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兩人在水庫的那次互相坦誠以后,彼此的關(guān)系更加近了一些,這個關(guān)系指的是心理關(guān)系,令鄭昱唯一苦惱的是,他們似乎沒有過什么熱戀期,就直接進入了過日子的階段,這個月第二個禮拜,鄭昱照常接易婉下班。
剛開始他們之間還熱情一些,上車和下車的時候都會互相親吻一下對方的臉頰,聽聽音樂什么的,戀愛超過了所謂的三個月試用期階段后,易婉便徹底放飛自我,上車的第一件事不是互相親昵,而是趕緊脫鞋,讓自己的身體得到舒展之后,再去考慮你儂我儂的事情。
今天她更是如此,因為加班的緣故,累得她沒有時間再去洗手間換鞋,只松了因為寫稿子隨意綁起來的頭發(fā),就下樓了,她幾乎根本就顧不得禮貌,還沒等上車,直接拎著脫下來的高跟鞋就上了車,一坐到車里,鄭昱映入眼簾的不是她今天的洋裝多么好看,而是她那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亂發(fā),和她那雙磨得不成樣子的腳。
他一看見她把自己折磨的那副樣子,就覺得很不落忍,但是又知道她有多么喜歡給自己找別扭,沒有責(zé)備,只是為了讓她輕松些,和她愉快的聊天道,“看來你這次是勢在必得要離開我這里了。”
“沒有,我只是換到一個工作崗位,而不是離開你好嗎?我不能永遠只當你的助理吧。”
“我知道,你志不在此。”
“我也不知道我志在哪,走一步,看一步吧。”
易婉總是一副若無其事說著未來的事情,那順其自然的樣子,好像她真的毫不在乎一樣,但事實上她是極其愿意和自己較勁的那種人,閨蜜說她是完美主義,其實更真實的說法是受虐狂三個字,而鄭昱則覺得她是享受那種云淡風(fēng)輕,卻悶頭干大事的生活,用易婉自己的話來說,她覺得這種在你身邊看似平平無奇,卻能在關(guān)鍵時候突出重圍,變成一匹黑馬的感覺,簡直不要太爽了,所以,也因為她享受這份快感,即使再辛苦,她也能支撐下去。
本來鄭昱不用陪著她加班的,但還是陪著她加了班,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并非聚少離多,但卻總是工作的時間大于獨處的時間,加班之后,已經(jīng)是接近十點半了,去不了什么高級餐廳,易婉干脆就會帶他去離她公寓不算遠的一個夜市大排檔,這樣兩個人吃完之后還可以散一會步,溜達回她的公寓,吃飯的時候易婉看著那一碗疙瘩湯,卻沒有胃口,只是擔(dān)憂的說著,“鄭昱你說,我是不是才華不濟啊?”
鄭昱納悶,好好的吃著飯,怎么又扯到了才華上了,“怎么說?”
“你看啊,我從很早就開始寫作了,上學(xué)的時候我還背著我爸媽寫了幾本小說,那么年輕不成熟的作品都有人找我簽約。但是自從工作之后,我便越來越?jīng)]有想法了,不知道該寫些什么,我除了按時運營我那個營銷號之外,每天寫一些這個感受,那個感受之外,對于寫新書的事,一點靈感都沒有。”
鄭昱倒是越來越對她感興趣了,審視著她說道,“看來,你每次和我說你睡了,都是在暗自筆耕不輟呢?我倒是看過你官微的文章,想法挺細膩,我還真不知道你寫的書是什么類型的,你上學(xué)的時候?qū)懙脑挘y道是‘霸道總裁愛上我’?”
“我才不會寫霸道總裁呢,說實話,我也不會寫,畢竟我戀愛經(jīng)驗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我寫的是那種純純的戀愛,有暗戀,有互相喜歡。”
“最后,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是嗎?”鄭昱調(diào)侃著她,不過其實他早就私下看過她寫的所有東西了,也在她那本《秋意濃》中,看到了十八歲的夏易婉滿心的少女心事,即使她已經(jīng)過了十八歲了,卻還是向往著單純又真摯的愛情和生活,不論何時,不論何地。
“是,你說什么都是,反正我是不會讓你看我的小說的,我現(xiàn)在看著都覺得我怎么那么幼稚啊,還是把這個記憶塵封起來吧,反正也是不溫不火的狀態(tài),估計也火不了。”
“那你是想成名嗎?”
“那倒不是,我是想我寫的東西能被越來越多的人認可。”
“你想讓別人看到,卻不愿意讓自己身邊的人看到,你這個作家可真奇怪。”鄭昱見她如此煩惱,便打算為她推波助瀾,幫幫她,便和她商量道,“要不,我聯(lián)系一下我出版界的好友,把你發(fā)表在自媒體上的文章整理出版了?”
易婉聽此,更是看疙瘩湯的心思都沒有了,直接拒絕道,“不行,你可以給我名片,讓我自己去聯(lián)系出版社,或者我也可以一個一個出版社的跑,但是你不能直接幫我把這些事情都替我做完了,你這樣會讓我越來越依賴你的,我變成寄生蟲了,你會高興嗎?”易婉堅決不接受他的幫助,她可以能接受那種牽線搭橋的方式,但卻不能完全因為他的關(guān)系,達到自己的目的,俗話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對她來說就是這樣。
“你變成傻子,我都高興,但是前提是你自己喜歡,如果,你要是真的不想讓我?guī)兔Φ脑挘悄憔驮凫o候佳音吧。”
等待這件事,是夏易婉所有擅長的事情當中,最擅長的一件事,她可以等待愛情,可以等待消息,自然也可以等待成功,但是唯一不等待的就是給自己在等待一件事的時候找到另一件事情做,好讓自己度過那漫長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