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從來不乏奇人,馬釗是一代戰神,話是這么說,但他也終究是他那一代的戰神,天下第一從來都是個坐上去屁股疼的位子。
說起霍此芥的師傅方落雪,那可真是赫赫有名,你不會的長桿兵器,去找她,她還就會個長桿兵器,刀槍棍棒斧鉞鉤叉那是樣樣精通。
要說她這最強,那便是軟桿槍。什么是軟桿槍?咱來打個比方,馬釗的亮銀槍就是硬桿的,雖說這金銀不適合做武器,但馬釗這亮銀槍可不是一般的銀,也可以說根本就不是銀,而是一種特別像銀的材質,摸上去手感很好,就算是和別的東西杠上了,也不會震手。
這軟桿槍呢,就是當時烏干拿的白蠟桿隕鐵槍,它的剛性自然不如亮銀槍,但那韌性,是怎折也不斷的。就憑著方落雪的那驚人的平衡性和強大的腰部力量甚至都能一只手拿著槍柄站在上面
軟桿槍有一個好處,它變幻莫測,要是一個耍得好的人,你永遠想不到他下一步會是怎樣的,要破防,只能尋找失誤,見縫插針。
每年的春天,本來方落雪都回去分別看望霍此芥和關明兩人,她曾感嘆過“我兩個最得意的徒弟每一個是和我一樣耍槍的。”但礙于鑒鳧人的入侵,她被北燕征召為先鋒將軍,直到仲夏之際才有時間去看望兩人。
關明還好說,他本人就住在殷蒼,都不用走兩步,就跟串門似的。霍此芥就住的比較遠了,也算得上是出一次遠門。林瓊還算地道,每年來都免費包了方落雪的住宿與食物。
這次方落雪來的時候正巧碰上了在前庭管事兒的馬釗。馬釗生得俊俏,是冷艷帥哥類型的,正巧讓方落雪這個中年老女人給瞧上了,就上去調戲道“喲,哪來的新人啊,長得還看得過去啊,不是哪個國家的皇子吧。”
這馬釗也是個耿直無比的人,他回答道“阿姨好,我是春花庭新來的前庭管事馬釗。”
這話把方落雪惹毛了,她厲聲喝道“你叫誰阿姨呢?我像是中年人嗎?”
的確方落雪看起來就像是少女一般,但實際上她已經三十有四了。
方落雪二話不說,直接上手就打。馬釗為了裝作紳士的樣子,只是躲閃著,并不還手。
聽見響動趕來的霍此芥,看見他兩在較量,不由地坐視不管,畢竟這么好玩的事可不多見。
直到方落雪看見角落的霍此芥,這場毫無意義的爭斗才停止。
霍此芥暗罵了一聲“我就不該藏在這里。”還沒等她說下句就被方落雪的撒嬌給嗆回去了。
“小芥~你們前庭這個怪人罵我是老阿姨。”方落雪撒嬌道。
霍此芥不屑道“都三十多歲的人了不叫你阿姨叫你啥?快給人家行個禮吧,你把咱師祖的畫像拿出來看看。”
方落雪是個大大咧咧的人,從她師傅的師傅的師傅的師傅那輩傳下來的畫像她都沒正眼看過。這一看可把她嚇得不輕。
“馬,馬釗?師祖?”方落雪震驚到。馬釗則是一臉“謙卑”到“正是在下。”
事情正朝著霍此芥想要的方向發展而去,她甚至想多叫幾個人來和她一起吃瓜。
馬釗不知所措,畢竟這種情況他也是第一次遇見,還是方落雪給他解了圍,但似乎麻煩更大了。
誰知那方落雪不懼,還兩眼放光,出言不遜道“師祖又如何,我照樣把你當徒弟打。”
一邊站著的霍此芥恨不得上去將方落雪亂捶一頓,以解心頭只恨。不得不說,這個師門里就沒有尊師重道的說法。
馬釗意識到這是要來和他動真格后,拿出了亮銀槍。方落雪也不空著手,將她的凌絕槍拿了出來。
世上有一種叫凌絕木的木材,它的韌性是白蠟木的十倍,硬度也是足以和隕鐵匹敵的強度。這種木材只在或蘊周圍有小規模的野生樹木,養殖是真的養不了。凌絕槍,一聽名字就知道是凌絕木做得,這玩意兒通體黝黑,槍柄和槍頭都是北燕最好的木匠一點點地雕刻出來的,槍頭處還有白纓點綴。既美觀,又實用。
方落雪也不廢話,上來就是一陣狂掃,不給馬釗喘氣的機會。但馬釗也不是吃素的,亮銀槍一挑,本以為就把她的槍挑起來了,但沒想到方落雪會四兩撥千斤,死死地按著槍頭,整個人都站到了凌絕槍上。
你師祖畢竟還是你師祖,馬釗單腳一跺地,將方落雪連人帶槍都震了起來。乘這個機會,他本想要直取咽喉,卻沒想到只看見一柄槍桿,而方落雪人早已到了他身后。
方落雪自然不服,給了馬釗小腿一腳,讓他暫時先單膝跪下,自己盡快拿到了凌絕槍,也要直取咽喉。
馬釗一個回馬槍,槍頭直接搭在了要拿武器的方落雪身上,嚇出了她一身冷汗。
“師祖果然不凡,我方落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