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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關于杰克那些事(總下)

關于杰克那些事:關于杰克新的故事應該要從那年杰克初中畢業(yè)講起:我們的主人公由于種種原因,上學之旅在他拿著初中畢業(yè)照走出校門那刻便結束了。那天對他而言變得格外的印象深刻。即使他當時完全處在一種迷茫的狀態(tài),對眼前發(fā)生的一幕幕感到無法理解——從教學樓上飄下來的被撕碎的試卷滿天飛舞,杰克撿起的那張上畫著一個象征著“酷”的骷髏頭;全班乃至全校的學生大喊大叫,肆無忌憚地追打。每個班都有一兩對男女同學趁亂抱著親吻在一起;往學校角落里的那片長滿一兩米高雜草的空地看去,杰克看見一個大高個正帶著一個同年級的女生往里鉆。他那時還不知道,他們的舉動往往意味著一場偷嘗禁果的禁忌之舉將要發(fā)生。也許,一年后他會聽見同鎮(zhèn)的人們在茶余飯后談論某某女生還未成年便懷孕了……這些種種在那時的杰克看來都是無法理解的。

與其他畢業(yè)生不同,杰克畢業(yè)后有大部分時間都沉浸在憤怒中——一種出于無能的憤怒。如果我們能夠從蒼穹上去俯視這個小鎮(zhèn),我們能明顯發(fā)現在其平靜的如月光籠罩的安寧下,一絲血色的憤恨之氣在流動。

杰克為自己的無能感到憤怒,他也只能憤怒,在面對別人的詆毀和嘲笑時。那種憤怒傷己毀身,卻又不會對詆毀者造成任何影響。更有甚者只會越發(fā)地對其無能的憤怒感到可笑,像在動物園時逗怒一只猴子一樣,看著猴子在玻璃墻內無能狂嘯,自己感到愉悅。

“好好回家種田吧你!”、“難怪你爸從來沒照顧過你,廢物一個!”、“畢業(yè)快樂!打工快樂!”……這些嘲笑內容過于刺耳,就不一一舉出。也是因此,引出后來的,杰克外出打工、投資炒股、投機倒把等一系列事情……

畢業(yè)兩年后,杰克終于下定決心外出打工。為什么是兩年?相信大家一定注意到,杰克從打工投資到娶妻生子,杰克的父親李BJ再也沒有出現過。其實原因很簡單——

李BJ死了。

就是杰克空閑在家的那兩年間發(fā)生的事。于是我們可以推導出一段因果關系:李BJ生病——杰克照顧父親——花光積蓄——杰克沒錢讀書——輟學——為了生計務工。

杰克父親李BJ的葬禮在八月初八如期舉行。那天,父親的骨灰一運進李家宗祠,鑼鼓一響,鄰里親戚就開始陸續(xù)來悼念。第一天,杰克在還禮跪拜的渾渾噩噩中度過了,一滴眼淚未掉。

第二天夜里,在道長的指揮下,逝者的親朋好友一圈一圈地圍著逝者的骨灰盒轉。聽著道長的念唱,杰克覺得無聊乏味——今有世人李BJ,時年四十余有七,氣數已盡駕鶴去。去到閻羅殿,金柱桂宮地界顯。來到一殿閻羅門前,生前善惡由此問……道法結束時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四點。

第三天下午還山。杰克在前,長長的送葬隊伍疲憊地跟著。在到達公墓山將父親的骨灰盒放進墓地后,杰克長長地舒了口氣……

打工讓杰克生平第一次來到了大城市。此刻的他正坐在某地鐵站的長椅上汗流不止。

這是他第一次經歷“傳說中的”早高峰。狹長的地鐵站中擠滿了黑壓壓的人。用“擠”可能并不準確。用杰克后來回到家同他祖母的解釋:就像,就像地下那螞蟻,你走進去就是走進那螞蟻穴,一只只都很匆忙,一只撞一只,一只撞一只,但又很快,像螞蟻觸觸角那么快……

這個比喻的確更準確:一個個人晚上時休息在一間間私人蟻巢中,到了早上開始去工作,一片又一片的螞蟻開始在狹長的蟻道里穿梭,通過錯綜復雜的蟻道去往各地覓食。螞蟻們?yōu)榱松婷β怠藗優(yōu)榱松婷β怠浵亗冊谝粡埦薮蟮木W中聚散離合——人們在一張巨大的網中聚散離合……

又跳躍時間。此刻的杰克正坐在一處荒僻的地鐵站口,等待工廠的工作人員來接他。

之所以說荒僻,是因為附近沒有人家,只有一堆用黑煙連著天的工廠?;钠s不荒涼,因為不時有那種前四后八的大貨車從附近的高速上呼嘯而過。

“打工的過來登記!過來登記一下……”。接工的人來了。

登記完后,杰克渾身乏力地蹲坐在路牙子上。早餐沒吃,許久未喝水的他此刻口干舌燥,手止不住地抖動——早知道就吃點東西再來的。

“要買水買早餐的去買??!沒那么快走。去買點東西,水呀!煙呀!檳榔呀……”接工的人又喊起來。

聲音是那么嘈雜。杰克現在的頭昏昏沉沉,眼中的人、車、草扭曲軟化……

突然,不遠處的電線桿上傳來一聲烏鴉叫:“嘎!”將杰克拉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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