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出門,鄭君原本目的單純,他就是想見識見識太古靈田的樣子,親眼看一看山海國五絕之一的太一靈谷。卻不想會遇到余大同前來尋仇。
放走了余大同等人,又被燕重一番警告,讓鄭君頓時覺得興致索然,再也無心觀賞太一靈田的美景。
用一套杜撰的花心秘術,鄭君只想教訓一下心懷邪念的余大同;未想到余大同會做出如此激烈的反應,若非自己的實力暴漲,剛才他雖然不會有生死之險,卻少不了一頓傷痛折磨。
“鄭師兄,你以為你饒了余大同,他就會感激你?你錯了,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數(shù)十年來,你以為就你能打敗他?你錯了,他最會見風使舵,借力打力。死在他手中的雜役弟子,已經(jīng)不知有多少,蒼穹宗從來無人過問。你知道是為什么嗎?因為雜役弟子不是人,連門內(nèi)的靈禽、靈獸也不如。趕緊跟我一起逃走吧。”
似乎未曾感受到鄭君的意興索然,燕重依舊反復勸說。燕重已經(jīng)有些不管不顧,他覺得來了機會,他必須牢牢將之抓住。
燕重已經(jīng)計劃了許久,他要逃離蒼穹宗雜役房。而要想從蒼穹宗的雜役房逃走,便必須有鄭君這樣的身手,否則,他絕逃不出余大同的追殺。
在真武大陸,各習武宗門的雜役弟子逃離宗門,并非是什么特別的大事,因此,各大宗門向來并不重視,最多派出一些雜役弟子,找到人就帶回宗門懲處,找不到卻也不愿浪費力氣,時日一久,通常也會就此作罷。
蒼穹宗與其他學府宗門原本沒有什么不同,然而最近數(shù)十年,因為有了余大同,一切發(fā)生了恐怖的變化。余大同當了雜役房主事后,其陰狠毒辣的本性便顯露出來。
太一靈田對于蒼穹宗的重要作用,使得雜役房長年需要一批穩(wěn)定的勞力。為此,余大同采取了超乎尋常的極端手段,凡是蒼穹宗的雜役弟子,只要敢私自逃離雜役房者,定然會被余大同帶人追蹤殘殺。
數(shù)十年來,蒼穹宗的雜役弟子,從來沒有人能逃離雜役房,凡是嘗試過的,大多當場被殺,有人甚至連累了家族親人,余大同連凡俗之人也敢殺。這才是燕重不敢獨自逃離的原因,他糾纏鄭君,不僅是因為鄭君與他相同的遭遇,主要是看中了鄭君的實力。
“燕重,我說過了,我不會走的。若真有想要殺我,讓他來就是。”
鄭君認準了的事情,便會萬般執(zhí)拗,他掙脫了燕重,神色黯然的直奔自己的房間而去。
“鄭師兄,既然你執(zhí)意如此,燕重只好先回靈田去干活兒了,這幾天你好好想想,趕緊定下決心,否則就來不及了!”
鄭君不是雜役弟子,燕重卻有任務在身,事情發(fā)展到了這個地步,燕重已經(jīng)沒了主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望著鄭君緊閉的房門悵然離去。
……
燕重沒有說錯,余大同當然想立即除掉鄭君。被鄭君用假的花心秘術欺騙,險些丟了性命,雖然他的丑行還未暴露,卻如梗在喉,讓他時刻感受到生死危機。
不僅如此,集眾人之力,不但沒有殺了鄭君,反而被逼的當眾下跪,這才逃過懲處,此番羞辱已經(jīng)讓余大同幾近瘋狂。
事到如今,什么風流秘術、泡妞秘技都不重要了。余大同心中只剩下一件事,他要鄭君死,唯有如此才能洗雪他的羞辱。
雜役房幾十年高高在上,已經(jīng)讓余大同不能容忍任何挑戰(zhàn)。更何況,他已經(jīng)忘記了上一次給別人下跪到底是什么時間了,這種恥辱的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今天他余大同當眾出了丑,他必須報仇,這比什么夢想追求、渴望欲求都要來得重要。
“安三,你說什么?!”
耳聽安三腫著臉擠出的話,余大同瞪大了眼睛,安三支吾不清,神色慌張,到底哼唧了什么,他一個字也沒有聽清楚。
回到雜役大殿,安三已經(jīng)是這副豬頭模樣,余大同眼神冰冷,沒有絲毫憐憫之意。
“岳師兄正在閉關,這一次,他要沖擊結丹境,至少要達到半步金丹,他才能讓自己出關!”
一位鼻青臉腫的白面少年,替口齒不清的安三翻譯解讀。
安三口中的這位岳師兄,全名叫岳峰,這位岳峰便是余大同的表弟,此人入門十年,由開靈境八階至筑基境巔峰,一路高歌猛進,眼看就要進入內(nèi)院成為精英弟子。
岳峰父母受過余家的恩惠,這小子還算念舊,自己成為天才弟子后,便投桃報李,支撐余大同在雜役房主事,乃至成了余大同在整個蒼穹宗外院的最大倚仗。
安三不是傻瓜,眼看著余大同興沖沖前往外院九峰,卻很快喪家犬似的逃竄回來,就知道余大同和自己都上當了,他在余大同面前賭咒發(fā)誓的花心秘術,一定有問題,并且讓余大同吃了癟。安三心中奇怪,為什么自己用上花心秘術,就能心愿達成呢?他有些想不明白。
余大同丟了人,以安三對余大同的了解,余大同第一個要收拾的,定然是自己。慌不擇路之下,他這才不管不顧的去找鄭君的晦氣。
鄭君的耳光打醒了安三,安三不敢逃跑,他知道接下來余大同要做什么,卻覺得他們不見得會是鄭君的對手,這才想出了請岳峰幫忙的主意。如果能夠請動岳峰,替余大同解決了鄭君,他安三救主有功,還能有條活路。
安三前往之地是外院的靈修院,那里是岳峰潛修洞府所在。可惜安三氣運不濟,在靈修院苦等了半日,安三等回來這樣一個結果。無奈之下,只得又返回雜役房復命。安三萬萬未曾料到,余大同等人不但沒能打贏,反而被鄭君一人打的屁滾尿流大敗而歸。
眼看余大同氣急敗壞的臉色,安三知道大勢不妙,腫脹的臉龐,讓他愈發(fā)不能正常發(fā)聲。幸好有那位白面少年一旁解釋,總算讓余大同聽清了自己的話意,讓他知道自己也在盡心辦事。
“閉關?!嘿嘿嘿,竟然在這個時候閉關!安三,你個沒用的東西,你知罪么?!”
余大同陰森森一陣冷笑,猛的站起身來,惡狠狠瞪向安三。
“唔,唔——”
安三心中清楚,如今他一無所獲,余大同定然不會饒了自己,很明顯,余大同對自己已經(jīng)起了殺心。安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嘴中愈發(fā)支支吾吾,為了把話說清楚,竟擠出一團團的血水出來,卻還是一個字也講不清楚。
安三了解余大同,如果他找來了援兵,他也許還有活路。安三又哪里知道,就算是他請來了岳峰,替余大同除掉鄭君,他也必須要死,余大同調(diào)戲蘭玉盤的秘密,又豈是任何人可以知曉的。
“安三,你說什么都晚了,給我死——”
安三的慘狀,根本沒有引來余大同的絲毫憐憫,只讓他稍稍平息了些許怒火,但他依舊要殺了眼前這個蠢貨,根本沒有任何猶豫。說著話,余大同張開一雙蒲扇大手,已狠狠拍向了安三。
安三趴在地上,卻顯然也早有準備,他啊啊慘叫著,只身形一晃,便已嗖的一聲向后方彈出十多丈遠,他與余大同的境界相差太多,只能依靠自己靈活的身法,求得活命的機會。
“嘿嘿,就憑你那不入流的身法,也想在我的手中逃走——”
余大同一臉獰笑,手掌中飛出兩團腥臭之氣,這腥臭之氣顏色暗紅,迎風而變,竟立時凝成兩枝碧綠箭矢,嗖的一聲刺入了安三的后心。
安三哀嚎一聲,摔落在地,竟眨眼間變成了一灘腥臭的血水,時間只短短一瞬,卻愈加顯得陰森詭異。殿內(nèi)一眾手下,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出,全部跪倒在地,誰也不敢出聲。
“你們給我記住,今日之事,誰若是說出去,跟這個廢物是一樣的下場!”
敗在鄭君手里,又磕頭求饒?zhí)踊兀啻笸仨氈匦聵淞⑼拧UD殺安三,余大同連暗中苦練多年的玄陰血毒掌都用上了。玄陰血毒掌是邪派習武者的武技,對于蒼穹宗這種玄宗正道來說,屬于旁門左道。
這掌法是他的那位天才表弟所贈,據(jù)他表弟宣稱,這武技奪自一位邪派散修之手。蒼穹宗雖然算作名門正派,因為本門謫傳功法有問題,很多宗門武技無法使用,時日一久,卻也禁止不了本門弟子修習邪派功法武技。
想想也是,連蒼穹宗的宗主都不再修煉本門的嫡傳功法,下面這些低階弟子的武技,又有誰還去管呢?
若不是鄭君的點穴之術震住了余大同,余大同當時就已準備用此邪派掌法對付鄭君,鄭君彈指而出,瞬間擊傷二十多人的情景,讓余大同徹底喪失了信心,只能將之用在震懾一眾雜役弟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