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時刻不忘記關照真正的主子，小聲搭話：

“不會吧？太子身居深宮，身邊伺候的人多，精細著呢，沒那么容易染上外頭的瘟疫。可能只是派人過來求藥吧？他可是儲君，天下百姓將來都是他的子民。”

顧菟不置可否，略帶失望地點點頭。

“是嗎，還以為能見到太子呢。看看人家，在東宮當個駕馬車的都比尋常人家威風，想必月錢很豐厚吧？吃的也好。”

阿貴眼神微動，掃過紅纓眼底倏地燃起的一絲火熱，大概猜到了小主人的意思。

不管她是想要考察新來的小丫頭的真實人品，還是別有深意，他都只管配合就是。

“那可不。”

阿貴聲音帶著點不知道哪個地方的口音，不難懂。

“老話說，宰相門房七品官，這可是給太子駕馬車的。太子那是誰，將來的皇上！天子！能給他駕馬車的，都得是信得過的心腹，有品級的，跟當官的一樣月月領俸祿！”

說著他又咬一大口肉餅，嘿嘿笑著打趣顧菟。

“知道太子身邊伺候的丫頭什么待遇嗎？說錯了，那得叫宮女，一樣有品級的，跟普通人家的丫頭可不一樣。”

“那都是皇上特意挑選來送去太子身邊伺候的，隨便哪個入了太子的眼，可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等太子登基當皇上，少說也能撈個妃子當當。”

“要是再生下個小皇子小公主的，母憑子貴的，那可真不得了了，嘖嘖。可惜你們沒這個福氣。”

阿福不樂意聽他這話，怕主子聽了不開心，掃了顧菟一眼，急著反駁。

“你說得不對。能伺候太子當然很好，但也不一定非得進宮當宮女才行。戲文里都唱過的，那個采桑女，不就因為長得漂亮，被外出游玩的太子相中，給帶回宮中結成連理了嗎？”

顧菟贊許地看了助攻的小廝一眼，余光掃過旁邊意動的紅纓，也跟著添把火。

“那個戲我也看了。太子英明，看重的是采桑女的忠心，不是好色。采桑女救下了受傷的太子，精心照顧他，太子感念她的深情厚意，這才迎娶她入東宮的。”

“太子什么美人兒沒見過啊？他看中的是采桑女的真心。采桑女起先不知道他的身份，拿他當普通公子對待；后來知道他是太子了，也沒諂媚討好，還管他叫相公，就像是民間普通恩愛夫妻一樣。”

“太子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真心相待的人。采桑女看中的是他這個人，而不是他太子這個身份，這才是最難得的。”

“太子同樣如此，他看中的是采桑女的真心，而不是她的容貌。美人總會老去，看久了也就那樣兒，還不是一個鼻子兩只眼睛？”

顧菟輕笑，天真而認真。

“而且我覺得吧，戲里頭采桑女好看，不過是旦角兒扮相好，她本人未必真有多美貌，否則早被那些欺男霸女的地痞流氓給欺負去了。紅纓你說對吧？”

“啊，對，太子當然不會有錯。”

紅纓木著一張不好看的臉，受驚似的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