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洗好碗，從冰箱里拿出水果，洗洗切切，“好啦，不要垂頭喪氣，有阿婆和你外公在，什么都不是問題。”

“阿婆，媽媽不在了以后，三哥對我很好。我知道都是因為爺爺沈姨他們叮囑他照顧我呢。”

夏知非低頭，手里剝著橘子，“我心里都記著他的好。但是，這種好跟我想要的是不一樣的。”

橘子剝好，夏知非抬頭，臉上的頹然已經不見，笑容明媚。

她把橘子遞給外婆，“我已經很滿足了，所以啊，這事您和外公都別管，別操心了好不好？”

外婆嘆了口氣，心疼地捏捏寶貝孫女的臉，“行啦，阿婆知道了，去給你三哥和外公送點水果吃。”

“好嘞。”

門外兩側掛著兩盞夏知非從跳蚤市場淘回來的古舊夜燈，顯然，這燈裝飾的用處比照明更大。

如果不是高掛夜空中的皎潔明月和路燈，此刻院子里大概一片昏天暗地。

想像了一下外公和三哥坐在魚池邊上摸黑閑聊的畫面……

夏知非沒忍住笑出聲。

外公聞聲回頭，“丫頭，站那兒傻笑什么呢？過來。”

“阿婆讓我給你們送點水果。”夏知非把果盤放在小桌上，拿起一片甜瓜遞給沈非白，“三哥，吃瓜，外公自己種的。”

“嘿，怎么不給你外公遞瓜？”外公不高興了，“要先孝敬長輩知道不？”

“外公別鬧，三哥也是長輩。”

沈非白：“……”

這話他怎么有點不愛聽？

“三哥，長輩不記小輩過，這瓜我有幫忙施肥……咳，那什么，就當我正式道歉了。”夏知非拉過他的手，把小香瓜放在他手上。

“你們慢慢聊，我去睡覺了，晚安。”

說完，夏知非一溜煙跑了。

外公：“這丫頭，跑這么快做什么。”

沈非白嘴角抽搐，他問：“外公，知非說的施肥……”

說起鋤地種菜，外公渾身都是勁兒，畢竟是他回曲水鎮之后最大的樂趣。

“用化肥，菜長得好看不好吃，用糞便當肥料種出的菜才是真正的有機蔬菜……”

外公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最后以“回去的時候，一定捎點瓜果蔬菜給沈老頭吃”結束。

沈非白：“……”

吃瓜分外香的外公見沈非白沒動，催促道：“看我做什么，吃啊，鐵定比外面買的都甜。”

沈非白咬了一口，果然……很甜。

雖然出生于豪門，沒有接觸過農業，但基本常識沈非白還是懂的。

之所以遲疑，一是因為夏知非那丫頭的表情實在太過于一言難盡；二是因為外公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詳細描述種植過程。

瓜正拿在手上，到底是讓人吃，還是不讓人吃？

沈非白三兩下把瓜吃干凈，“外公，我也去睡了，您早點休息，晚安。”

留下獨自啃瓜的外公：“……”

——

睡夢中，夏知非迷迷糊糊地，好像聽見落地窗推拉的聲音。

可是太困，又太懶……算了，陽臺下面就是小溪，有賊心也沒賊力。

翻了個身，繼續幽會周公。

一邊的柔軟床沿忽然塌陷下去——有人坐在她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