，上次身上的傷一個星期都沒有好，遇水都火辣辣的疼，而且，我爸要我上高中，還指望我考大學，光宗耀祖呢！”
何雪不怕死的譏笑：“何路，就你，還上大學，農業大學嗎？”
錢多與何雪早已經冰釋前嫌，跟著笑嘻嘻的問：“何路，你爸也太異想天開了，望子成龍也不是這等望法吧。”
符笑聽見又一道新的聲音：“你們叫什么，期末考試不正好嗎？我終于熬完明天就解放了，再也不用每天風雨無阻來學校，再也不用做做不完的作業，背背不完的書。”
略顯尖銳的聲音也是一個意思：“對呀，我也是為了等明天，考完了好拿畢業證，到時候就出去上班了，自己賺錢自己花，也不用再看爸媽臉色拿錢。”
符笑微微側頭，原來是那天在樓道說她的那兩個同學。
何路摸著下巴，“你們想出去上班呀，聽說上班也很累，還不如上學輕松，你們以后會不會后悔早早入了社會。”
“不會……”
……
符笑似乎被觸動到心靈某一處，沒有再留意他們說了什么，愣愣地看著遠處某個地方，眼神的焦距卻不知道在哪。
符笑太知道步入社會將來要面對的事情。
那個時候不會再有人為自己遮風擋雨，做什么都要自己堅強下去。
再苦再累也只能自己扛下去，不會有人心疼你。
所以，她們會不會后悔，后悔現在沒有好好讀書，后悔早早入社會工作，符笑不知道，只清楚自己起碼是及其后悔的。
“符笑，你發什么呆呀，叫你半天都不理我。”
眼神有些迷茫的符笑，瞳孔慢慢恢復失去的焦距。
迷惑地望著脖子上多出來的手，又迷惑的看著擾她瞧見的人，一瞬不瞬地緊盯著，等待她解答來意。
何雪摟著符笑的脖子搖晃著：“符笑，你別拿那副誘惑人的眼睛看著我，我會被你迷倒的！”
符笑揉揉酸涉的眼睛，無比認真地點頭：“好，我會的，一定一直盯著你看。”
何雪手一抖，松開摟著符笑的手，搓著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退了一步：“符笑，你別盯著我看，你的眼睛里有漩渦，可以把人吸進去，看的人起雞皮，我恐懼呀！”
符笑扭著脖子看向何雪，眨眼睛，再眨眼睛，她眼睛還有這個功能嘛！
何雪又躲遠了點：“哎呦喂，都叫你不要再一直盯著我了，你怎么不聽呀。”
符笑蕩漾著水光的眼波一閃，如水光瀲滟迷人。
“你的修辭手法有待改進，我的眼睛叫你形容的跟洪水猛獸似的。”符笑叫住剛好過來的江燁：“江燁，你評評理，何雪說我恐怖，我恐怖嗎？”
符笑問的一本正經，江燁其實站在旁邊看了好一會了，看她此刻像小孩子一樣，天真見底的眼睛里倒映著水光，而水光里，有他的倒影。
“不恐怖呀，她是嫉妒你眼睛好看。”江燁長這么大，第一次看見像符笑這種眼神。
那雙明亮的眼睛里明明什么都沒有，卻無端讓人覺得深不可測，他其實認同何雪的話，只是不是恐怖，而是太惹眼。
平時相處，大多數符笑不看人，只是今天被何雪嚷出來了，讓人也留意一下了。
符笑得意的笑了，手指著幾步外的何雪道：
“哎，何雪，聽見沒有，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你這是嫉妒。”
何雪手指著自己，吶吶問了句：“我，嫉妒，犯得著嗎？江燁就是……”腦子里想著用什么詞合適，一拍腦門又道：“江燁是偏袒，對就是偏袒。”
符笑一向比較靦腆，聽到何雪說江燁偏袒她，她笑容不要太燦爛。
江燁這種人是會偏袒人的人嗎！
“何雪，大白天做夢呢！”符笑寧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敢想象江燁袒護她。
蕭鳳霖雙手撐在走廊的護欄上看樓下的風景。
樓下有三三兩兩的人走過，不時交頭接耳，笑語嫣然，看向前方，不遠處群山環繞，綠油油的一片。
附中這所學校，裝修的不盡人意，學生的成績都不理想，平心而論，地理位置還是可以的。
蕭鳳霖轉了下手腕，正準備進教室，身邊的人說的話讓他停下腳步。
同款校服，短頭發的人指著班里的人失笑道：“你說江燁是不是喜歡符笑呀，老是幫著符笑，聽說上次符笑搞衛生受傷，還是江燁善后。”
旁邊稍微胖一點人也在普及：“你才知道呀，聽說有一次上體育課，翻墻都是江燁拉著符笑翻過去的。”
短頭發的又道：“原來江燁喜歡符笑這種調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