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糖的靈魂被天地大道牽引著,一瞬千里,頃刻間返回樓蘭,于肉身重新合二為一。
做完這一切,暗金液體還剩下小半。
顏子淵將自己三十三道神念全部放出,蘸著暗金液體,在方糖額頭畫下了一道「保命金牌」。
這是他前世專門為徒弟們研究的神通,主要的核心功能有三,分別是防護、隱匿,以及傳送。
確認方糖無恙,顏子淵這才松了一口氣。
秦時月離開黃金屋,搜尋老吳妻子去了;復仇亡靈心愿已了,魂歸天地,方糖也在在昏迷。
屋內目前清醒的,就只有吳婉柔一人。
顏子淵抱著方糖,用腳踢了踢趴在老吳尸體上抽泣的吳婉柔,道: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擱這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給我起來!”
哭聲漸小,吳婉柔又回到木然的狀態。
顏子淵毫無耐心,粗暴地用念動力將她從地上抓起、掰直,然后道:
“你聽好了,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我刪掉你的記憶,讓你繼續過太平日子。第二,你幫我辦事,我給你力量去復仇。”
吳婉柔被蹂躪了整晚,要不是宋三告訴她,敢自殺就殺了她父母,她早就選擇和花銅同歸于盡。
復仇亡靈剛沖進來時,吳婉柔還以為是父親來救自己了,心中求生欲望大盛。
甚至見到方糖,她還會想著自己的清白毀了,流言蜚語,以后沒臉見人等等問題。
但等到她看清父親的樣子,等到老吳在她眼前一點點消散,吳婉柔徹底拋下了一切。
只聽她慘笑一聲,猛地扯開衣服,將自己的胸膛展示給顏子淵。
在她兩乳之間,有一枚妖異的黑斑。
而這個地方,正是人體三大要穴之一-紫府的位置。
顏子淵用神念一掃,發現吳婉柔的紫府被人用陰火灼燒過,千瘡百孔,已經不能再承接靈氣。
紫府是修行者進行靈氣交換的門戶,也是「本命真器」的孕育之所。
紫府被毀,意味著仙道無望。
這種傷勢,一般的手段沒救,只有活死人肉白骨的三階仙藥才能治好。
不僅如此,下手的人,還特意用了陰火。
這種火焰雖然威力不強,但卻至陰至毒,能夠盤踞在紫府中干擾陰陽平衡。
陰陽平衡一亂,不僅仙道絕路,武道、神道也是休想,而且吳婉柔也將命不久矣。
花銅和宋三根本沒打算讓這些「美人」活下來。
顏子淵所剩的暗金液體不多,還得用來給唐宋畫金牌,并不能幫吳婉柔的治傷。
“區區陰火,不是問題。”
只見顏子淵伸手一抓,一股粘稠的黑火便從吳婉柔的胸口躥了出來。
陰火一去,吳婉柔眼里亮起了名為希望的光。
她臉上的木然盡數化為決絕,沙啞道:“你要我辦什么事?”
顏子淵幫方糖理好頭發,道:“等她醒來,想辦法讓她幫你報仇。”
“還有呢?”
吳婉柔用通紅的眸子盯著顏子淵。
“和聰明人溝通就是方便,那我就直說了,我要你幫我把這兩件事瞞過去。”
說完,顏子淵一指點在她眉心,將錦衣衛軍卒、花衣社中高層的死狀傳了過去。
張曠第一時間,就向司馬坤通報了花衣社中高層暴斃的事,事情已經瞞不下去。
屏蔽感知、制造幻覺是一回事,鉆到人家腦子里去篡改記憶,那又是另一回事。
二者難度差距之大,不可以里記哉。
而且司馬坤還是一個大乘境的修士,心境接近圓滿,并不好對付。
因此,顏子淵必須另找他路。
那人如割草般倒下的場景,生動地在吳婉柔眼前再現,但她心中卻毫無波動。
吳婉柔直視顏子淵,道:“方糖師姐和我關系最好,這事我保證萬無一失。”
聞言,顏子淵點了點頭。
接著,他整個人氣質開始突變,渾身流露出了一股超凡脫俗的圣潔感。
顏子淵分出了一點暗金液體,按在吳婉柔眉心,用一種奇怪的音調道:
“我以我的名義,賜予你二階武者的肉身,賜予你支配人類的權力。”
暗金的色彩如同瀑布一般涌出,將吳婉柔吞沒。
如果惠普此時再來攫取氣息,他就會發現此刻的顏子淵,和古書上記載的先天神靈一模一樣
“記住你的承諾,不要讓我失望。”
顏子淵眼里閃過一抹幽光,抱著方糖走出了黃金屋,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異樣。
方糖和吳婉柔幾乎是同一時間醒來。
“咦,我剛才還在沙漠里,怎么……”
方糖睜眼,發現自己正被顏子淵抱在懷里,頓時羞赧了起來,越說聲音越小。
恰在此時,黃金屋內傳來一陣歇斯底里的嚎叫。
方糖顧不得許多,立即從顏子淵懷里跳下,飛也似地沖進了屋子。
接下來,就看吳婉柔的發揮了。
一個人獨處,沒有偽裝的必要。
顏子淵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冷的像是一顆從深空滑過的寒冰彗星。
只見這枚彗星在大氣中滑行,拖著焰尾,狠狠地砸在地球上,制造出了一場大爆炸。
當一切歸于平靜后,顏子淵笑了起來,道:“你最好藏起來,別讓我找到你。”
熟悉的人就會知道,當顏子淵怒極反笑的時候,會又多可怕的事情發生。
……
……
“阿嚏!”
遙隔千里的孟浩然,突然覺得身子一冷,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噴嚏。
三位御魔宗的長老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們宗主的這個舉動,有何深意。
畢竟「魔帝」孟浩然,一向是以智計超群,深謀遠慮而聞名天下的。
至于傷風感冒,壓根沒有在他們考慮范圍之內。
因為魔帝怎么可能感冒,你在想什么?
“計劃就是這樣,你們有什么要補充的么?”
孟浩然揉了揉鼻子,繼續主持討論。
一個金發碧眼的白人長老最先反應過來,接道:“宗主,我覺得……”
……
……
顏子淵將森羅絕獄沉入識海底部,這樣還不放心,抽出了一點暗金液體,又加了一層封印。
處理完隱患,他微笑著舉起手,招來了一陣風。
只聽顏子淵對著風,用最輕柔地聲音道:“找到這個人的消息,然后告訴我。”
他的聲音乘著風,很快就傳遍樓蘭。
不管是零階的普通人,還是一階的超凡者,他們眼里都亮起了詭異的光。
這光一閃而逝,人們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只是他們心中多了一幅儒雅男子的畫像,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一件哪怕舍棄生命,也要去完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