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并不隔音,外面來人似乎不止一個,她松了一口氣。
她猜得不錯,進來的人有四個,依次是江燁、蕭鳳霖、錢多還有何雪。
錢多邊說邊繞過前面的兩個人,哧溜移到符笑的病床前,大哧哧的盯著符笑問:
“符笑,你還好吧,聽他們說你額頭磕了個洞,很疼吧?”
何雪兩步上前,拿著幾本書就往錢多腦門上招呼:
“錢多,我看腦子瞌了洞的是你吧,說的那么血腥,你沒看見符笑好好的嗎?”
錢多往后一躲,覺得委屈,這話又不是他說的,他只是問問而已。
江燁把手上提的水果放在一邊的桌子上,提醒高亢聲音的兩個人:“你們小聲一點,這里是醫院,禁止喧嘩。”
錢多和何雪往旁邊縮了縮,盡量降低存在感,他們只是看見符笑太激動,一時沒有注意分寸。
蕭鳳霖也把兩手上的東西往桌子上一放,頓時桌子上放著滿滿當當一桌子的東西。
蕭鳳霖進來時,覷了一眼自家哥哥,雖然哥哥臉色掛著淡笑,但是不難看出不達眼底,深情也頗為痛苦。
肩膀不如往日精神抖擻,有點坍塌的模樣,像有千斤重的悲傷壓在肩上。
蕭鳳霖低著頭大步走到符笑床邊,擠開正中間的江燁,笑嘻嘻道:
“符笑,我也過來看你,那些東西都是有人托我買的,我只是出了點力氣提過來。”說到有人時他眼神瞄向穩穩坐在那的木凜。
符笑回以陽光燦爛的笑,客氣的說:
“謝謝你們能過來看我,人來了就行,何必破費。”只字不問蕭鳳霖口中的有人是何人。
蕭鳳霖本來想起個話題牽扯上木凜,哪里知道她不按牌理出牌,自己就道謝,將話題終結。
他心疼他哥哥,昨天一晚上沒有睡覺,白天又一直守在這里,要是一般女孩子,早就感動的一塌糊涂,偏偏符笑就像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壓根不管。
蕭鳳霖百轉千回的心思無人理解,看著木凜出了病房,他更加心疼一心一意照顧符笑的木凜。
錢多想到自己兩手空空,斜著腦袋立與蕭鳳霖旁邊,垂頭喪氣的說道:
“符笑,東西都是蕭鳳霖和江燁買的,我和何雪就是跟著后面過來看看你,你別介意呀。”
何雪隨手拿起邊上一個黃橙橙的橘子,不滿的摸摸短發,符合道:
“對呀,我一聽說你倒霉的住院,就想過來,熬到放學,知道他們要來看你,并跟著他們過來了,今天是我們四個人自己過來的,明天班上應該會組織個代表看你,不過,你是副班,躺在這里,來的人不是老班就是江燁。”說著,咬牙切齒的瞪著江燁:“我本來想買些東西,但是水果他們兩個人已經包攬了,我就想買些你愛吃的,他們都不等我。”
錢多搶過何雪手里剝了個口子的橘子,開始打抱不平:“說道這里,我就有話說了,符笑,你知道她要買的是什么?”頓了頓,恨鐵不成鋼的說:“她要買辣條,還是那種特別辣的,還有你在學校喜歡吃的那些油炸食品,
何雪,你是覺得符笑傷的不夠重嗎?”
何雪哪里甘心被錢多這般指責,撞開錢多,控制著聲音揭錢多的老底:
“呵呵,你好意思說我,我就是買了,現在符笑吃不了,看著也好呀,那像你,你身上的錢花得干干凈凈,連包五毛錢的辣條都買不起。”
這時符笑清波流轉流露親切的目光,非但沒有責怪他們的意思,反而面帶慈祥的看著兩個人吵吵鬧鬧,和藹的說:“你們有心了。’’
蕭鳳霖目光轉到符笑身上時,就看見符笑目光中帶有慈母才有的表情。
至于他們兩個說的事情,蕭鳳霖和江燁顯然上清楚這一茬,沒有驚訝的表情,靜靜地看著兩個人你來我往。
江燁雙手抱胸,靠在窗戶上吊兒郎當,少了往日的意氣風發,淡淡的關心語氣:“符笑,覺得怎么樣?”
不像是詢問,反像是愧疚,里頭包含了太多東西,惆悵不安。
符笑黑瞳閃動琉璃光芒,又覺無奈,認為江燁是在給自己施加壓力,本來與他無關的事情,現在是執意往身上攬,寬慰道:
“江燁,你傻呀,這副意興闌珊的模樣,哪里還有半分以前那種灑脫。”
江燁清澈明朗的目光帶了絲苦意,她才傻吧。
從前只是覺得她和別的女同學不一樣,聊天可以天南地北不拘小節。
現在發現她還有一副俠肝義膽,有個大度的胸懷。
回頭瞄了一眼還在爭執不休的兩個人,江燁被吵的心煩意亂。
又看了一眼柔柔弱弱躺在病床上的符笑,她好像瘦了點,瞧著有點憔悴,她本來在病中,傷的還是頭部,眼下怕是更加難受吧。
“我沒事,你好好養病,其他的不用擔心,待會他們要上自習,我們先走了。”
符笑點點頭,瞳仁化出柔和清淺的眸光,輕輕答了句:“好,好好讀書,我們一起考同一所高中,上同一所大學。”
何雪雖然和錢多吵吵鬧鬧,也有分神聽另一邊符笑他們說的話,想到自己與符合還沒有說上幾句話,就要走了,她不干了:
“我們才剛來,就要走?”
錢多也不吵了,這幾天和符笑她們混在一起,膽子也大了不少,跟何雪同仇敵愾將矛頭對準江燁:
“對呀,外面才剛才來,要走你走,我們不走,而且自習也沒有那么快,中間休息一個小時呢!”
許久不出聲,作壁上觀的蕭鳳霖截住兩個人的喋喋不休,冷聲道:
“符笑都半死不活的躺床上了,你們在這里吵吵嚷嚷的,她還怎么養病,煩都被你們煩死了,跟著江燁學學吧,他都知道你們吵到符笑要帶你們走了,你們怎么這點眼色都沒有。”
蕭鳳霖在符笑面前好脾氣,好說話,那都是看在木凜的面子上。
對于其他人,他可沒有那么多顧忌,慫天慫地他都敢做。
錢多慚愧的禁了聲,何雪睜大眼睛,抬起手捂住了嘴。
江燁放低語調:“符笑,我明天再來看你,我們走了。”
錢多垂頭喪氣的跟在江燁屁股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