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人山
- 京都藝術生探案集
- 木極
- 2260字
- 2021-05-22 19:56:32
一杯會員福利的紅酒,滋潤連日緊張的喉嚨,慵懶的看著《黑客帝國》那懷舊的片頭,DOS時代的黑色熒幕,淡綠色字體,一列列出現(xiàn)又消失。
一個念頭閃過,我頓時緊張起來,紅酒撒到潔白的睡袍上。
莫非“—”和“--”代表的是二進制的機器語言?“—”代表1,“--”代表0?
也許這就讓一千多頁的信息有了意義,我的乖乖!
我立馬打電話叫來了馬遙,他是新坤集團保潔部的新員工,一年前剛從巴黎回來的時候,我親自面試的。BJ郵電大學本科畢業(yè),是個天才,剛剛過完17歲生日。在新坤,他的主管用五千行能解決的問題,他只需要三行半,多出來的半行還是一個機器語言簽名。
滿懷期待,我盯著小馬把一千多頁的短橫轉換成零和一。
“這些奇怪的圖片是什么,每隔一段代碼就出現(xiàn)一次?”
“這正是我想破解的問題。”
“那我只能忽略這些了?!?
轉換很快就完成了,輸入小馬自己開發(fā)的測試系統(tǒng),我已經(jīng)屏住呼吸,小馬則睡眼惺忪,不屑一顧,天才大抵都是如此。
“老大,這啥也不是啊,至少不是什么算法,也許有它自己的邏輯,也許那些略去的字符是一種加密手段?!?
小馬抿了一口咖啡,拍了一下我的大腿:“老大,你喜歡音樂嗎?”
“靠,你小子都還沒成年,黑眼圈還這么大,別惦記那個了。”
小馬的眼睛骨碌一轉,瞪了我一眼:“我是說真音樂!你聽!“
一千多頁的信息,被小馬用自己開發(fā)的小程序,強行轉換為音符,連入房間的藍牙音箱上,發(fā)出的是鏗鏘的旋律,雄渾又悲壯,威武又委婉。
我仿佛代入了金戈鐵馬、吹角聯(lián)營的場景,小馬也困意全無,完全陶醉在旋律之中......
醒來,頭有些疼,視線模糊,自己睡在沙發(fā)上,渾身酸痛的爬起來,小馬躺在地上靠著床尾,頭歪向肩膀。
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五個小時,我試圖把小馬搬到床上,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沒了呼吸。我心中慌了。
莫非這旋律可奪人性命?
法醫(yī)的鑒定證明我是多慮了,小馬是熬夜太多,心源性猝死。
惋惜過后,我繼續(xù)面對陷于僵局的調查,又回到原點,要破解這一千多頁的代碼,必須先破解這個神秘的字。
我拉上所有的窗簾,在漆黑之中,把那音樂聽了一遍又一遍。為什么當時我會睡著呢,我當時并不困,為什么現(xiàn)在聽了又不會睡著呢,真是詭異。
“呼隆隆~呼隆隆~”一陣陣悶響,從地下傳來。
叮鈴鈴、叮鈴鈴,我立馬打開燈,是吊燈在晃,我一陣陣頭暈,聽到門外大喊:“地震了!快往外跑!”
帶上電腦,我撒腿就跑,從13樓爬下來的時候,我渾身都濕透了。男女老少們都被集中在學校操場,體育館,市民廣場這些空曠的地方。
大量的應急帳篷很快到位,像我這樣單身一人的,還有不少,被隨機組合在一起,一個帳篷有三個人。
我不喜歡和別人打交道,對同帳篷的兩位毫無興趣,自己在角落里佯裝睡覺,只聽著另外兩位已經(jīng)攀談起來。
“那會可真嚇死我了,5.9級地震就這么厲害了!你說還會不會有余震?”這位是老陜口音,洪亮清脆。
“肯定有,地震都有余震?!蔽髂峡谝?,配備沙啞。
“大哥,你也是一個人在銀川?”
安靜了一分鐘左右,聽到男人嗚咽的聲音,不是嚎啕大哭,是悶悶的,更加絕望。
“不好意思,我這是不是說錯話了?!?
幾分鐘后,哽咽聲才停止:“都走了,空調外機震掉了,老婆抱著孩子。你說怎么就這么巧?!”
“老天爺啊,你真是個混蛋,有種砸我啊!砸我??!”聲音雖然嘶啞,但很大。
話音未落,余震來襲......
“哈哈哈,還真來,來啊,來??!”
“沒東西砸你,這是在操場的空地。”說完我才意識到,似乎有些語出傷人了,抓緊又補了一句:“去了的,一路走好,留下的,好好活著!”
“就是就是,這位兄弟說的對,大哥您得好好活,這才對得起他們啊!”
志愿者們送來了餅干、午餐肉和八寶粥,我們三個吃了一半,各自睡去了。
“快起來!出事了!”
我被搖醒了,是那位老陜。
原來,這操場上,幾乎每個帳篷里都有一個人不見了,也就是說,大約有三分之一的人消失了。
很快網(wǎng)上就有了消息,不光是這個操場,全程的集中避難所,都有人神秘消失,大約三分之一。
其實不光是人,桌上的我那盒午餐肉也不見了。
出了這么駭人聽聞的事情,不顧余震的危險,全國的刑偵專家?guī)缀觚R聚銀川。
監(jiān)控記錄看不到任何異常,人就憑空消失了,真是奇哉怪也。
在帳篷里,在操場上,都發(fā)現(xiàn)了一些痕跡,有點像黏液干結了,非常稀薄,不仔細看是無法察覺的,出現(xiàn)的形狀,厚度,結晶方式,沒有規(guī)律。經(jīng)過化驗,成分都是硅氧化物。調查還在繼續(xù)......
又到了晚上,雖說每個避難所都配備了執(zhí)勤的警衛(wèi),但帳篷里的人都硬撐著不睡,生怕一睡下去就再也醒不過來,或者醒來之后身處不可說之地。
我也不例外,驅動我的除了恐懼,還有好奇:“這一切會不會會不會和那個秘密考古發(fā)現(xiàn)有關,會不會和那段神秘音樂有關呢?”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作死,心里想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我干脆又放了一遍音樂。
但這一夜,安詳?shù)氖裁炊紱]有發(fā)生。
新坤集團安保部派了三個保鏢,要把我接出災區(qū)。我拉著他們又到了秘密挖掘現(xiàn)場。
這里已經(jīng)完全塌陷了,我蹲在大坑的沿兒上,讓一個保鏢放出無人機,下到大坑里去探測。
墓室已經(jīng)不知所終,也許是因為地震,隨著塌陷沉到了地下。
保鏢把無人機收回來,另一個保鏢拿出一包香煙,三個人抽起煙來,我拿出發(fā)的半盒午餐肉,吃了起來。
誒,午餐肉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自己變少了。
“我靠,你們幾個快來看??!”
但幾個人都沒有回應,我抬頭一看:他們三個像是三個雕塑,紋絲不動,固定著抽煙的姿勢,臉漲的通紅,煙灰都有一大截了,卻沒有掉下去。
我正要伸過手去,三個人一齊平移到大坑中央,懸空著,移動的實在太平穩(wěn)了。那煙灰始終沒斷。但三個人的臉已經(jīng)由通紅變得面無血色,只是眼珠子充滿血絲,像是要崩裂出來,瞳孔卻已經(jīng)散了。
忽然,伴隨著一陣劇烈的耳鳴,我看到三個人噌的一下掉入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