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輕落看著坐在座位上的人,眼神停在他手上的鴛鴦錦囊,眼神暗了暗,清音流水,人美,那人卻不知在看向何處,眼中看著殿中,卻又空蕩落寞,夕月拉拉他的衣角,“哥哥,總看著香囊發呆,是在想著香囊的主人嗎?”
梁丘世歡笑笑沒有回答,這時有兩個小姐,帶著面紗,走到北冥輕落面前,羞怯小心的送出手中的錦囊,“臣女,冬兒,對一品侯傾心已久”“臣女慕彩蝶,愿意跟隨一品侯為奴為婢也甘愿”,兩個女子,一人白衣賽雪,一人綠色清新,各有不同,平分秋色。
北冥輕落沒有起身,自然遞給龍華一刻葡萄,余光看向梁丘世歡,正拄著臉頰看他,嘴角上揚,春風一笑,迷失故人眼“多謝兩位小姐錯愛,我有隱疾,不舉之證,國師都束手無策,可不能耽誤了兩位小姐,抱歉了”,北冥輕落說的輕巧,卻平地一聲雷,炸的場內鴉雀無聲,兩個女子齊齊看向東方彧,眼中有著詢問,東方彧本想著怎么讓龍華坐在自己身側,突如其來的狀況,只是點點頭,算是交待。
冬兒有些傷心又有遺憾施禮回到自己座位,慕彩蝶卻沒有動“臣女不在乎,愿陪在一品侯身邊”認真而堅定。
北冥輕落本笑著的臉,就冷了,“小姐請回”,語氣也淡了下來。
“臣女說了為奴為婢也甘愿”慕彩蝶執著的看著他,有著勢在必得的認真,和決心。
北冥輕落只覺得高坐上的人眼中冷了冷,在看去,卻連看都不曾在看他了,“付了小姐美意,本候不愿”。
“為何?”慕彩蝶追問。
殿內都停下來看著兩人,北冥輕落有了一絲溫怒,要不是怕歡兒被人惦記,他才不會拉著東方來這么無聊的來這里“本候無府邸,不需要奴仆,最重要的,你不配,莫在糾纏”眼中冷光投來,嚇得慕彩蝶一驚,差點癱軟在地。
東方彧和謝天辰抿著嘴憋笑,梁丘世歡看著這一幕,這場景如此熟悉,腦海中有些一閃而過的畫面。
唐嫣然看著今日的事,這風水真是風水輪流轉,曾經他為了拒絕她,也說自己不舉,如今這一幕再次重演,只是人換了,殿上也沒有那個曾經愛笑的白衣少年。
謝天辰緩和場面,年輕人又開始繼續自己的口若懸河,坐在夕月下方的兩個公主,齊身向梁丘世歡走開,“雖初入貴國,也愿得一心人”,兩人收停在半空,梁丘世歡沒說收,也沒說不收,良久,眾人都覺得空氣都凝結了,兩個公主手都酸了,也沒等到回復,夕月拉拉他的衣袖提醒“哥哥”。
梁丘世歡似乎在反省過來,又或許才從自己思緒中走出來,伸手接過香囊,放在了案上,沒有當眾拒絕,兩人心里暗暗松了口氣,也暗自慶幸,希望得到他的青睞,有了兩個人的先例,不少小姐也抱著試試的心態,遞出了自己的心意,梁丘世歡只是笑笑手下,什么都沒說,北冥輕落心里醋缸打翻,這么多花花草草,真恨不得,把他藏起來,越發不快,東方彧也看熱鬧,沒想到,自己身邊也走來幾個女子,自從有了上次宮中事宜,才知圣潔不可侵犯的國師也可以嫁人,這讓很多姑娘都想把人娶回家,龍華并沒多美,小孩子的性格,很多人都覺得要比她好多少倍,定能取代她,就有了眼前一幕,東方彧看向龍華,眼中沁著笑意,還沒等他回答,一個身影就擋在了他的面前“他已經答應嫁給我了,你們死了這份心吧”,龍華瞪著眼,看著憑空出現的情敵,像個炸了毛的刺猬護宣布著自己的權益。
其中一女子輕笑“這國師都沒說什么呢?還沒見過這么不害臊的姑娘家”。
“就是,看你這樣子,哪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一人輕蔑笑道。
“你們還沒定親,就聽說已經住在了國師府上,這等輕浮,國師大人怎么把你看在眼里”
“要不是當日偷爬上了國師大人的床,賴著他不放,怎么會……”
“憐憫和愛情可不是一回事,小姑娘”
龍華瞪著眼,她本不擅長吵架,聽著幾人明里暗里對她的貶低,她是腦袋不好用,可也聽的出她們口中的貶低,她總是傻乎乎的,此刻她自己都不確定,她在東方眼中是什么樣的,是不是也是如此輕浮,萬年前她就看不懂情愛,如今以為懂了,此刻卻迷惑了。
“啪”一聲脆響,一個黑影擋在龍華面前,龍華眼中有委屈,此刻卻是安心的,北冥輕落冷冷看著幾人,“本宮候的妹妹也是你們可以惘然置評的”,
被打道在地的一人,委屈掉下淚來“紅花節本就不分身份,我只想追求愛情,一品侯何苦如此動怒”。
“哼,我是還說你天真呢?還是說你蠢,你的情愛高尚,我妹妹就該你貶低嗎?你該慶幸要不是今天不是這個節日,你早就身首異處了”北冥輕落冷冷看著地上的人,眼中慢慢的殺意,看的幾人腿一軟,齊齊跪在地上“一品侯饒命,我們一時糊涂”。
“哼,糊涂,既然糊涂就清醒清醒吧!你們是自己動手,還是本候親自來呢?”北似笑非笑看著幾人,眼中輕蔑望著他們,幾人相互看了看,自己動起手來,巴掌打在自己臉上,怎么也下不去手,“下不去手啊,那你們就互相幫忙吧,我數到三,你們不動手,我保證朱雀國將不在有你的名字。”
“一,二……”北冥輕落慢慢數著,不知誰先開始,有了第一個響聲,打了第一個巴掌,眾人在沒什么大家小姐的樣子,打成一片,最后竟然打成一片,花了臉,亂了頭發,破口大罵,好不熱鬧。
龍華安心伸著腦袋看熱鬧,散去剛剛的委屈,有個哥哥真好,白了一眼東方彧自始至終都沒為她說一句話的人,沒良心的,心里罵了東方彧不知多少遍。
梁丘夕月一臉看好戲的坐在上面,那些人欺辱龍華的時候她心里樂開了花。
最后還是唐嫣然出面把幾人分開,幾人瑟瑟發抖,哭的慘不忍睹,東方彧突然出聲“國語,去告知國主,本座三日后大婚”,果語領命而去。
“幺妹”東方彧對著暗處吩咐。
一身紅衣,幺妹就那樣瞬間出現“主人”?
“拿著這幾個大臣的罪證帶著人回府,要么自行請辭,要么平安寺院中多幾個新面孔,我想你們的令尊大人一定會選擇一個讓我滿意的答案”東方彧笑著吩咐。
“是”幺妹領命。
殿中鬼哭狼嚎一片“求國師大人放過臣女”,求饒不斷。
“害我者死,娶我夫人者生不如死”東方彧笑容淺淺的看著地上的人。
龍華有些發傻看著談笑風生就把人給逼瘋了的人,這還是他認識的人嗎?笑里藏刀,殺人無血,對,這才是他,冷血如狼,一生忠誠。
“擾了太子雅興”東方彧向梁丘世歡施禮。
“無礙,這個節目很精彩”梁丘世歡起身,大步離開了殿中,曹公公一路小跑,走時還特意帶上了十多個香囊。
北冥輕落眼睛早就跟著人影跑了。
梁丘夕月握緊了手中的香囊,還未送出,就已經落幕,她究竟有什么好,那里又比她好,她想不明白,我已經試圖說自己放下,可還是放不下,你卻要娶別人,我這么痛,你知道其中滋味嗎?
龍華只覺得后背發涼,猛然回頭,卻什么也沒看到,只見低著頭的梁丘夕月。
一場聚會了了收場,龍華看著北冥輕落凝視的目光“哥哥,你倒是追啊”,只見他身影未動。
黑夜龍華直接拉著他跑了,東方彧無奈跟在身后,這丫頭,剛剛還委屈,轉瞬就又這般模樣。幾人偷偷跟到了花園躲在了涼亭很近的書叢后面,“朝中兩個大臣,就這樣扒墻角不好吧”?東方彧不懷好意笑著問。
換來的兩雙警告的眼睛,識趣的的閉了嘴,你們早不說,別人定不知,你們不是親兄妹,這眼神都如出一轍。
三人耳力極佳,用了十二分精力看著聽著涼亭內的動靜,東方彧敢說,他殺人時都沒這么用心過,八卦的力量果真強大。
亭內有一佳人,素衣褶裙,云鬢珠釵,靜等一人“等很久了嗎”?梁丘世歡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徐飛鳳心頭驚喜,沒想到他真的來了,獨自一人,眼中神采奕奕,柔情似水,“這哪像個鄉村農婦,這秋波蕩漾我的心都要化了,何況是個男人”龍華抱怨道,本就醋意發酵的人,聽了龍華的抱怨,醋缸都要倒了。
東方彧只是抿著嘴笑,他就喜歡看這個瘋子憋屈著,誰讓他老使喚他,還遲遲不將龍華許配給他,活該他吃苦受罪。
“殿下,沒多久”徐飛鳳嬌羞的半低著頭。曹公公把托盤拿到她面前“晨時走的匆忙,沒有記清那個是你繡的香囊,你現在看看,然后拿回去吧”梁丘世歡開口。
徐飛鳳猛然抬頭,看著他,又看看托盤中的香囊,慢慢抬手,拿回香囊,眼中續滿眼淚“為什么”?
梁丘世歡擺擺手,“把其余的送還給它們的主人,另一人賞賜一匹綢緞”
“是,殿下”曹公公應聲答應,領命去辦事。
“為什么”徐飛鳳仍然不死心追問。
梁丘世歡負手而立,看向遠處“沒有為什么”。
徐飛鳳緊緊握著手中的香囊,有些激動“你覺得我配不上你?”
“不是”
“那是什么?我們才是夫妻,一起生活了五年,為什么就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徐飛鳳眼淚滴滴落下,美人垂淚,讓人憐惜。
“抱歉,可這和時間無關,你知道我只是想護著你們,還些恩情,那時太弱小,如今這般不好嗎?身份貴重,在無人欺凌,吃的好,穿的暖,我也算盡了心意”梁丘世歡回答
“好嗎?以前有人噓寒問暖,同行,同回,一起看朝陽西落,雖不富裕,可那是日子,一家三口,如今卻只剩活著,沒有家,又那里好呢?”徐飛鳳無助的看著他,“你眼中在沒情誼,對于你我已然成了路人,和這花,這樹沒有任何區別,如果我明天死去,你會為我難過嗎?你會記得這世界上還有一個叫徐飛鳳的女人愛著你嗎?”
良久梁丘世歡都沒有回答,只是轉身看著遠處“你說話啊?為什么,就因為那個瘋子的出現嗎,他舍命救了你,這一切就變了嗎?你成為太子,盡享榮華,就可以一腳把我們踢開,就成了你的絆腳石嗎?”徐飛鳳句句質問,她要瘋了,要在這冷漠無依無靠的宮中瘋了。
“即便沒有任何人,你我也不可能,你自己知道”。梁丘世歡冷靜的讓人意外,他眼中她的憤怒視而不見,他眼中似乎連她的影子都沒有。
“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說了會照顧我們一輩子的”徐飛鳳傷心的坐在矮凳上。
“我會照顧你們一生,不會食言,我會盡我所能護著你們,給你們最好的”梁丘世歡漠然回答。
“我不要這些,你知道我要的從始至終都是我們一家人在一起而已,”徐飛鳳無助的祈求“我們重新來過不好嗎?我們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嗎?”
“我們是一家人,不會變”
徐飛鳳突然抱住梁丘世歡,他沒有動,只是輕輕拍了拍安撫“放下我,你也會自由不好嗎?”
“不好,不好,不好……”徐飛鳳搖著頭。
“怎么覺得嫂嫂,不是殿下這么渣呢?”龍華嘟囔。
東方彧點點頭“確實不咋地”。
北冥輕落恨不得一把把人拍飛,抱了這么久還不分開。
“我想成為你的女人”徐飛鳳在他懷中訴說。
梁丘世歡一愣,嘴角冷笑“何必呢?你知道這不可能?”
徐飛鳳抬起頭,“為什么這不可能,就是因為那人不人鬼不鬼的瘋子,對不對”
“我說了,沒有他,我們也不可能,我不愛你,心里也沒有你的位置,你這般執拗,是因為愛我,還是因為你想成為這個身份旁邊的位置?”梁丘世歡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