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昏暗的殿堂內，點起了些許蠟燭，李晟睿正伏案批復奏折。

李奈何渾身濕氣來到殿堂內，朝李晟睿行了個禮，叫了一聲：“皇上?！?

李晟睿從眾多奏折中抬起頭，燭火將他的眼睛照得熠熠生輝，笑著說：“二弟，今日你我是兄弟，不是君臣，不要那么見外。寡人找你來是想與你商討一下婉兒的婚事。畢竟婉兒都是你我從小疼到大的妹妹，想讓她風風光光地嫁人。”

“是，皇兄說得對。婉兒從小便乖巧懂事，也待我們兄弟二人好，是該給她一個盛大的典禮。”李奈何聽到是商議李清婉的婚事，瞬時也興奮起來。

“不如婉兒的婚事就交由你來操辦，交給你我放心?！崩铌深Ｗ呦屡_階，來到李奈何身邊，伸手搭在了李奈何的肩膀上。

“求之不得?！闭f完，李奈何開懷地笑了。

“婉兒都要嫁人了，你這個當兄長的是不是也該納個王妃了？找個管束管束你，別整日游手好閑，不務正業?！崩铌深ｍ樦駜旱幕槭?，提到了李奈何的婚事。

其實李晟睿是在試探李奈何，從小到大李奈何各方面并不比他差，只是因為出生問題導致李奈何不得寵，實際上李奈何的能力天地可見。

只是李奈何成年后就變得懶散，每天花天酒地，四處游歷，一點都不插手朝堂事宜，但這更讓李晟睿起了疑心。

李奈何楞了一下，接著哈哈大笑，“皇兄還真是操碎了心啊。臣弟只想當個閑散王爺，吃吃喝喝，游山玩水，自由一生?！?

“寡人見過陳丞相之女陳桑兒，該女子溫婉賢淑，端莊得體，是王妃的絕佳人選?！崩铌深２活櫪钅魏蔚姆磳Γ^續說道。

“臣弟已心有所屬，還請皇兄明鑒?！崩钅魏温牭嚼铌深Ｏ雽⑺嗽S配給他，立馬表態。

“是木將軍的義女落蕭蕭？”李晟睿其實前幾日已聽李清婉提起過，今日便是想確認一番。

“正是，臣弟于元宵節那日偶遇蕭蕭，對蕭蕭一見傾心?！崩钅魏我稽c也不含糊，直接承認。

李晟睿眼睛微瞇，殿堂里昏暗的光線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更無法猜透他在想什么。

過了好一會，李晟睿才緩緩地說：“寡人有點乏了，你回去先籌備婉兒的婚事吧。你的事等婉兒婚事過后再議?！?

“是，臣弟告退?！崩钅魏嗡闪艘豢跉猓蟊骋呀浻行┪?。

回到王府，李奈何就看到元彬揪著兩個披頭散發瑟瑟發抖的丫頭跪在廳堂處等他。

“就是她們兩個跑到別院亂嚼舌根的？”李奈何冷冷地瞧了一眼。

“是的，王爺。經過我的多番查證，府里只有這兩個丫頭的口徑對不上，且無證明人。剛才已經審訊過一番了，兩個人也都招認了?！痹螂p手叉腰，憤憤地說著。

“是何人指使？”李奈何坐了下來，拿起茶杯聞了聞，語氣里夾著怒氣。

“奴婢不知，奴婢該死，那姑娘蒙著臉，只是事成之后會給我們豐厚的錢財，但奴婢真的不知對方是誰？還請王爺開恩啊?！毖绢^一把頭重重地磕到地上，大哭著求饒。

“哼，不知好歹。來人，家法伺候，打個50大板后逐出京都。”李奈何向來待人溫和友善，對家里的下人們也從沒什么架子，倒讓這些下人們猖狂了。

只見兩個小廝進來，把剛才那個丫頭架著拖了出去，隨后便聽到一聲一聲挨板子的聲音和哭啼叫喊聲。

李奈何也不開口了，就坐在那冷著臉喝茶。

另外一個丫頭扛不住了，顫顫巍巍地說：“那日那個姑娘雖蒙著面，但奴婢認得，那是按安寧公主身邊的渙云姑娘?！?

李奈何手里茶杯一扔，在那個丫頭身邊碎成了渣。

“放肆，竟敢污蔑安寧公主，該當何罪！”李奈何沒想到這丫頭滿口胡言，真是氣極了。

“奴婢沒有撒謊，奴婢句句屬實。奴婢與渙云姑娘有過幾次照面談話，認得她的聲音，且那晚雖天色昏暗，但奴婢認得渙云姑娘的眼睛，那人確實是渙云姑娘?！毖绢^被李奈何嚇得不輕，渾身顫抖得更厲害。

李奈何嘴唇緊抿，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個丫頭看，想看她是否露出什么破綻，但似乎她說的確實是真話。

“來人，把她們倆趕出王府，逐出京都。”李奈何雙手握緊拳頭，撐著腿，心里閃過各種想法。

待把人清空后，李奈何單手撐著桌面，揉了揉太陽穴。今天這頭是有些疼，閑散王爺當慣了，處理些許事就有些煩躁。

元彬回到廳堂里，小心翼翼地問：“王爺，這事真的跟安寧公主有關？”

李奈何閉著眼睛，繼續揉著太陽穴，悠悠地開口：“婉兒天性善良，不至于做這種事情。但渙云自小跟著婉兒長大，護主之心人皆知，這是十有八九是她瞞著婉兒做的。你去把她給我找來，我親自來審問她?！?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元彬帶著渙云快速跨過門檻，來到廳堂。

渙云還沒站穩就忙不迭跪下，有些惶恐地說：“王爺，不知急匆匆召喚渙云所為何事？”

李奈何起身走到渙云跟前，垂眸打量著她，讓渙云不由地一顫。

“大膽奴才！”李奈何一腳把渙云踹倒。

渙云雙手撐地起來，滿臉恐慌，昔日溫和謙遜的王爺今日竟如此戾氣。

“你還不自己從實招來？”李奈何揚起下巴，瞪著渙云。

渙云自知事跡敗露，挺直腰背跪坐好，說：“是，就是我指使的。我看不得自己公主被欺負，就是想出口氣，氣氣那個狐媚的落蕭蕭。”

這時李奈何手掌又快又狠，扇的渙云嘴角出血。

他就是聽不得別人罵落蕭蕭，更何況只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下賤丫頭。

渙云倒也是硬氣，盡管被扇得臉頰紅腫，嘴角流血，卻還接著說：“她先是以義妹的身份勾引未來駙馬爺，后邊又勾引王爺您，這樣不知檢點的女子不是狐媚是什么！”

李奈何聞言，反手又是一巴掌扇過去，冷言道：“打二十大板再送回去。”

元彬雖覺得這么做有些不妥，但也不敢多言，此刻的王爺渾氣息冰冷，倒是嚇人得狠。

而在渙云回宮前，李奈何已經派人提前跟李清婉稟明一切。

李清婉心中亦是震驚與憤怒的，覺得渙云竟私自主張，沒有把她放在眼里。

但當渙云暈厥著被抬回李清婉的宮里時，李清婉在看到渙云的那一刻還是濕紅了眼眶，終究是不忍，畢竟這傻丫頭也只是想著為自己出出氣罷了。

所以趕緊命人將她安置好，請了大夫給她看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