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仁旦正在吃早飯,魏鐘顯便邁著太監(jiān)步跑到蕭仁旦身邊:“王爺,宿國公家的程姑娘求見王爺。”
蕭仁旦咬了一口包子問:“宿國公?程耀京?”
魏鐘顯躬身道:“正是程耀京。”
“他家姑娘跑我王府來做什么?”蕭仁旦喝了口粥,把包子順下去問到。
“奴婢問了,可她不告訴奴婢,奴婢也沒辦法,只好來通傳給王爺。”魏鐘顯躬身說。
蕭仁旦拿起裝著包子的籠屜塞到魏鐘顯手里,又把桌上的粥端到自己手上說:“拿好了,隨本王去會會這位程家小姐。”
蕭仁旦一邊喝粥一邊吃包子,帶著魏鐘顯到了王府的正殿。
蕭仁旦走進正殿,眼睛余光瞧見一人從椅子站起了身向自己行禮。
“程褚雪拜見泰王殿下,泰王殿下千歲。”行禮的人用清脆的女聲說到。
蕭仁旦點點頭,并未打量行禮之人,而是“呼嚕嚕”喝完了最后一口粥,把碗塞到魏鐘顯手里說:“程姑娘請坐。”
“謝殿下賜座。”行禮之人謝了一句便坐在了椅子上。
蕭仁旦接過魏鐘顯遞過的手帕擦了擦嘴,才打量起這位程褚雪程姑娘來。
只見這程褚雪生得一雙濃黑劍眉,五官周正,穿著一身胡服,腳邊還立著一柄橫刀,若非她的朱唇巧鼻間帶著幾分女兒家的媚態(tài),蕭仁旦差點把他當做了程褚陌。
蕭仁旦暗暗笑了笑,張口問道:“不知程姑娘來我這王府上做什么?莫非是聽聞本王貌比潘安,因此特意來王府瞧上一瞧看看真假?”
程褚陌聽了蕭仁旦的玩笑話一時語竭,思索了一下才說道:“泰王殿下的樣貌在整個大涼自然是數一數二的,不過我來卻不是為了泰王殿下的樣貌,而是為了我哥哥程褚陌跟殿下簽的契約。”
蕭仁旦點點頭:“噢,原來是這樣啊,不知程姑娘說的契約是哪份?”
“自是我哥哥在泰王殿下這里賒分子的契約。”程褚陌答到。
“噢?那不知那份契約有何不妥之處?”蕭仁旦摸摸鼻子問。
“我想替我哥哥解除這份契約。”程褚陌從袖子里掏出一份折好的契約說到。
蕭仁旦一聽不樂意了,小爺堂堂親王和你哥哥立的契約,你一個丫頭片子跑來說解就解?
小爺給你把這份契約解了,小爺空手套白狼的計劃豈不是要出意外?
“程姑娘,暫且拋開本王親王的身份不說,就單從生意角度講。你哥哥與本王立的這份契約,你哥哥可是在上面簽了大名按了手印的,現(xiàn)在你一無你哥哥印鑒,二無你哥哥本人在場,本王怎么可能與你解除這份契約呢?”蕭仁旦皺著眉頭說。
程褚雪打開折著的契約對蕭仁旦說:“可殿下這份契約中并未寫明這利息到底是幾分,若是殿下定的利息就是每年的紅利收入,甚至超過每年紅利,豈不是坑騙我哥哥錢財?”
蕭仁旦聽了這話只想笑,我堂堂親王,會在這么明顯的地方做手腳?是你哥哥彪還是我傻?
小爺要是坑你們,直接做一套假賬它不好嗎?非要用這種漏洞百出的法子?
“程姑娘,你哥哥明知道有你說的這種可能,卻偏偏還是與本王簽了這份契約,你哥哥自然有他的目的和思量,你越俎代庖替你哥哥張羅契約的事,是不是不妥啊?”蕭仁旦盯著程褚雪說到。
程褚雪一聽這話來勁了,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嚷道:“你憑什么不解除契約,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坑我家錢財!你個騙子!”
蕭仁旦被程褚雪這一番表現(xiàn)氣笑了:“程姑娘,你哥哥簽這份契約自有他的思慮,你不妨回去問問你哥哥再說。”
程褚雪“啪”一下抄起腳邊的橫刀來握在手中:“你個騙子,你今天必須把契約解了!不然跟你沒完!”
魏鐘顯一見程褚雪提刀,忙一個箭步竄到蕭仁旦身前擋住蕭仁旦,手里揮著剛剛蕭仁旦塞給他的籠屜喝道:“大膽!行刺親王形同謀逆!還不放下刀!”
蕭仁旦見程褚雪拔刀,心一橫也來了邪氣,小爺客客氣氣地跟你說話,你還來了勁了是吧?
蕭仁旦一把拔開魏鐘顯,“噔噔噔”從座位上跑到程褚雪面前,伸手一推程褚雪肩膀,瞪著眼睛伸著脖子對程褚雪嚷道:“來啊!朝這劈!形同謀逆!誅你全家老小加九族!來啊!”
程褚雪被蕭仁旦一把推了個趔趄差點摔倒,又見到眼前的蕭仁旦紅著眼睛呲著牙,跟亡命之徒一樣,心中頓時害怕起來,忙退后了幾步和蕭仁旦拉開距離。
俗話說的好,橫的怕愣的,愣的怕彪的,彪的怕不要臉的,不要臉的怕不要命的。
蕭仁旦這一通操作完美解釋了什么叫不要命,自然鎮(zhèn)住了程褚雪這個耍橫的小丫頭片子。
蕭仁旦見這招有效,趁熱打鐵幾個大踏步走到程褚雪身邊,一伸手就要奪程褚雪的刀。
可程褚雪隨了程耀京那個老貨,自小氣力就異于常人,所以程褚雪手上一使勁,居然和高她一個頭的蕭仁旦僵持到了一起。
蕭仁旦抓著刀鞘尾,程褚雪抓著刀鞘頭,各自咬牙切齒地拔起河來。
“你放開我的刀,我不解契約了,我要回家。”程褚雪畢竟年歲比蕭仁旦小,養(yǎng)尊處優(yōu)未經過社會的毒打,哪見過蕭仁旦這流氓陣勢,立時嚇出了哭腔。
蕭仁旦咬著牙惡狠狠地說:“想走?跟老子耍完橫還想囫圇個出去?今天不見點血你甭想走!”
程褚雪聽了這話,是真真切切被嚇到了,頓時眼淚就在眼眶里轉起花來。
蕭仁旦見程褚雪暫時分了心,手上一用寸勁,從程褚雪手里把刀扽到手中,一轉身“嗖”一下就扔到了正殿門外。
“趕緊給老子消失,小丫頭片子跟誰倆呢!”蕭仁旦指著門外對程褚雪叫到。
程褚雪“哇”一聲哭了出來,抹著眼淚繞了老大一個圈避開蕭仁旦,從墻根摸到正殿門口,哭哭戚戚地撿了刀跑遠了。
蕭仁旦見程褚雪跑沒了影,深深地呼了口氣,抹了把頭上的冷汗對魏鐘顯說道:“以后再有這種情況你攔著我點,萬一那個女彪子真拔刀砍小爺,小爺豈不是沒了個屁的了!”
魏鐘顯忙躬身道:“王爺教訓地是,奴婢記住了。”
蕭仁旦皺著眉頭拍拍魏鐘顯的胸口:“你走點心行不行!剛剛那女彪子拔刀的時候,你不趕緊叫人收拾她,往我身前擋什么,不要命了!她要是真砍,你拿著個破籠屜能攔住她?”
“只要能護王爺周全,奴婢丟了性命也再所不惜。”魏鐘顯躬身行禮說到。
“活著比什么都強!別一天到晚死死死的,不管誰的命都一樣金貴!你才二十三歲,大把的日子等著你過呢!”蕭仁旦抬腳輕輕踹了一腳魏鐘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