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簡純上了樓,林路知把手里的藥喝完了,胃里一陣暖意。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了婚,他是父親養大的,可自從父親再娶之后,他便很少回家了。也很少得到家人的關心。
林路知上了樓,正碰上慕沉和墨尚站在房間門口等他。見他上來,墨尚一把將他拉進自己房里,季空離也在。
“怎么了?隊長沒罰你吧。”墨尚問。林路知搖了搖頭,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沒有。”他說。
墨尚看著他有些低落,摸了摸他的腦袋“那你怎么還愁眉苦臉的?”
林路知垂眸回答道“就是想到了一些之前的事情。辜負了隊長的期望有些愧疚罷了。我先回房間了。”
“嗯,好好休息。”季空離看著他,出聲安慰道。林路知回了房間,慕沉本來想問的,感覺有些不合時宜,只好道“我也先回房間了。”
兩人點了點頭,慕沉走了。季空離看著墨尚,墨尚看著季空離,聳了聳肩。
“我也先回房間了。”季空離站起身,對他補充道“別睡太晚。明天得早起。”
“好。”墨尚點了下頭。
寧天一快凌晨的時候回來發現太陽上的燈還亮著,他關上門,從外面的樓梯走上二樓。
沐簡純正站在欄桿邊,聽到樓梯口的門響,開了有關上的聲音,她看了過去。
“回來了。”
“嗯。”寧天一點了下頭,走到她旁邊“怎么還沒睡?”
沐簡純似乎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香味,不是很濃烈,但依舊可以細聞出來。
“睡不著。你喝酒了?”
寧天一聞了聞自己的衣領,難怪沐簡純會這么問,開口道“嗯,陪朋友喝了點。”
沐簡純笑了,開口道“我還以為你不喝酒呢。”寧天一也笑了,抬頭看著遠處的夜空,他的目光之中在夜色下顯得格外深邃。
“以前不喝。后來喝習慣了。再后來就慢慢的戒掉了。現在偶爾喝。”他幽幽的回答。但沐簡純聽得出,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傷感和哀愁。或許是回憶起了什么不好的事,但她始終沒有再問,沒有再問他以前到底經歷了什么,為什么退賽,比起現在他過得平安快樂。沐簡純覺得這樣就好了。以前的他,或許對于沐簡純來說是有遺憾的,但終究是不怎么重要的了。
“對了,明天我帶知知去醫院檢查一下,你帶著他們幾個訓練。”沐簡純道。
寧天一點了下頭,頓了一下問道“林路知?他怎么了?”
“今天背著我吃垃圾食品。我擔心他的胃病會再復發,想著還是去一趟醫院比較好。”沐簡純說著。
“這群孩子真不讓人省心。”寧天一道。看向沐簡純說“明天有我呢,放心。”
“嗯。”沐簡純點了點頭。抬眸看向夜空之中的月光,皓月當空,星辰璀璨。轉眼之間春天都快過去了,這一年又過去了一小半。
隨即,她的耳邊傳來寧天一的聲音“這么多年,帶著他們你很辛苦吧?”
沐簡純聽他這么說,抿唇一笑,搖了搖頭,開口回答“其實他們也不是很頑皮。很懂事的。習慣之后也不怎么辛苦。”
“嗯?”寧天一有些好奇,有意聽她講后面的事情。沐簡純看了他一眼,隨即解釋道“艾媛呢,一直都是大姐姐的樣子,最喜歡逗知知了。墨尚和季空離更是不用我/操心。而知知呢,剛來的時候,你不知道,跟現在的慕沉差不多,悶悶的不愛說話。但他有時候在沒人的地方,老偷偷的哭。我當時都不知道什么情況,后來找我爸查了一下,才清楚他的家庭背景。有時候真的很不明白,為什么這么懂事的孩子,大人能輕易就放棄了。”
寧天一聽著,他第一次聽林路知的個人情況,對于了解隊員來說,他之前只是覺得沐簡純知道就行了,自己了解個大概也就好。
“每個人都不想成為別人的累贅,也不想要一個累贅。有時候大人,就是這個樣子的。”寧天一開口道。
沐簡純想了一下,寧天一說的也不無道理,但她覺得林路知在她這里,并不是累贅,是一個珍藏品。
“你知道我大哥嗎?”頃刻,寧天一忽然轉過頭,問向沐簡純。這個她自然知道,沐簡純點了點頭,有些遲疑地回答他“寧天羽?”
“嗯。”寧天一簡短地應了一聲,話語頓了一下才道“在我父親眼里,他就是個累贅和犧牲品。”
沐簡純轉頭眼神與他對視,眼中除了困惑還有一絲震驚。當年他的事跡,寧家是怎么落沒的。她拜托沐陽可沒少打聽關于寧天一的事。可只知道寧天羽是意外車禍去世的。寧天一退賽之后,過了不久,寧岳入獄。法院判定他是出賣自己朋友和兒子的殺人兇手。并處以死刑。可這其中的種種,她再想要了解,已經不能夠了。
“為什么?”她不確定地問。
“因為我大哥不是寧家真正的孩子。他是領養的。”寧天一解釋道,聲音頓了一下又說“后來大哥喜歡一個人,那個人正是寧岳當時朋友的女兒,正在調查父親的死因。我父親自然不能讓他們查出什么,在我哥的車上動了些手腳,最后我哥死了,別人無恙。害人害己。”
“所以…你爸爸他親手殺了自己的養子?”沐簡純有些不敢相信,虎毒還不食子呢,怎么可以這么狠心呢。
“嗯。”寧天一輕聲道,沐簡純聽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喑啞,,卻沒有要打斷他的意思。他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當時知道的時候,即悲憤又難以接受。我哥對他唯命是從,為什么他可以這么不管不顧的下手。后來我退隊,專心調查我哥的死因,以及親自送寧岳入獄。”
沐簡純目光凝滯了一下,但神情還算淡定只是心里暗暗道,原來網上說的都是真的。寧天一真的是親自送寧岳入獄的人。為的,就是給寧天羽報仇。
“你很愛你大哥吧。”沐簡純道。雖不是問句,但這句話說得很溫柔。
寧天一點了點頭“嗯,除了我母親。他是對我最好的人。富家子弟的孩子,除了孤獨和家族的桎梏,沒有自由。但我哥總是陪著我,他對我說的最多的就是,天一開心,我就開心。我自由他就自由。”
沐簡純聽著,這樣的兄弟情,在沒有血緣關系的情況下,對于很多人都是羨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