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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決定

蘇梨把自己露出來,起身,雙腿一翻就下了床,盯著芊芊。

“芊芊,我問你,你說你二十五歲出去嫁人,是有了喜歡的?”

芊芊臉紅。

“我娘親在外給我定了親,是遠(yuǎn)房表哥。”

“表哥?”蘇梨怔怔的念了念。

“小姐?”

“那你見過他嗎?和他接觸過?”蘇梨抬頭又問。

“唔,見過的,我每月有一天可以回家探親,每個月表哥都會在那個日子里等我回去,已經(jīng)三年多了呢。”

小丫頭說著說著不好意思低頭。

蘇梨蹙眉。

“可是你還有五年賣身契才到期,他愿意再等你五年?”

“表哥答應(yīng)我了,他說,他只等我,他只要我。”

芊芊說到這眼睛都亮了,而后又加上了一句:“我也只要他。”

蘇梨穿上鞋,做到桌邊對著芊芊。

“我再問你最后一個問題啊,假設(shè)在沒有其他女人的前提下他不要你了呢?”

芊芊一愣,隨后有些惱怒,大概是知道蘇梨只是問問題,又恢復(fù)了常態(tài)。

“小姐,你今天問題真的好多啊,他不會不要的我!”

“你就這么斬釘截鐵?”

芊芊點頭:“就算表哥不要我了,我也認(rèn)定他了,永遠(yuǎn)不會變的,我會等他,一直等著他。”

蘇梨又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三天。

期間蘇尚書夫婦來看過她,被蘇梨打發(fā)走了。

蘇恒也來,兄妹兩人聊了將近一個時辰,蘇梨又把自己關(guān)了兩天才正式踏出了房門。

整整十天,芊芊都驚了。

她從小伺候蘇梨,十天啊,一點都不是小姐的個性。

以往憋兩天的時候蘇梨都要翻天了。

踏出房門第一件事,去給蘇尚書夫婦請安,安撫了二老情緒。

緊接著每天不是吃喝玩樂就是各種找人鬼混打架。

和之前沒有任何區(qū)別。

和沒有踏進(jìn)北苑之前沒有任何區(qū)別。

這天齊將軍帶著齊颯颯來訪,結(jié)果蘇梨又把人家給揍哭了。

最后導(dǎo)致蘇尚書把蘇梨給罵的狗血淋頭的,還罰了十五天禁閉。

抄寫家規(guī)和女戒三遍。

這是罰的最狠的一次。

不為別的,因為齊將軍這次帶著齊颯颯來是議婚的。

齊颯颯和蘇恒的婚。

蘇梨當(dāng)時震驚的不行。

怎么也沒想到齊颯颯這個比她小三歲的女孩要成為她嫂子了。

這關(guān)系網(wǎng)可真亂。

齊嬌嬌是龍清的正妃,齊颯颯卻要成她嫂子。

蘇梨表示搞不懂,就不搞了。

三天后蘇尚書也心疼女兒,想著蘇梨是不是該坐不住了。

要不偷偷給放出來好了。

心中想如果蘇梨鬧的話他就去讓夫人做個好人把人放出來。

卻沒想到蘇梨并沒有吵鬧,禁閉的十五天特別聽話。

無事的時候就坐在床邊拿著毛筆鋪著紙張抄寫。

時不時的抬頭向窗外看去,一看就是很長時間。

芊芊每天都在歪頭疑惑蘇梨在看什么。

小姐窗邊對著的方向好像是……北苑。

十五天禁閉過后,蘇梨順利被解放。

只不過被罰的家規(guī)和女戒什么的并沒有完成。

蘇尚書也全當(dāng)忘了。

自己閨女自己心疼啊。

又是兩個月,蘇梨才再一次踏入了北苑。

梨樹佇立在同樣的位置。

漫天的白色依然耀眼的讓人失神。

那個人沒有出現(xiàn),哪里都沒有。

蘇梨往上看了看,除了一只喜鵲落在樹上,只有白色。

她沒有過多的動作,手中拎著一壺酒,走到樹干旁邊席地而坐,從胸口處拿出一本書。

一邊喝酒一邊看書。

困倦的時候就把書翻開扣在腦袋上,靠著樹干仰頭直接就睡著了。

“她在干嘛?”喜鵲盯著地上發(fā)問。

原本身邊空無一人的地方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男人。

或許一直都在。

“睡覺。”黎繁寂靠著她旁邊坐在,單手放在腦后也靠在樹干上,閉眼。

喜鵲:“…我知道她在睡覺,你上次不是把她嚇走了?她竟然還敢來?”

見對方?jīng)]有繼續(xù)說話,喜鵲也不自討沒趣,飛走了。

柔軟的清風(fēng)慢慢吹過,樹影的斑斕照射在地面形成光點,女孩男孩靜靜的沒有任何聲音形成一副靜好的畫卷。

書突然掉落在地方,陽光照在眼睛上,即使沒睜開眼也有些晃眼。

蘇梨揉了揉眼睛睜開,撿起掉在地上的書,站起來看了看天色。

已經(jīng)這么晚了啊。

該回去了。

就在踏出北苑的時候她突然回頭。

盯著剛剛她靠著樹干的方向駐足。

什么都沒有。

什么都看不見。

輕笑一聲,利落的離開。

黎繁寂一直靠在那里。

他如果想,即便是蘇梨,也看不見他。

蘇夫人愁眉苦臉的給蘇尚書倒茶。

“可怎么辦啊,我還以為梨兒前幾天好了,不受那北苑的魔障了,這幾天怎么又去了。”

蘇尚書接過茶拉著蘇夫人坐下。

“別急,北苑一直在咱們家,祖上也有訓(xùn)誡,也許那里并不是什么污穢之地。”

“你怎么知道,祖訓(xùn)直說不得砍伐,什么樹不好,偏偏是一顆常年白花的梨樹,白色是不祥!你怎知祖先不是封印了什么妖魔在里面才不得砍伐的?”

蘇尚書安慰:“別想了,不管是妖魔還是祥瑞,都不能動。

梨兒…她有分寸的。”

夫婦倆憂心忡忡的睡去,蘇夫人總有一種不好預(yù)感。

北苑那顆不祥的樹會帶走她的女兒。

連續(xù)三個月,蘇梨幾乎每天都會來北苑。

喝酒,吃食,讀書,舞劍。

困了便睡,閑了便自己找趣。

終有一天蘇梨憋不住了。

“整整半年,他可真夠狠心的。”

“小姐,你說什么?”芊芊模糊聽了一句沒太聽清下意識的問了一遍。

蘇梨氣笑:“沒什么,把我的佩劍拿給我。”

她覺得一個人的耐心是有限的。

就好比小時候,她呆在屋中的耐心只有三天。

長大后,最大的忍耐限度是對待龍清的耐心只有到他和齊嬌嬌成婚的那天。

所以無論她之前多么喜歡龍清,如何對他死纏爛打,在他成婚的那一刻她所有的期盼和耐心也全部消失,斷的干凈。

那么現(xiàn)在,她對黎繁寂的耐性也達(dá)到了一個臨界值。

一個爆發(fā)的臨界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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