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可以花錢買之外，還有兩種買電話幣的方法。’’曲館長又從兜里掏出一個類似于POS機的東西來，遞給郝有茗。

‘‘哪兩種？’’郝有茗接過那個POS機看了看，‘‘難不成幽魂還能刷信用卡和儲蓄卡？這也太扯了吧！天地銀行嗎？’’

‘‘當然不是，你看著這東西長得像POS機，其實不是。’’曲館長表情認真，‘‘這是刷手用的。第一種可以獲得電話幣的，是頭七的幽魂。剛剛死去第七天的幽魂，可以免費來打一次電話。還有就是用生前行善的記錄來換，每個人做過的善事都會有記錄值，六千點記錄值換一枚電話幣。幽魂把手放在這個機器上，就會自動顯示出它是否有頭七的免費次數，還有生前的行善記錄點，你只需要用這個機器扣款就可以了。’’

‘‘我大概懂了。’’郝有茗點點頭，一手拿著裝電話幣的布包，一手拿著POS機，不知為何還是覺得有點茫然。

‘‘我在這兒等一下吧，等會兒有幽魂來了我看看你怎么操作，把你教會為止。’’曲館長在旁邊倚墻站著，掏出手機來邊玩邊等。

郝有茗老老實實地站在電話間門口等著，同時聽見曲館長手機的聲音，在玩開心消消樂。郝有茗心說原來領導就是這樣的游戲審美么？開心消消樂不早就過時了么？只不過這種話郝有茗只能在心里想想，不敢說出來，害怕被發工資炒魷魚或者發配非洲考察項目。

一個中年模樣的男人忽然走過來，面容憔悴，西裝革履，像是熬夜加班了一個通宵的上班族。

郝有茗一開始還以為是路過的死者家屬，直到男人走過來，站在郝有茗面前：

‘‘我聽說這里能打電話托夢給陽世的親人？’’

‘‘是的。’’郝有茗這才意識到眼前是個幽魂而不是活人，和幽魂如此近距離的說話感覺還有點緊張，慌忙回答，‘‘六千塊錢換一個電話幣，通話五分鐘。或者頭七當天的顧客可以免費得一個幣。還有就是行善記錄，六千點換一個。’’

‘‘我有一筆私房錢，但是只有五千。’’中年男人有些落寞，流露出窮人無法付賬時的局促不安，‘‘我還沒到頭七。我生前也沒做過慈善。’’

‘‘啊不要緊，并不是做慈善才會有行善記錄的。’’曲館長笑瞇瞇地迎上來了，一臉見錢眼開不放過顧客的奸商相，‘‘您已經有五千塊錢，把手放在POS機上，如果行善記錄達到1000，加起來就夠一枚電話幣了。’’

郝有茗把POS機遞過去，中年男人把手放在POS機上，屏幕上赫然顯示著數字：3650

郝有茗還沒反應過來，曲館長的手已經伸了過來，五指紛飛，噼里啪啦敲了個2000然后扣走。

中年男人又告訴了曲館長私房錢的銀行卡號和密碼，曲館長用網銀熟練地操作兩下，劃走了五千塊錢。

‘‘請。’’郝有茗掏出一枚電話幣遞給中年男人。男人進去了，找了一間電話間，關上門。

‘‘看，五千塊到手了！那些行善記錄也可以換錢，六千塊錢！’’曲館長笑的十分燦爛。

郝有茗心說館長真是個拜金女。賺了點錢樂成這個樣子······話說回來，來錢還真是快啊！怪不得曲館長打扮那么時髦還開著紅跑車呢！

曲館長回辦公室了，她已經完成了教授郝有茗賣電話幣的流程。

五分鐘很快到了。中年男人從電話間里出來，淚流滿面，縮著脖子落魄地走遠了。

郝有茗盯著他的背影，忽然好奇他為什么會哭成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