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夏知非兩只手揪著被子，不知所措地僵著背脊。

“回來以后唯一想做的事，就是這樣抱著你。”沈非白在她耳邊說。

夏知非磕磕絆絆地說：“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他說：“在我心里，你永遠是孩子。”

夏知非看不見，但能感覺到他的聲音里帶著笑意。

可是，她的心卻瞬間涼透，緊張被難過代替，心里五味雜陳又虛無縹緲，像漏氣的皮球，把所有喜怒哀樂都流放干凈。

四年前沈非白選擇離開，遠不及溫柔擁抱說出這句話的殺傷力。

離開，總還會回來。

那時再絕望，夏知非還能從絕望的縫隙里扒出一點希望，掩埋在心里最深處。

再細的癢，經年也刻成傷。

“三哥，你為什么要回來啊。”夏知非難過的想哭。

“因為非常重要的人在這里。”

“哦。”反正不會是她，“三哥，你知道嗎？有些人很奇怪，不喜歡你還不放過你。”

“嗯，有些人更奇怪，喜歡你還放過你。”

夏知非：“……”

“放開，我要睡覺了。”

“不放。”

“放開。”

“不放。”

“三哥，我已經不是小姑娘了，你……放開我。”

“你說的對，三哥更不能放開。”

夏知非心里的火突然蹭蹭往上冒，推又推不開，怒了：“沈非白，混蛋啊你！”

然后，她就哭了。

不委屈是假的，不難過是假的，四年的淡忘是假的，再相遇的淡然自若也是假的……

夏知非緊緊揪著被子，臉深深埋在他的胸口，眼淚肆意，嘴里反復喊的，不過一聲三哥。

濡濕的衣服緊貼著胸口，滲過皮膚，在他從來平靜的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知非乖，不哭，是三哥錯了。”

他的聲音溫柔至極，像柔軟的羽毛，撓過夏知非的耳蝸。

他說：“我對你好，是因為喜歡你，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

夏知非哭著搖頭，不知是不信還是不聽。

沈非白嘆氣，大手揉過她腦袋，勾起她的下巴，強迫夏知非看他。

夏知非側開想退，沈非白索性捧住她的臉，接著便是鋪天蓋地的吻。

她的淚，又苦又澀，沈非白暗暗發誓，這輩子再不讓她掉一滴淚。

夏知非有些發顫，心里只有一個突兀的想法：今晚沒喝酒，她和三哥都沒喝酒。

沈非白停在她的溫軟上，直到夏知非快喘不上氣，才不舍地放開。

兩人的額頭互相抵著，沈非白說：“知非，對不起，三哥不該走的，這是三哥做過最后悔的決定。”

夏知非的聲音斷斷續續，“一輩子……很長……的，話不能……說滿。”

“嗯，所以不會再做任何讓自己后悔的事。”

“那……為什么從來不聯系我。”

哪怕發一個短信，也是好的。

沈非白指背安撫她的臉，歉然道：“對不起，知非，對不起。”

不是不想聯系，不是不想回來……

沈非白自嘲地想：原來他的心竟然這么硬……

“那……我真……不是妹妹嗎？”

“三哥不缺妹妹，目前缺個女朋友。”沈非白說，“怎么樣？委屈我們知非填補一下空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