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施，你現(xiàn)在能夠分辨布料，接下來你要學(xué)習(xí)的東西還是蠻多的。比如，怎么存放布料，什么布料會遇到什么情況。比如絲綢的話，存放要求更加嚴(yán)格。你一旦處理不好，會讓你血本無歸的。”張師傅說出一些不容易注意的事情。

“明白了！希望，這次的學(xué)費不白繳。”張師傅的話，徹底斷了我的幻想，這十幾萬真的算是繳學(xué)費了。

“小施，心態(tài)不錯。面對這樣的虧損，還能沉得住氣，有魄力。”

“羊已經(jīng)丟了，能做的就是亡羊補牢，任何情緒都彌補不了損失，只能讓自己長長記性，沒有第二次就好了！”

“每個人做生意，腦子里想的都是，怎么賺錢，賺多少錢。可是，有多少人想過，自己做這個生意，會不會虧錢，會在哪里虧錢。沒有誰做事情，是一帆風(fēng)順的。跌倒了爬起來，看看地上有什么，想想自己為什么會跌倒。不要因為一次跌倒就害怕了，不敢再前進(jìn)了。”張師傅開始勸說我了，給我打氣。

“謝謝！我想起一句話，那就是步子邁大了，容易扯著蛋。我以為自己，對這一行已經(jīng)上手了，所以才會采購那么大的量，現(xiàn)在事實給我上了一課，事情沒有那么容易的。”

“還是慢慢來吧？”張師傅往外面走，意思要離開了。

“張師傅，我送你回廠里吧！”

我按張師傅說的，在購買布料那家店里，弄到收購這些有問題布料的電話，趕緊處理，算是止損了。

心寬體胖，這句話反著說也是一樣的。我來到柯橋，算是正式開始做生意了。短短的兩個月時間，體重下降了12斤。原先上班，根本不用思考，只要老老實實地去做就成了。就算游戲之中的生意，也是佛系生意，有也成，沒有也無所謂。但是，來柯橋之后，我的心思完全變了。不停地思考各種問題，特別是遇到發(fā)霉事件之后，有事沒事在思索，自己會不會那里忽略了，哪里做錯了。

來柯橋之前，都感覺做生意很簡單。這邊購買貨源，這邊賣貨，一來一去之間，就是利潤。現(xiàn)實之中，會有無數(shù)你想不到，猜不到的問題發(fā)生，只要一環(huán)出現(xiàn)問題，就有可能讓你血本無歸。

天氣漸漸熱起來了，來這里快3個月了。跟在張師傅身后，學(xué)到的東西很多，跟華哥交談，不時地參加他們的會議，也感受大企業(yè)的模式。

現(xiàn)在的我，不是昔日剛來的小白了。對布料的理解，不能跟張師傅相提并論，起碼常用的百來種布料，我是了如指掌。特別針對鞋業(yè)和服裝類，以及窗簾，等生活民用布料，已經(jīng)達(dá)到實用的地步了。同一種布料，十幾種型號，分得清清楚楚。另外，柯橋大大小小的布料批發(fā)市場，跑了一次又一次，其中的價格，全都在腦子里裝著。

人算不如天算，一切沒法預(yù)料。

一切順利之時，一場大病大亂了我的全部計劃。不是我病了，而是小蝶生病住院了。

也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水土不服。小蝶剛來不到一個星期，就開始咳嗽，然后發(fā)燒。這些都是小問題，去最近的門診，掛針吃藥，也就沒事了。兩三歲的小孩子，是最容易生病的時候。只是，麻煩一點而已，根本沒放在心上。

在6月中旬的時候，小蝶突然感冒發(fā)燒，還伴隨咳嗽。沒事，掛針去，常規(guī)操作。結(jié)果一連三天，發(fā)燒反反復(fù)復(fù)，有時間突然大半夜的燒到39°，嚇?biāo)廊税。?

這樣的情況，小門診是看不好了，只能去大醫(yī)院。一套化驗下來，醫(yī)生直接讓住院。

“什么？住院？不就是一個感冒嗎？”我小聲嘀咕。

“感冒？誰告訴你是感冒啊？是肺炎，急性肺炎！”那醫(yī)生也不客氣，直接開罵了。

“肺——炎！”我醒了，也明白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

“醫(yī)生怎么辦啊？”此時的我，開始慌亂了。

“不是跟你說，先住院啊！”醫(yī)生有點責(zé)怪的語氣了。

“去哪里住院啊？”我還是不懂。

“拿這張單子，去后邊住院部繳費。”

“哦！好的，好的。”

我拿著單子，老婆抱著小蝶。此時的小蝶，完全沒有精神，慫著腦袋，也不出聲，更不像往常那樣調(diào)皮搗蛋，而是安靜地待在老婆懷里。

“醫(yī)生——！”

來到后面住院部，看到收費窗口，將醫(yī)生開的住院單子遞過。

“有醫(yī)保卡嗎？”里面?zhèn)鱽碓儐柭曇簟?

“有臺州的！”老婆回答了。

“臺州沒用。”

“沒有了。”

“先繳納2000塊！”

“能刷信用卡嗎？”我拿出信用卡問到。

“可以！”

簽下幾個名字后，拿到一張單子。

“去5樓，找醫(yī)生，將單子給她就可以了。”

“好的，謝謝！”我趕緊收拾各種單子和收據(jù)。

“什么事情？”當(dāng)我們到達(dá)5樓，還沒開口詢問，就有護(hù)士過來了。

“這里是住院的嗎？”

“把單子給我看一下！”護(hù)士看到我手里的單子了。

“嗯！”

“小李，去看一下，哪里有床位！”那位護(hù)士接過單子看了一眼，就朝身邊護(hù)士問了一句。

“47號空著！”

“好，你們?nèi)?7號，等會我們就來了。”

“47在哪里啊？”

“這里是38，那邊走——”護(hù)士指了方向。

“謝謝——！”

找到房間，找到床位。一個房間，只有兩張床，其中隔壁躺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孤身一人躺在。我們進(jìn)入的時候，似乎睡著了。

“老婆，把小蝶先放床上吧！你抱著也累。”

“小蝶，我們到床上去好不好？”

“不——！”結(jié)果小蝶不同意，也許難受。

“我抱著她，坐床上。”

“隨便！”

我們到房間不到5分鐘時間，護(hù)士就來了，并且?guī)砹撕芏嗨幬铩Ｉ睇}水就有5瓶了，當(dāng)然那些藥物都配制好了的。

“不要打針——！”連續(xù)3天了，小蝶掛針掛了3天。看到，那些生理鹽水，就怕了。

“小朋友，阿姨打針不痛的。”護(hù)士開始哄了。

“小蝶乖，打針了就不難受了！”

“你把她放下來，讓她躺在床上，不然她也不舒服，你也難受。”

“好——！”此時，老婆沒有詢問小蝶了，直接將她放在床上。

護(hù)士的水平也很高，三兩下就搞定了。

“咦。護(hù)士，這個怎么這樣的啊？”我看到掛針的個頭，不一樣。

“這是留針，可以重復(fù)使用的。不然，每天掛針，小孩子的手臂血管這么小，都沒地方掛了！”

“哦！”

看著輸液管一滴一滴地流進(jìn)血管之中，小蝶也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老婆坐床頭陪著。

“肚子餓了嗎？我出去給你買點。”看著小蝶安靜地輸液，我才想起來，從早上出門，現(xiàn)在還沒有吃過一點東西。

“給我們來點面吧！不要辣的。”

“行！我出去買。”

現(xiàn)在的我，恢復(fù)了平靜，沒有剛才那么緊張了。所以，也感覺到餓了。下了樓，走出醫(yī)院，在左邊的一條小巷子里，看到許多做餐飲的，有快餐，有小抄，當(dāng)然面和年糕少不了。

“老板，大排麥面一份，炒年糕一份，打包帶走！”隨便找了一間面館，對著既是老板又是廚師的人開口。

“好，坐一會，馬上就好。”

“嗯！”

來醫(yī)院也有三五小時了，一直在走動，現(xiàn)在也感覺到有點累了。順便，坐一下，歇一歇！

不到十分鐘，好了。

“咸菜要嗎？”老板在問了。

“要，可以的話，多一點。”

“好，一共28塊！”

我一手提著面，一手提著年糕，同時還在超市買了水和一些零食。當(dāng)然，玩具不能少。一只漂浮在身后的大熊，花了我5元大洋。

“小蝶，給——！”

“大熊——！”小孩子，看到喜歡的就開心。就算是在輸液，依舊想掙扎起來，被老婆阻止了。我來到床邊，將繩子系在她另一只手腕上，然后才躺回去。

“大排面，加了咸菜，我炒了一份年糕。”

“小蝶，你吃嗎？”老婆一邊打開，一邊詢問小蝶。

“不要！”

“吃點大排，吃點肉。”我在一邊開口。

“不要。”

老婆也不問了，自己開始吃了，我也到另一邊開始吃了。

“阿樂，等會你回去，給我?guī)|西來，晚上我就不回去了。”

“什么東西你說。”

“小蝶的衣服，毛巾，還有臉盆，熱水壺，茶杯，紙巾，手機充電器。”

“行！”我一邊吃年糕，一邊答應(yīng)。

“這樣吧！還是我回去一趟，然后晚上我就不回去了。”老婆又改變注意了。

“出租車回去吧！”

“嗯！”

輸液沒多久，小蝶就睡著了。

“要不你現(xiàn)在去，這里的針一時半會掛不完。”我看著第一瓶還有一半開口道。

“行，東西我會整理好，能帶的我?guī)恚Ｏ碌哪銕А！?

“好！”我收拾床邊柜子上的餐具和床頭的面湯，扔到外面的垃圾箱中。

“我先走了，這里交給你了。”

老婆帶著手機和包包走了。我坐在床邊的躺椅上，靜靜地看著熟睡中的小蝶。

小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能生病，她一生病，我們?nèi)齻€都得遭殃！

輸液瓶一滴一滴減少，我看到差不多了，按下按鍵，外面的護(hù)士來了，換了瓶后走了，留下安靜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