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潯住在二十四樓,上電梯時,她還在神游中,中途還掐了一下自己,感覺到疼才確定剛剛發生的都是真的。
剛下電梯,一抬頭,發現一身著藍色風衣的男子,背對著她,倚靠在她家門框上,男子手上提著一大袋子......菜?
這時,男子似乎聽見身后的腳步聲,一轉頭,發現站在電梯口的安潯,隨即笑的一臉邪氣:“老實交代,這大晚上的去哪了?”
安潯一看是韓之言,直接懶得搭理他,從包里掏出鑰匙,越過他,打開門走進去,邊走邊問:“你怎么過來了?”
“你還別說,多虧許純給我打電話,說你晚上還沒吃飯,讓我過來看看,不然,我家里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我真的招架不住,一個個都跑來要給我介紹女朋友。”韓之言也跟著安潯身后走進來,順手將手里的菜放進廚房,嘴里碎碎的抱怨著。
韓家是帝都數一數二的商業世家,家里第三代唯獨只有韓之言一個獨子,從小到大寵的是沒邊。
韓之言半年前從美國回來,韓父韓山以及韓老先生都是希望他能繼承韓式財團,可韓之言非但沒有如他們所想,反而只對游戲和畫畫感興趣,自己也開了一家設計工作室,衣服以輕奢高檔為定位,在帝都小有名氣。
安潯對韓之言家也只是知道一點點,他很少在她面前提到這些,她也從來沒有問過。
晚飯是安潯做的,在國外這幾年,安潯一直都是獨居生活,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也會做了一些簡單家常菜。
韓之言帶了許多食材,安潯簡單的做了兩葷一素加一湯,袋子中還有許多。
安潯剛把飯端上去,客廳正玩游戲玩的不亦樂乎的韓之言立刻被香味吸引過去,將手里的遙控器一丟,兩三步一跨,直接坐在桌子前,滿眼放光的看著桌子上的菜。
安潯隨手遞給他一雙筷子:“嘗嘗,好久沒做了,不知道味道怎么樣。”
韓之言接過筷子,直接夾住面前的一塊鱸魚肉,香酥嫩滑,入口即化,滿嘴都是鱸魚的香味,他瞪大了雙眼,毫不掩飾的夸贊道:“這也太好吃了吧,想不到你這貨做飯倒不錯。”
話音剛落,韓之言又將筷子伸向另外一盤紅燒肉,他只咬了一口,瞬間雙眼都亮了起來,嘴里一邊嚼著肉,一邊說道:“你這廚藝跟誰學的?比我家保姆阿姨做的還要好吃!”
安潯知道韓之言這小子嘴挑,她只是隨便做的,得到他的贊賞,安潯內心還是歡喜的,她突然想到在美國的時候,有個人也夸贊過她類似的話。
“你打住,別貧啊,趕快吃完趕快滾。”
韓之言一聽,立即做心痛之樣,一臉委屈的控訴:“你怎么可以趕走你的救命恩人!”
安潯懶得理他,冷眼的看著面前沒皮沒臉的人;“不好意思,你今天不來的話,我可以點外賣。”
“我就不,我要是不來,都不知道你做飯這么好吃。”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話鋒一轉,問道:“對了,你今天面試怎么樣?”
經韓之言一提,安潯想起來晚上瀾姐還要給她發任務的事情,她端起面前的水杯,挑眉看著他,一雙眼明艷動人:“你安姐想辦的事,還沒有辦不下來的!”
“那挺好,我聽許純說你面試的是盛樂娛樂?這個娛樂公司不簡單,它上面有沈氏集團庇佑,培養出來的藝人都是很成功的,得到的資源可不是其他娛樂公司所能相比的,不過你也留點心,越是這樣的公司,競爭也越大,里面的花花腸子也越多。”
“噗——”韓之言正說著,突然,對面安潯突然嗆到咳嗽,嘴里的水也噴了出來,一臉通紅。
韓之言懵逼的看著安潯,忙抽出紙巾遞給她,他仔細回想剛才說的話,他沒說什么搞笑的東西啊,他疑惑的看著安潯:“你咋了?反應怎么這么大?”
安潯接過紙巾,擦了擦嘴,下意識的隨口胡謅道:“沒事,不小心喝水嗆到了。”
她剛剛一聽“沈氏集團”,腦海中立即想到了沈席容親吻她的畫面,逼近的俊臉,低沉沙啞的嗓音以及他身上獨特的煙草味道,她身上直接起雞皮疙瘩。
只是讓她意想不到的是,盛樂娛樂居然是沈氏集團旗下的公司,她這不是自己往狼坑里跳?安潯啊安潯,這下好了吧,你自己活該!
但她轉念一想,沈席容平時那么忙,她要是拍戲的話天天在劇組里,說不定一年都見不到幾次面。
安潯內心不停的安慰自己。安潯哪里知道,后來,她只要一去公司,都能見到沈大總裁,躲都躲不掉。
最后,韓之言是磨破了嘴皮子讓安潯陪他打了一局游戲后才走的。
安潯洗了個澡,上床打開郵箱,看到了兩封未讀郵件,一封是瀾姐發的,里面是一些藝人守則以及公司的規章制度,最后還附帶著一條消息,通知她明天下午三點到公司找她聊為她挑劇本的事情。
另外一封,是匿名郵件,日期是三天,那個時候,她人還在美國......
安潯猶豫了許久,才緩緩打開,郵件內容只有短短幾個字卻讓她瞬間變色,:suuna,Mr.Gu得知你走后很生氣,他一個月以后回國,你萬事要小心。
安潯反反復復將這封郵件看了十幾遍,她緊緊盯著Mr.Gu這兩個字,內心久久不能平息。
深夜,安潯失眠到凌晨兩點才睡著。
她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那是五年前的華爾街,一間地下陰暗的破舊工廠,擠滿了個個紋著紋身的男人女人,幾個面像猙獰的男人圍在一個桌子面前,手里拿著煙蒂,放聲狂笑。
難聞的氣味,可怕的氛圍,以及來自陌生男人惡心的目光。安潯站在這群人中間,她想跑,想往門外去,可是每當她動一步,都會被人用大力拽回來。
這種環境,讓安潯壓抑不已,她想離開這個地方,這個危險的地方,就在這時,突然一只布滿疤痕的大手一把扯過他,安潯被迫摔倒在地,她皮膚細嫩,膝蓋和手臂已經被劃出傷口。
安潯驚恐的抬頭,幾名兇神惡煞的男子,手里拿著棍子,一臉淫笑的打量著她,絕望浮上她心頭。
夢里,安潯迷迷糊糊的記得,一個紫色短發的男子,一臉妖孽的長相,神情冰冷的站在她面前,男人目光如冰刀,甩給她一把槍:“想活命,就站起來,華爾街這個地方,從來不是靠眼淚活命。”
凌晨五點,安潯突然驚醒,臥室空調溫度開的極低,但安潯卻冒出了一身冷汗,哪怕時隔五年,她都無法忘記那一天,華爾街地下工廠,紫發男子,改變了她一生的軌跡。
安潯回國第一晚,只睡了不到三個小時,外面天剛蒙蒙亮,她簡單的洗漱,吃了個早飯后,不知不覺上午的時間早已過了大半。
她坐在沙發上,掏出手機給韓之言發微信:“帝都有哪些可以放松心情又刺激的地方?”
那邊很快就回復過來:“這你就問對人了,極樂都,集合了亞洲最刺激的驚險項目,跳傘,蹦極,射擊,賽車等等。”隨即后面還附帶了幾張照片。
下一秒,聊天頁面又蹦出來一條消息:“你這貨大早上的就要尋求刺激,你咋了?心情不好?心情不好找哥哥我喝酒啊......”那邊一直逼逼不停,安潯滿頭黑線:“知道我心情不好,就別煩我。”
韓之言:“......”
安潯這死沒良心的東西!
......
帝都極樂都。
一群年輕的男孩女孩嘻笑著向射擊臺走來,為首的是一黃色短發的年輕男孩,身著花色襯衫,笑的放蕩不羈,帥氣的臉龐引得周圍許多女孩的注目。
“沈紀煜,席容哥哥還來嗎?”說話的是一面容精致的女孩,一身粉色連衣裙,襯的她溫柔動人,肌膚如雪。這是段家的千金,段子真,盛樂娛樂的一姐,有著帝都名媛世家圈里人人羨慕的身世,父親是開國將軍段威然,母親是民國時期的書香門第的后代,這樣的光環足以驕傲一生。
沈紀煜一臉受傷的表情:“他就在路上了,段子真,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吧,你心里除了我哥,就沒有我們這些小伙伴了?”
一邊的蘇御打趣著道:“誰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哥才能入我們段大美人的眼。”
聞言,眾人一臉曖昧的笑著看向段子真。
段子真臉害羞的一紅,嗔怪著:“你們就會取笑我。”身邊認識段子真的人都知道,她從九歲那年在沈家看見沈席容第一眼,便喜歡上了他,段子真家世長相都非常出挑,前來表白的人數不勝數,但她都一一拒絕,誰也沒有答應過。
正嘻笑著,突然,有人插話道:“哎,你們看,射擊臺那的妹子,太帥了吧!”
話音剛落,眾人視線轉向射擊臺方向,只見射擊臺正中間,一身穿黑色風衣,黑色短靴的長發女子,一張驚艷而又漂亮的臉龐若隱若現。
她既美又野,似艷又妖。
女子一只手里拿著一只細長的箭,另一只手拿著三只箭羽,不帶絲毫猶豫,放上箭羽,箭弓放在胸前,伸手一拉,三支箭羽如子彈一般往前射去,毫無懸念,三支箭羽準確無誤的命中靶心,三個十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