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興六年三月末,曹州府。
故事發生在陳宇容、佘姬、王麗君、小桑果離開曹州前往濮州的時候。
最近,夏陽有點心神不寧。甚至當她發現小桑果偷偷跟著宇容離開,她也沒有太激動。
原因當然是穆子烜。他與羅梅糾纏在一起的畫面一直在她腦海里出現,刺激著她。雖然事后,子烜跟她解釋過,但她總是無法釋懷。碰見子烜和羅梅的時候,也讓她感到尷尬得想躲起來。
早上,夏陽離開官府前往軍營辦事。路上,她碰到了子烜。她馬上躲了起來,并窺探。
嗯,太好了,子烜沒有發現我。不過,我為什么要躲起來呢?就算見面了,也沒什么啊。唉唉唉,說起來,我已經有三天沒有跟他說過話了。也不是說我故意避開他,只是最近大家都很忙。那我現在是不是應該上前搭話呢?
在她糾結的時候,子烜就快要從她的視野里消失了。她只好偷偷跟上。不知不覺地,她已經跟著子烜穿過一條街了。
啊,我為什么要像個刺客那樣在后面跟著呢?真是個笨蛋啊。好,不能慫,過去跟他說話!
但接下來的畫面讓她馬上打消這個念頭。
羅梅出現了。她不是有意與子烜見面,只是偶然碰到。
見到對方,他們兩個也很吃驚。羅梅率先開口打招呼,子烜隨后也開口了。但之后,他們就默默地站著,都別開視線,不敢對視。像極了吵架沒多久,互相都在尷尬的情侶。
這是什么情況?!他們在干什么?
粗魯如夏陽也察覺到他們之間曖昧的氣氛。
沉默了片刻后,子烜率先開口,但羅梅馬上打住。
“我要去練兵了,告辭。”
“哦哦,好的。”
羅梅逃跑似的離開。子烜站在原地,默默看著她的身影從街角消失。而躲在附近的夏陽已經怒火中燒了。
啊!那個禽獸在干什么?可惡,等我過去教訓你一下!
夏陽生氣的理由,她自己也不清楚,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沖過去,連招呼都不打,直接一腳踹向子烜的屁股。
“啊,誰?呃,原來是你,小陽奴。你干什么啊?”子烜吃驚地說道。
“你這個禽獸,剛剛居然在調戲女兒家。不可原諒!”
夏陽又踹了一腳。
“等等,等等,我沒有調戲,只是正常的打招呼。你誤會我了!”
“我沒有誤會!”
夏陽踹出第三腳,但這次,子烜抓住了她的腳。
“喂,你不要耍脾氣。雖然我們是同伴,但我不會容忍你的無理取鬧。”子烜加重語氣,不爽地說道。
夏陽沒有被他震住,把腳抽了回來。
“再說,你生氣什么?你不是我親人,也不是我的女人。即使我真的調戲別的女人,你也沒立場生氣。”
夏陽愣住了。“不是我的女人”這句話深深地刺激到她。過去的畫面慢慢浮上腦海。
她躺在病床上,子烜坐在床邊······
那我也是有容身之所的嗎······
容身之所呢。不知道,反正我也沒有。我們一起去找吧······
······
夏陽赤身裸體,身上僅披著一件衣服,臉紅得像個小蘋果,子烜就坐在旁邊······
對了,夏陽,小陽奴是······
那是我的乳名。你可以,可以······
嗯,那我就叫你小陽奴吧······
······
夏陽把頭低下,沉默了起來。
“你怎么了?”
子烜開始擔心自己是不是把話說重了。
“跟我來。”
不等子烜反應,她就抓住子烜的手,把他拉到無人的小巷。
“怎么了?”
夏陽沒有回答,而是把他按在墻上壁咚。夏陽身高一米六五,子烜身高一米八四,身高差接近二十厘米。所以,夏陽壁咚時,胸脯幾乎貼到他胸膛,而且要仰視,但氣勢卻沒有受到影響。
子烜嚇了一跳,不敢出聲。
夏陽望著他的雙眼,鄭重地說道:“做我的男人吧。”
“哈?”
子烜一時無法理解此話的意思。
“我說,做我的男人!”
夏陽加強了語氣,同時臉頰也染上了緋紅。
“你是認真的嗎?”
子烜總算反應了過來。
“認真的!你要認真答復我,馬上!”
“好吧,我會認真答復你的。”子烜做了個深呼吸,“我的家人都被殺了,在完成復仇之前,我是不會找女人的。”
這不是托辭,從他的眼神就能判斷出來。
“這樣啊。”夏陽把手抽了回來,“我不會強迫你的。”
“抱歉啊。”
本以為事情會這樣結束,但夏陽突然雙手抓住他的臉,一邊把他的頭往下拉,一邊踮起腳尖,閉上眼睛。她把嘴巴湊過去,一口咬住子烜的下唇。子烜大吃一驚,身體僵住了。
嘴唇被牙齒咬破,流出一絲血。雙方的舌頭都感受到了鮮血的溫度和味道。
這個彪悍的吻沒有持續太久,夏陽便把牙齒松開。
“這是······”
“不要想太多,我說了不會強迫你的。我剛剛做的事沒有特殊的含義,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哦,哦哦······”
子烜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你說了在完成復仇之前,不會找女人。所以,如果你打破這個約定的話,我就弄死你!”
“哈?”
沒有理會錯愕的子烜,夏陽轉身離開了。
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子烜才緩過來。他撫摸破皮的嘴唇。上面的傷口仿佛是夏陽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記,標明他是她的獵物。
“狐貍真可怕。”子烜不禁感慨道。
第二天,子烜在官府的書房里辦公。
突然,響起敲門聲,夏陽抱著賬目進來了。一看到她,子烜把心提起來,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
“子烜,這是我們手上擁有的錢幣、糧食、銅鐵的總數。我已經核對好了,你看一看。”
夏陽表情平靜自然,仿佛昨天的事根本沒有發生過。見此,子烜也放松下來,接過賬目。
“好的,辛苦你了。”
“沒別的事,我就回去干活了。”
“嗯,好的。”
夏陽離開書房,子烜接著繼續辦公。
兩人的關系回到了從前。
鄆州(山東菏澤)某處山林。
七星劍傳人,巨門許興正一邊喊叫,一邊揮動那笨重無鋒的巨劍。他赤裸的上身纏滿繃帶,但這并沒有阻止他的訓練和熊熊燃燒的怒火。
“啞!啞!啞!”
連續揮動十幾下后,突然,傷口裂開了,黃白的布塊染上紅色。但許興無視疼痛,繼續揮劍。這時,一個聲音制止了他。
“喂,師弟,不要再練了。我可不想再給你換新繃帶。”
許興這才停下來,把劍“咚”地插到地上。
說話的是他三師兄——蔣文弘,廉貞的使用者。他年齡大約為二十八歲,身材纖瘦高挑,有一米八五之高。雙臂比常人要長,加上那干癟的大長臉和邋遢的胡子渣,看上去就像一只長臂猿。
他背上的是“廉貞”劍。廉貞是一把大長劍,劍長一米五,劍柄末端是一個空心圓環。太長的劍是很難從劍鞘拔出來的,所以廉貞劍鞘的右側有一條長縫,方便它從右側抽出。
至于文弘為什么會在這,則要從義軍攻陷曹州府說起。
曹州府被攻陷后,因為許興受了重傷,躺在床上,所以義兵沒有為難他,讓他安心養傷。沒多久,曹州府的局勢穩定了下來。聽聞許興狀況的文弘便趁機進城,把他偷偷帶出去,并一起前往鄆州。
“那個叫笠下的,真的那么強嗎?”文弘倚靠在樹干上,問道。
“很強。”許興沉重地說道,“和大師兄相當。”
“呃,那真是有趣。我也想會會他。”
“你不要出手!他是我的!啊···”
許興激動得弄疼了傷口。
“唉,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會出手的。”
“那就好。”
之后,許興不顧傷口繼續揮劍。文弘也沒再管他。
“笠下,我一定要打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