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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梨花

因為姨娘和鄭尤夕的事,我沒去廟會。

第二日,珍珠說門房那里送來了一盒糖餅,說來人只說給郡主,沒說什么就走了。

打開食盒,里面還放了一張紙條。

這崔二公子真有意思,還記得這事。真好,本來因為沒吃到糖餅,心情挺郁悶的,現在好了,兩個糖餅換了一大盒糖餅,賺大發了。

只是,這崔二公子可能還沒有聽到這街上新傳的口溜子,要是知道他傾慕的鄭尤夕被我“害”慘了,又被我“逼”走了,可能就不會給我這么一大盒糖餅了。

春天,萬物復蘇,不知不覺已是暮春,正是外出游春賞花的好日子。《論語》中,孔子也曾與弟子在暮春時節“浴乎沂”,“風乎舞雩”。踏青這般新鮮好玩的事,我又怎能錯過了呢?

長公主說,要去靜靈寺還愿。聽說,靜靈寺有一大片梨花開得正好,又因寺廟為皇家寺廟,甚少有人能去,花被護的甚好。所以,我纏著長公主帶我去了。

佛祖慈悲,我跪在佛前,也虔心禱告:一愿姑姑健康安泰,二愿寧王長公主福壽綿長,三愿好人終有好報,四愿我心想事成。

長公主還要為太后抄寫佛經,我便帶著珍珠來到了梨園。

“白錦無紋香爛漫,玉樹瓊葩堆雪。”親眼見到這雪花般潔白堆簇的梨花,情不自禁念出了丘處機的梨花詞中的那句。丘處機本為道,寫的梨花帶著清靈的仙氣,但是用來形容這靜靈寺中開得爛漫的梨花卻是毫無違和感的。

一陣風吹來,枝頭的梨花化作漫天花雨,搖搖飄落。想起了老家院子里的那棵梨樹,這時應也開花了。小時,媽媽曾在梨花樹下縫著衣,而我跑著跳著去抓那飄落的“雪”;后來,媽媽不在了,每到梨花盛開時,我總愛站在那樹下,伸手去抓那雪白飄落的記憶······

“搖搖潔白的樹枝,花雨漫天飛揚,落在媽媽頭上,飄在紡車上······”這是我最愛的一首《又見梨花開》,情不自禁地便唱了出來,眼角的濕意模糊了視線,朦朧中,又回到了老家盛開的梨花樹下,伸手,把那飄落的載著思念的梨花接住。

風吹干的眼角,才發現,不知何時,面前站了一個人。

“為何傷懷?”他問。

“風迷了眼睛。”我轉身欲走。

他又問:“原來是風迷了眼睛,所以眼睛下了梨花雨?”

“陽光正好,沒見有雨。”

“你有心事!”是肯定句,他直直地看著我。

“公子既是來了梨園,便好好賞花,哪管別人是陽光還是下雨的。”

“本來就是賞花而來,卻不想既聽了‘玉樹瓊葩堆雪’,又聽了郡主的低吟淺唱,還賞了一出‘梨花帶雨’。看來今日此行不虛。”

“那公子是賞夠了?”

“并未。”

“我也沒看夠,一起?”

聽我這么一說,他的臉上有那么一瞬的驚疑之后,然后笑容迅速化開,融入花香里。空氣里甜甜的,像極了糖餅的味道。

自靜靈寺回來,長公主便閉門抄佛經了,沒什么大事,任何人都不敢去打擾。

早膳還沒傳上來時,我又吃起了糖餅。這時候,寧王進來了,他還往我的糖餅盒多看了兩眼。

其實,自從姨娘走后,寧王老爹已經有好幾天沒來我這里吃早膳了。可能長公主抄經書齋戒去了,所以他又來了。看他好像清瘦了一點點,臉色好像也沒有以前那么紅光滿面的了。可能最近跟著長公主吃齋,吃得不好;好不容易長公主“閉關”去了,這才想著來我這里打牙祭。

我又叫珍珠多上了一份紅燒乳鴿和一份稻香醬肉,寧王最愛吃了。我最近的早膳清淡了些,不太符合他的胃口。

吃完早膳,我們兩人又躺在藤椅上,看著屋檐下的雀籠。雀兒嘰嘰喳喳的,不知在唱什么,挺好聽的。

寧王突然開口了:“旦兒,你想不想入宮?”這話問得突然,我也聽得突然。

“父王為何這樣問?”

“沒什么,父王就是想聽聽旦兒的想法。”

“入宮有什么好的?”按照各大電視劇小說的情節來看,除非皇帝是集專情癡情深情于一身的情種,而你又剛好是那個他被深情深愛的女子,此外,皇帝還能為她排除眾意堅守初心,女子宮斗值奇高也能忍受皇帝偶爾雨露均沾,這女子進宮才有可能跟皇帝長相廝守。不然,入宮真的沒什么好的。喜歡上皇帝會嫉妒皇帝有新歡,不喜歡皇帝深宮時日漫長,每日都是煎熬,又沒有自由。糖餅就更不能隨便吃了。有什么好的?

“這么說,旦兒不想進宮參加選秀?”寧王神情嚴肅,很認真地在問。

“不是名字都報上去了嗎?難道還能不去?”我疑惑地問道。

“報是報上去了,但尚有商榷的余地。父王就是想知道旦兒心里真正的想法,要是旦兒想要入宮,父王跟你母親定會好好給旦兒謀劃,讓旦兒進宮也能舒服地過著。若是旦兒不愿去,父王也能讓旦兒不去。又或者,旦兒······”他突然停下來了,看著我。

我換了個舒服地姿勢之后,說:“怎么不說了?接著說。”

他有些試探地輕聲說道:“若是旦兒已經有了喜歡的人,父王也定想讓旦兒幸福的。”

我背對著他,眼里的淚水已經憋不住了。自小跟姑姑生活,父愛是個很遙遠很奢侈的東西。而在這里,背后這個胖胖的,總是被別人說是靠祖上蔭庇尚了公主得了虛位的男人,這個雖然對鄭尤夕來說是個不稱職的父親的男人,卻給了我從未有過的溫暖。

我緩了緩,小心地逝去眼角的濕意,待自己的聲音不會被發現異常時,說:“父親,我不想進宮。”

以我現在的身份,作為太后的外孫女,皇上的侄女,進宮定也定是有很好的安排的。但是,深宮深幾許?往后又怎會有自由?

寧王似乎深深吸了一口氣,好一會才說,“父王知道了。”

然后,珍珠又又又又把藥碗端進來了。

寧王接過藥碗,遞到了我手邊,我翻了個白眼,等眼角干了才接住。

就落了一次水,得喝多少次藥呀?

“呀,雀兒飛走了。”

“旦兒。”我剛要把藥倒到旁邊的蘭花盆里,被寧王叫住了。

“此次不可再倒了,好好喝了。”他直勾勾地盯著我的藥碗,怕是一滴都不能撒。

好吧,這藥真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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