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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吧,他就這德行,跟你姐姐我比他差遠了。還有,欣兒,從剛才我跟他的對決中,你應該體會到三個問題!”黃倏雨揚起三根手指,得意滿志地道。
北川欣兒好奇地問:“三個什么問題?”
“這里面可大有學問,第一,絕對不能正中男人下懷,我明明知道那個‘火之舞姬’里他想表達的英雄人物是他自己,但我卻說那個是樂陽,他想用這個氣我,我偏偏不上當,反而很高興,他花了長時間寫的文章沒有得逞,我仿佛都能聽到他那心碎的聲音,咯咯。真高興!”黃倏雨歡欣鼓舞地擺出了個成功的姿勢,接著道:“第二,男人說的話千萬別當真,統計學告訴我,我交待給石非的事情,他完成率絕對低于百分之十,他還欠著我三十幾件事呢!”
“那你還幫他?”北川欣兒不解地看著黃倏雨。
“這就我要告訴你的第三點,矛盾歸矛盾,畢竟師姐弟一場,該幫他的還是得幫,是時候還是得給他點臺階下,再說我也想知道那個迪什美達到底是個什么怪物!”
“倏雨,你也是這樣對付樂陽的么?”北川欣兒問。
黃倏雨的喜悅之情瞬間消失殆盡,一翻苦澀翻騰取而代之,有些話,一直都很以為然,然而真正作用在自己身上時,才能更體悟其中的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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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賓館走廊里兩個服務員小廝輕輕地按著門鈴,“先生!您好!我們是來給您換房卡,您的房卡到期了!”
“叮咚!叮咚!”女服務員見門久久不開,有些失望,對著男服務員道:“唉,這還沒開始,看來就要提前結束了,石非,這可不是師姐不幫你哦,他連門都不開!”
石非無奈地搖了搖頭,正準備再想方法,身前的門‘砰’的一聲,猛然打開。
門里跑出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又高又壯,五官長得卻是挺楞,頭上戴著一支藍色牡丹花,雙眼通紅,淚水一直在瞳孔里打轉,抽泣道:“小熊?小熊?你們有沒有看到我的小熊?”
說完便蹲在一邊,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頭伏在雙臂間,情凄意切,泣涕如雨,讓人不禁產生憐憫之心。
石非和黃倏雨面面相覷,一時都無言以對,這種哭泣聲石非再熟悉不過,他都已經聽了幾個晚上,但當自己親身看到男人這樣的蹲在地上痛哭,也難免起了惻隱之心,心中有著那無處話凄涼之感,石非從來沒想過作為一個魂術師,竟能哭成這個樣子。走向前去拍了拍迪什美達的肩膀,安慰道:“什么小熊?怎么不見的?”
迪什美達慢慢地抬起頭,仍是淚流不止,輕聲哽咽道:“那是我哥哥送給我的‘三只小熊’,昨天晚上哥哥生我的氣,把那只最大的小熊給扔到窗子外面去了!”迪什美達聲音很輕,像個小姑娘。
黃倏雨聽著有些急:“昨天晚上怎么不找,現在怎么找呀!”
“昨天晚上?你哥哥?”石非兩眼瞪成圓形,不禁打了個冷顫,忍不住向迪什美達的房間里看去,房里空無一人,床頭放著兩只毛茸茸的白色小熊,石非看著眼前哭泣的迪什美達,再想著細聲軟語的聲音,都不敢相信自己是在跟一個男性魂術師聊天,是不是情報有誤?
“我怕黑,而且哥哥昨天晚上心情很不好,晚上我要安慰哥哥,就沒有去找。就是昨天晚上,哥哥又給我講了‘三只小熊’的故事,說從前有‘三只小熊’,他們一起對付大怪獸,很團結,尤其是老三,很可愛,很聰明…”
“可房間里一個人都沒有啊?”石非感覺寒意從脊背慢慢往上爬。
“我也不知道哥哥去哪了,但是哥哥會來找我的。”迪什美達捂著臉,凄然淚下。
不管如何,石非還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對著黃倏雨使了個眼色:“好了,好了,別哭了,倏雨你陪他去找小熊吧,記得到還要公路另一邊找,九星廣場也去看看,多找找,別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黃倏雨明白石非的意思,但看著眼前的哭泣得就像個孩子的男人,看著那晶瑩的淚花,卻又不忍心欺騙他,怎么都開不了口。反倒是迪什美達自己站了起來,拭去了眼中的淚珠,輕聲道:“謝謝你們聽我講‘三只小熊’的故事,不麻煩你們,我自己去找吧。”
說完,晃悠晃悠地往賓館大廳走去。黃倏雨看著迪什美達一副高大,卻又弱不禁風的身體,心中一陣觸動,也跑了上去,“還是我跟你一起去吧!兩個人找可以找得仔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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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非在房間藏好了攝像頭,確保不可能被發現后,在走出房門的前一刻他又忍不住地在房間里找了找,完全不可能再藏有其他人。
回到自己和樂陽的房間,看到北川欣兒、蔣悠悠、李束北都在,環視一周問道:“剛才的情況你們都看到了?”
“嗯。”蔣悠悠點點頭。
“你們說,那個迪什美達為什么要騙我們?”石非求助地看著樂陽。
“我不知道,你怎么就確定他是在騙我們呢?”樂陽道。
“我一直監聽著他的房間,有沒有其它人說話我還能不知道,我聽到的就是他一直都在那里頭哭。”石非很確定。
樂陽低頭沉默,沒有回答。半晌,才緩緩道:“不談這個了,我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啊?”石非、北川欣兒、蔣悠悠三人都非常驚訝。
“束北做了一套分析交給了歐老師,歐老師給了警方,已經得到了警方的認同,確認了這些魂術師的目的,任務也就結束了。束北,你給大家講下吧。”樂陽道。
李束北拿出了自己的電腦,給大家講解道:“看這些是歐老師小組和刁清風小組的跟蹤路線圖,這些路線看似雜亂無章,但把這些路線轉成點投影到平面圖上就可以發現,這些點有一定的規律分布,再看看這些線,排除干擾后,可以發現整體上呈放射狀排列。以這里為圓心,分布密度逐漸降低,說明這里極有可能是他們的目標區域。”
“這是哪里?他們要去那做什么?”石非問。
“這個地方有座監獄,里面關的都是三十多年前的罪犯。再加上黃倏雨這兩天收集的我們監視那兩個人上網的資料,除去那些無聊的信息,隱約能發現他們在找相關的信息!這么多年過去了,那個監獄本來就守備不嚴,這兩天那里的守衛卻又頻頻出現異狀,所以他們的目的應該和監獄有關。”李束北補充道。
“這是個什么監獄?”石非問。
樂陽皺了皺眉,答道:“這個我們也不太清楚,相關的資料不多,只知道關的罪犯都是軍事罪犯。這個已經通知了警方,他們會做出相應的安排,以后的事就不用我們管,等倏雨來了我們就回去。”
石非陷入了沉思,理性告訴他,李束北的分析是合理的,而且警方也認同。但感性上他卻沒有能接受,真的是這樣的么,那為什么他們監視的三個人天天呆在賓館,從來沒出去過,難道這三個人和其他八個人沒有關系,還有資料里明明是有四個人的,卻怎么一直沒見過第四個人?還有迪什美達為什么像個女性,還一直在哭泣,丟失的小熊又是怎么回事,執行這種任務,怎么會帶上這么個人?一切的事情,難道只是個巧合?但卻為何恰恰在最緊張的時候又嘎然而止?這些問題在腦海中交錯纏繞,仿佛一團亂麻,縷不出一點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