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遙在內心組織了一大堆措辭,在他回頭的一剎那,全部消散:“沒,我什么也沒說。”
他聽的前尾不對接的,正好也對路知遙的話題不感興趣,把目光轉移到手機上。
信息是舟遇發來的,說下午開始正式賽前排練,通知他應該幾點到,他單手打字回復了嗯。
其實心思還在練習生選拔的事情上,眼見已經是周五了,他翻遍了信息郵箱,依舊是了無音訊,剛才又看了一遍還是如此,他微蹙眉,手機在掌間慢悠悠的轉著,最后他停下動作,手和手機一起放入口袋,思索著什么上了教學樓的樓梯。
下午兩點左右,邰一境從舞蹈室大汗淋漓的出來,剛打開門,門口蹲著三個偷聽的人。
他用手指撥了撥濕漉漉的頭發,因為練舞而小幅度的喘著粗氣,盯著三人:“堵著門了。”
言下之意,讓開。
路知遙非常識相的讓開,現在阿境明顯心情不好,此時撞槍口豈不是傻子?正好他還真看見個傻子!趕緊好心警示她:“咳咳咳!”
十里眼中只剩偶像汗濕的短袖,凸顯的喉結,加上出汗越發白潤的臉頰,泛著微紅,若有若無的撩撥發絲,胸膛因為喘氣而上下起伏……這一幅‘美人’練舞圖,讓她沉浸其中。
還沒等到路知遙再次開口,她鼻血噴張的往后一倒:“我此生無憾了!”
甜西嚇的扶住她,只聽她倒在地上嘴里還在說著:“媽媽,我圓滿了!!!”
路知遙一見她又抽了,左右猶豫了幾秒,還是選擇去跟上阿境,他可是要出演太監的人,在這場戲劇中參演重當角色的人!不能因為閑雜之事而耽誤他干正事。
而且他不在阿境的身邊,保不準又要出什么事情,對方還是舟遇前輩!還是選擇跟上去放心。
于是幾分鐘后,他正好擔任了電驢小騎手,載著阿境前往戲劇學院。
邰一境摘下頭盔放在電驢上,正面迎來拿著水經過的舟遇。
路知遙看見他后,立馬喊道:“舟遇前輩!”
舟遇手里正拿著兩瓶飲料,在夏日中還冒著涼氣,此時驚訝的回頭,見是一境,含笑走到他面前,順手把手中的娃哈哈牛奶遞過去:“一境,一起走吧,沒想到買個水還能遇見你。”
邰一境輕嗯了一聲,接過牛奶后,那冰涼的觸感使他燥熱的手掌涼爽了不少,抬眼道:“謝了。”
舟遇笑著,往前走道:“小孩子多喝點牛奶,對身體比較好。”
邰一境把手中的牛奶換個手冰著,不明白他突然的話:“誰家的小孩子?”
他的視線偷偷的看了他一眼,順勢小心轉移到前路,語氣似有若無道:“我家的。”
邰一境聽完后,盯著手中的牛奶,認真想著什么,來了一句:“你隱婚了?”
舟遇:“……不,我沒。”
被遺忘在原地的路知遙:“……那個,前輩……你們好像忘了我。”
他聞言,才回頭:“不好意思,你跟上來吧,等下就要進行最后一場的排練了。”
邰一境跟著來到了每天都會排練的大劇院,雖然周三有全場走一遍,但大多的還是自主練習,所以第二場排練也就是最后一場排練,他要很用心才行,排練完差不多就到了開演時間,也算急促。
幾人剛到后臺坐下,邰一境的手機就響了一聲,他拿出打開,看見了創世選拔賽第二場的結果顯示通過,同時而來的還有第三場選拔賽的開始,就是今晚,并且上面信息顯示,地點不定,創意自由發揮,三個小時后上傳視頻。
他眉頭緊鎖,三個小時后,是他這場演出的結束時間,他參加完這場比賽,哪里還有時間去上傳比視頻。
舟遇問道:“怎么了?”
他繼續盯著手機:“說是三個小時后上傳創世第三場的比賽視頻。”說著看他一眼:“你沒收到?”
舟遇拿出手機“我看看。”隨手就發信息給余力:“給我發個信息。”
他發完后,關閉手機,正在打掃衛生的余力,空出手回復:“什么?”
叮咚~
邰一境聽見聲音,順眼看過去。
舟遇打開手機后,笑著解釋:“應該是有延遲,我現在收到了。”
隨后他邊翻看信息,邊道:“三個小時……這不是我們演出結束的嗎,正好可以上傳。”
“怎么上傳,沒時間再拍比賽視頻。”
“……一境,我的意思是,可以拍這次演出的視頻,不是地點不定,自由發揮?”
邰一境聽完后,從手機中抬頭看他,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也不說話,只是盯著。
舟遇瞬間提起心,難道被發現了什么?有所察覺了?但還是頂著笑意:“怎么?”
他直勾勾的眼神一亮,反應過來道:“是好辦法,正好可以上傳!”
舟遇:“……是呢,正好。”
宵宵正好進門看見在門前的路知遙,正跟著幾個同演太監的人練習步伐,拍了拍他:“那倆聊啥呢?”
路知遙忙著練習:“拉進感情吧。”
拉進感情?不錯,還知道拉進感情才能演好戲,她沖著眾人大喊道:“我們的戲劇,是第三個上場,現在全部到臺上進行最后一次的排練!都快點!”
一群人行動迅速的到臺上,按照站位所站,很有秩序的站成縱排,等待宵宵的安排。
臺上的大燈還沒開,大劇院的大窗透入了落日的余暉,散落在眾人的身上或腳下,發出昏黃又溫暖的色調,雖然已經臨近夜晚,但沒開空調的劇院還殘留著屬于夏日白天的溫度,有些燥熱。
舟遇的腳下微動,往一境那邊側了側,被大窗的落日晃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看著太陽方向正好看到了一境的側臉,他逆光而站,擋住了刺眼的光芒,那發絲間透出的光暈卻比太陽還要耀眼。
像夜晚恍如白晝的圓月,周遭暖風吹葉響時,掉入一汪清澈溪水,只屬于他,也只點亮了他。
宵宵正要開口,見著舟遇不知道看什么:“舟遇,看什么呢。”
邰一境聽見聲音,轉頭看了他一眼。
他立馬躲了視線:“看光。”
她望著大窗的太陽:“太陽有什么好看的,別走神,現在開始排練!”
隨后她簡單的說了一下注意事項,以及站位走場,等眾人備場完畢后,她拿著劇本不再指揮,拿著劇本喊著:“開場!”
路知遙舉著旗幟開場而上,跟之而來的是邰一境,他按照平時所練習的發揮,整場較穩定,排練下來可以確定晚上的演出是沒什么大問題。
由于時間緊促,他們剛排練完,那邊就開始催著下臺,一群人涌著往這邊上,本來他們的人已經不少,這下又上了不少,他們被擠的倉促,只能往另一邊下臺。
邰一境耳邊吵吵哄哄的,走下臺后,突然聽見臺下傳來響亮的應援聲:“竹青!竹青!竹青!”
他探頭看了眼,臺下什么時候進人了?看后才發現,從入場處蜂擁而入了好多拿著燈牌和應援物的人。
“一境!”
“嗯?”
舟遇見他還不走,又道:“走了,現在去后臺化妝面。”
邰一境轉眼跟了上去,一起到后臺。
坐在化妝鏡前,他跟傻了一樣,拿起一支筆又放下,真的是一點都不會用,平時商演都是化妝師化,他連最基礎的臉譜也不知道怎么弄,況且還是整套戲妝!
還拿起手機,去搜索怎么化,但他連顏色跟色號都對不清楚,最后又打量著周圍,都在各自進行著,路知遙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又等了好一會,他聽見聲音。
“一境,你還沒化?”
“不會。”
舟遇頂著化好的戲妝,搬來一個凳子道:“沒關系,那我來給你化。”
說著開始選需要用到的顏色,見一境看著顏料,似乎是有興趣,解釋著:“項羽的臉譜只有黑白兩種顏色,這也是他在京劇中的專屬臉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