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會兒有學生從這路過的話一定會很吃驚,因為學校的教導主任竟然和學生一起蹲在樹下抽煙。
半晌,陳澤起身將煙頭扔在地上踩了踩。準備離開。
“等一下。”劉權(quán)叫住了他,“好不容易碰到了同行,你就不想知道點什么?”
在學校里,他這個教導主任的身份肯定要比陳澤學生的身份要便利,知道的信息自然也就更多。
可從開始到現(xiàn)在,僅僅只是陳澤揭露了兩人的身份,然后就再沒說過一句話。
你等著對方問問題,可他就是不問,這種憋了一肚子話的感覺讓劉權(quán)很難受。
“如果你想說的話,我問不問你都會說,這么半天不說話,我還以為你不想說。”
陳澤淡淡的回應著,注意力卻在四處打量。
能在這碰上劇組的演員絕對是湊巧,他總不會是提前知道自己會來這里,所以跑到這來求偶遇。
那么解釋就只有一個。
目光放在樹下造型奇特的貓頭鷹雕像上,陳澤在等著劉權(quán)來驗證自己的猜測。
“你是我進入這里后遇到的唯一一個演員,如果可以,我想跟你合作。”
劉權(quán)沒急著開口,而是向陳澤遞出了橄欖枝。
“那算了,你別說了。”
陳澤始終在心里銘記著劇組的演員不能信這句話,哪怕是胖子在這,陳澤也不會傻呵呵的像兩人最初認識的時候那樣完全去信任他。
很顯然劉權(quán)并沒預料到陳澤會拒絕自己的提議,不過他沒打算放棄,而是重新思索了一下。
“不如這樣,我把我知道關(guān)于這個學校的所有信息先告訴你,聽完你再決定,怎么樣?”
“吃了沒?去食堂,邊吃邊說。”
陳澤這次沒拒絕,算是默認了他的話,倆人朝著食堂走去。
上午的課程結(jié)束,正是吃飯的時間,不過有教導主任打頭,學生們紛紛表示出應有的尊重,在教導主任插隊的時候都假裝看不見,陳澤很不要臉的搶在劉權(quán)前面,插了教導主任的對,后面還有學生大呼牛掰。
“要哪個菜?”
打飯的胖師傅很不耐煩,手里拿個大勺頭都沒抬,看到這人是誰之后,陳澤敲了敲玻璃窗。
“來份兒鴨血,不要飯。”
聽到陳澤的聲音,打飯師傅噌的一下抬起頭,露出他那張肥臉,果然是胖子。
“媽的狗導演,給老子安排了個食堂大叔的角色,氣死我了。”
胖子有些惱怒,從他被傳送進來開始,前前后后干了兩個多小時的活,剛洗完菜又被派來給學生打飯,也難怪他氣急敗壞。
接過胖子遞過來的一大碗鴨血,陳澤指了指身后的劉權(quán),又指了指角落的一個位置,胖子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食堂里的學生走的差不多了,胖子這才騰出手來,端著一大盤剩菜坐了下來。
終于輪到他吃飯了,雖然是剩的,但吃起來很香,有一種鄉(xiāng)下喂豬的既視感。
“你現(xiàn)在可以說了。”
陳澤又遞給劉權(quán)一根煙,剛才為了等胖子,他沒讓劉權(quán)說,因為他懶得再給胖子重復一遍。
“好。”劉權(quán)看了看胖子,雖然他沒聽到之前胖子暴露身份的話,但既然能被允許坐在這里,說明他也是演員,而且看起來陳澤和他認識,想到這,劉權(quán)心里踏實了不少。
“我一進入電影世界后,就不停的在查閱關(guān)于這所學校的資料,然后我發(fā)現(xiàn),導演給咱們的劇本似乎不太對。”
劉權(quán)的表情很凝重,胖子盡量不發(fā)出拒絕的噪音,認真的聽他往下講。
“劇本里面說學校里接連死去了兩名學生,可是我身為教導主任,竟然沒找到任何資料記錄近期學校有事故發(fā)生。
而且你們發(fā)現(xiàn)沒有,就連學校里的學生也都很正常,按理說如果有學生死去,其他學生都會受到影響才對。”
劉權(quán)說完,陳澤皺起了眉頭。
他說的沒錯,這一點陳澤早就發(fā)現(xiàn)了,校園里的人很多,大白天都能在小樹林里看到一些情侶在偷摸做著什么。
這樣的氣氛不對,不符合這部電影的拍攝背景。
電影名字叫《恐怖再臨》,可陳澤怎么看都像是在拍《那些年我們追過的女孩》或者是《致青春》系列。
“會不會這部電影的主線劇情就是讓咱們保護那兩個學生,不讓他們被害并且找出真相?”陳澤想了想道。
此話一出,劉權(quán)沒說話,胖子反倒笑了。
“陳大醫(yī)生呦,你還是經(jīng)驗太少。
咱們導演可沒有那么好心讓演員去做這么無聊的主線劇情,別說死兩個電影世界里的NPC,就算有人把全學校的學生殺了,女生全部拉出來奸尸,導演都會覺得這樣的劇情太俗套。”
“確實如此,導演有他的審美,這種垃圾劇情好幾年前就爛大街了。”劉權(quán)跟胖子的看法差不多,緊接著他繼續(xù)說道,“不過在我的仔細查找下,終于讓我找出了點線索。”
“一定是樹下的那個雕像有問題對不對!”
瞳孔猛縮,陳澤忽然看到在食堂的窗臺上也擺著一尊同樣造型的雕像。
“雕像?”劉權(quán)順著陳澤的目光看過去,搖了搖頭,“不不不,那僅僅只是個很普通的雕像,這里隨處可見。”
“那上面雕刻的是福鳥神,是學校所在鎮(zhèn)子上人們的信仰。
說在幾百年前,鎮(zhèn)子上有個遠近聞名的老石匠,他在午睡時夢見了一個鳥頭人身的神靈,醒來后鎮(zhèn)子里天降奇石。
老石匠覺得這是神靈的預示便用這塊石頭雕刻成了夢中神靈的模樣。
后來消息傳出去,大家都來膜拜,一傳十十傳百,都說跟這個雕像祈禱就會靈驗,所以大家叫他福鳥神。
一直到幾百年后,有幾個當?shù)赝獬龌貋淼那嗄暾f這是邪物,就帶人把雕像給推倒了。
這種行為好像惹怒了神靈,引來一場瘟疫,死了半個鎮(zhèn)子的人。
后來鎮(zhèn)上的人感到害怕,就把觸犯神靈的幾個人給燒了祭天,又建造了很多福鳥神的廟宇和雕像,神奇的是不到半年的時間瘟疫就自動消失了。
從那以后家里戶戶都祭拜福鳥神,學校里很是有很多這樣的雕像。”
原來是自己想多了,陳澤“哦”了一聲,這種神話傳說在現(xiàn)實中多的是。
比如有些人家墻上貼的送子觀音,丈夫不給力,再怎么拜也無濟于事,隔壁老王才是真正的送子小能手。
封建迷信罷了,不足為奇。
“我之所以到那去,是因為我發(fā)現(xiàn)在十八年前,曾經(jīng)有一個女生吊死在咱倆相遇的那顆樹下。”
劉權(quán)說話的聲音故意壓的很低,極力想要營造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氛。
“她死的時候身穿紅色長裙。
還有一個很好聽的稱呼。
叫,紅衣…學姐!”
胖子很不配合的喝了扒了一大口飯,含糊不清的問了一句。
“打斷一下。
請問,你說的這個紅衣學姐。
她漂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