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仙鏈被焚青雨當成了鞭子使，反手一鞭子往身后人身上抽去。鎖仙鏈看起來重，實際上鍛造時因為上古玄鐵委實稀少，只得做成了空心的，當鞭子使既輕快又威力巨大。

護魂符里已經沒有多少靈力了，要留著以防等一會遇見邪修本修。幻境中不知道還會有多少幻象出來，焚青雨是計劃一次性將這假玄天釋抽成灰的。

這承載了焚青雨十成十力氣的鎖仙鏈，被這個新的假玄天釋用手接下了。

對方一臉疑惑，似乎完全摸不著頭腦地問她：“你干什么？”

焚青雨瞇眼瞧著他道：“按照規律，你不應該再出現了。下一個也許是我姑母，或者戒律閣的蘇衷閣主，再不然是我的發小言盡書，甚至我早就過世的父母······總之無論如何都不是你。”

一個人物出現了兩次，倒是假的可以。

還是說，這個幻境再讓他出來，就是利用一個人不能出現兩次的心理，讓這第二個顯得更真些？然而這個玄天釋就算再像真的，有一個硬傷避免不了：無論是第幾個，他都沒理由恰巧出現在這。

鎖仙鏈無效，焚青雨有些意外：看來這些幻像每一個都比前一個強。焚青雨瞇起眼睛，看著玄天釋那張容易招桃花的俊美面龐。

大概，多抽幾下就好了。

焚青雨抽鎖鏈，鎖鏈不動，玄天釋將鎖仙鏈牢牢握在手上。于是焚青雨改變計劃，她揚手松開了鎖仙鏈。鎖仙鏈幾圈旋轉，玄天釋抓著鎖鏈的手便被鎖仙鏈捆到了身上，結結實實。

輕輕一拉，玄天釋便被拉到焚青雨身前。

這個假玄天釋也不惱，更沒有絲毫的意外或者恐懼。他只露出了須臾的吃驚表情，轉眼吃驚便被好奇取代。焚青雨拉他，他就乖乖地靠過去。

這幻象更假了。鎖仙鏈遇強則強，被捆者如受雷劈之刑，靈力越高便越疼。據說幾千年前蕭山有位閣主犯了事被鎖仙鏈捆了兩日，鏈子摘掉時整個仙都虛脫了，修為都散了大半。

依照玄天釋的靈力來看，若捆的不是幻象，現下早疼的滿地打滾了。

也罷，就先拉著你，我看這幻境還能出什么幺蛾子。焚青雨瞇眼瞅著玄天釋，笑了笑。

玄天釋的幻象同樣回以笑容，還笑的很好看。

于是，焚青雨拽著鎖仙鏈，鎖仙鏈捆著玄天釋，就這么開始在幻境中尋覓破綻。

焚青雨已然破了這幻境世界里的十五道門，第十二道之后便是復刻之前的布景。這邪修靈力應當沒有多強，世間幻境，以變幻莫測布景詭譎精巧者為上。若是她姑母布境，那便會有無窮無盡道門，無窮無盡世界。

按照常理，這種布景重復的幻境并不復雜，若是一直找不到破綻，一道道門繼續破下去，門破盡了，幻境也就解了。可惜護魂符靈力所剩不多，這樣的幻境少說也有數萬道門，無論如何都是不夠用的。

焚青雨略顯惋惜地擦了擦她的護魂符。

一花一木，一草一石皆有可能是破綻。十二個庭院之后便是重復循環，于是她便把重點放在第十三道門之前。

她拽著玄天釋，翻石、毀樹、砸窗戶······忙忙碌碌了將近一個下午，依然毫無所獲。

被捆著的玄天釋一直十分乖巧地任她拉來拉去。她拽，他就走。她停下，他就歇著看她。一直等到焚青雨把十二個院子翻了個遍，累的在為數不多尚且沒被毀壞的椅子上休息時，玄天釋才開口發問：

“你要找什么？”

焚青雨白了他一眼。

“難怪都說邪修數幻境邪門，明明能力不強，連院子都做不到每一間都不一樣，卻能作出你這樣的幻像。”

玄天釋滿臉寫著懵，看起來非常無辜。

“被鎖仙鏈抽下去你還沒有消失，你作為幻象倒還算做的逼真。可玄天釋那種大仙若是被鎖仙鏈捆這么久，早該痛苦地面色煞白全身無力了，哪會像你這般？在者，我和他只是萍水相逢，哪來的巧合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又遇見第二遭？”

焚青雨本沒興趣同一個幻像聊天，但眼下她委實有些疲憊，有個人說幾句話還能幫助提振精神，所以她解釋地很耐心。

解釋著解釋著，焚青雨突然有了一絲靈感，于是她轉過眼，仔細地觀察玄天釋。

見她眼神認真，玄天釋回看她，同她對視道：“我這么好看嗎？”

焚青雨笑著點頭，右手抄起尖銳的碎石，朝著玄天釋的喉嚨刺去。

“哇哇哇······你干什么？”

玄天釋敏捷地躲開，然而他身子尚且被鎖仙鏈束縛著，焚青雨一拉便拉了回來。

“你該不會就是那個破綻吧？”

焚青雨把他拉到身前，認真地觀察起來。

對方那張委實過于精致的臉被她捏來捏去。捏完了臉，焚青雨把手伸向耳朵，頭發。后來又把手伸向了對方的脖子，身體。再后來，焚青雨的手干脆鉆進了對方的領口里。

摸了一會，焚青雨沒有察覺什么異樣。她抬眼，看他的眼神已然變成了看鑰匙的眼神。

“果然是要殺了你，才能離開這幻境嗎？”

南棲講過，有些幻境會有一個“守門人”的幻象。殺了守門人，境便可破。

玄天釋眼皮動了動。

周圍的景物驟然被一陣云霧籠罩，云霧里隱約有光。光怪陸離之間，景色大變。焚青雨的視線聚焦之后，便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空曠的院落之中，一墻之隔的街上有小販的叫賣聲傳來。

焚青雨走到門前，伸手輕輕一推門便開了。

車水馬龍，行人匆匆，她進來時路過的賣糖葫蘆老爺爺坐在一邊。

于是焚青雨回頭去看玄天釋——對方尚且被鎖仙鏈捆著，臉上掛著微笑。

焚青雨嘴唇有些發抖：

“你······是真的？”

玄天釋歪過腦袋，無辜地眨眨眼。

玄天釋肌膚的觸感尚且停留在焚青雨指尖，冰冰涼涼的。他手臂和胸膛十分緊實，那股濃烈的男性氣息從焚青雨指尖瞬間傳到了臉頰。

解開玄天釋身上的鎖仙鏈時，焚青雨恨不得扒開條地縫鉆進去。鎖鏈解開，玄天釋把之前握在他手中的那部分鎖仙鏈擱到了焚青雨手里。

“把我摸了個遍，感覺怎么樣？”

焚青雨深吸一口氣，她固然害臊，但以她的性格，絕對不可能任由玄天釋調戲。

“請大仙恕我直言，手感一般。而且胳膊太細了，像個娘們。”

玄天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