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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暗殺世子

隨踏云在草原游蕩的慕容芊,看著西赫大軍從急速行軍逐漸拖拖拉拉,最后扎寨了,只遠遠的在草原上游蕩,決定夜探西赫大營。而此時,遠在赫城城守府的白鳳臨也已得知西赫似乎停止撤退,有扎寨的趨勢。

白鳳臨細細回想了出征前所有的細節,自小在冷宮中自生自滅的白鳳臨比常人更加敏感,若不是有師傅將自己帶出冷宮,說不定自己早已死在那冰冷的深宮里。

幼年不幸,少年隨師,成年后也依托于師傅威名才得以回宮有了“二皇子”的身份,莫不說那名義上的“父皇”從未給予過關愛,此次出征白鳳臨本以為是無人愿意前來才派他到這苦寒之地,而今糧草有異怕不是如此簡單,看來自己的存在還是礙了某些人的眼。

隨即又想到西赫為什么戰敗后并沒迅速撤回草原深處,而是在這幾百里外拖拖拉拉,終覺不妥,遂命人請城守前來商議此事。

將自己的想法與任城守一一確認后,兩人均認為西赫有去而復返的趨勢,于是任城守再次緊鑼密鼓的召集守軍,按二皇子的想法布置機關,固城深河,籌備物資,城守府再次進入緊張的備戰狀態。

夜幕未至之前,慕容芊遠遠便看見西赫軍營中,有一小隊人馬向西而行,此時外出的暗衛也返回報告,西赫似乎要重整旗鼓再攻赫城,而走出的這隊人馬行跡便可疑的很。

慕容芊放棄了跟蹤大部隊的想法,帶領暗衛一路追了上去,越發覺得這隊人馬是朝著自己南夏腹地而去的偷襲部隊。

粗略算了一下,約有幾千人,慕容芊打定了主意,讓這群人有去無回。

催運的糧草遲遲不到,不大的赫圖鎮兵力也不足以維系持久的對抗,以自己這孤軍野黨,想得到正面的支援怕是不易,白鳳臨再次深深思考,如果是師傅碰到這種局面該如何應對。

思前想后,如果上不得靠,只能從下研究,西邊除朔、澤兩個稍具規模的城市外,還有五六個中等規模的城鎮,這個時候要不得皇子自尊,只能一一闡明厲害關系,向整個西部調軍借糧,赫圖鎮是西部的關口,一旦西赫部隊突進這個口,整個西部都將陷入危機,白鳳臨只能暗暗祈禱,希望西部各鎮的鎮守,能從大局出發。

任城守看著一眾輕騎兵帶著二皇子親筆陳情的急書疾馳而去,內心隱隱泛起一絲興奮與期待,畢竟是戰場上出身的老兵,遇敵軍來犯自然要正面較量,任城守暗暗送信與昔日征西大將軍同部,立志保家衛國將西赫狼子擋于城關之下。

慕容芊一直遠遠的跟隨者西赫大世子科比勒一眾人疾馳奔走,不出三天已然到達了千森嶺西脈,此方地勢不如東部赫圖鎮那邊高聳,入云的高峰漸漸轉為了舒緩的山丘。這三天以來,慕容芊早已探知對方首將是西赫大世子,各種真的假的關于這位大世子的一系列傳聞,在暗衛幫助下,源源不斷的傳到慕容芊手中。

傳聞大世子文韜武略,胸有乾坤;傳聞大世子為人謙虛,十分孝順;傳聞大世子御下寬和,與幾位兄弟也十分和睦;傳聞胡爾汗一直屬意大世子,各族首領也對大世子稱譽有嘉,是草原人心所向的繼承人。

終于大軍達到了金沙江,金沙江顧名思義,滾滾黃沙隨江水流逝,兩岸巖壁陡峭,江水落差頗大,氣勢雄渾湍流不息。時值初春,大雨未至,江面稍微落緩,然金沙江常年水流湍急,也不適宜大軍渡河。

到達金沙江流域之后,科比勒就放緩了行軍的速度,帶領眾人沿著江邊往西。因為西赫眾人均來自草原,不善水性,雖得父親指令尋找江水稍緩之地渡江,但科比勒并不覺得眼前的江水,能夠縱容自己這五千騎過了江去。

科比勒能得到草原上上下下一眾認可,本身也并不是草包一個,沿著江流緩行幾日,發覺一河灣稍緩江面也窄水深也潛,經多日仔細觀察,發掘夜晚水流較緩,遂心生一計,安排眾人在此扎營修整,準備晚上渡江。

慕容芊一路看著西赫的人馬在附近進進出出,有生火的,有伐木,有扎繩的,自己的人也沒閑著,暗衛來來回回消息傳遞,已有附近駐軍往此方向前來。

是夜,月明星稀,萬籟俱寂,窸窸窣窣的集合聲驚醒了淺眠的慕容芊,看著有西赫人馬陸續整軍,慕容芊暗暗心急,自己調的兵力還未曾到達對岸,科比勒此舉看來是要夜渡金沙江了。

不多時,有一小批人馬將扎好的木筏用繩索栓在一起紛紛拋下水,頓時江面上飄起了為數不少的木筏,像一個個浮島隨著江水搖動,然而浮島又被繩索相連,一座飄搖的浮橋呈現在慕容芊的面前。

慕容芊心有疑惑,即使是能夠一路搭至對岸,這樣的浮橋,畢竟匆忙搭建,承受力也不足以讓科比勒的騎兵盡數通過,科比勒到底要干嘛呢。雖然疑惑,慕容芊還是由衷的對科比勒生出一絲贊嘆,這個大世子果然如傳說一般有勇有謀,僅是這短短幾天就想出突破金沙江壁壘的招數也實屬難得,看這架勢科比勒是要以浮橋搭渡過江而去,暗自慶幸此次自己跟了上來,若讓他這赫兵渡了江去,南夏腹地的損傷不可估計。

不知是赫兵演練多時,還是平素訓練有素,不多久這搖搖晃晃的“浮橋”已然蔓延至江流對岸,而江的對岸也早有水性好的赫兵開始打樁固定,篤篤的集合聲響起,西赫營中一片人聲鼎沸。

慕容芊隱在不遠的山丘上,看著湍流的江面上,由大大小小的木筏組成的“浮橋”,兩邊由幾組粗繩索劃開界限,此時已有一小組人馬試圖踏入水中,原來江面的浮橋是幫助馬兒增加換氣空間,節省體力,而兩側的繩索是為了防止人馬被水沖散。看著緩緩移動的西赫騎兵,慕容芊再次贊嘆科比勒心思之巧妙,如此設計雖然行軍緩慢,但只要在這繩索圈定的通道中,必可保全體人員安然渡江。慕容芊再度示意乙催促援軍,如此這般的西赫儲君,如果活著必成大夏勁敵,無論如何一定要將他留在在這湍江之中。

略有一炷香的時間,第一批探路的先鋒已經開始到達對岸整裝。此時營中整軍完畢的大部隊也開始陸續下水,慕容芊眼睛緊緊盯著營中頭戴高帽,被眾人圍在中間的科比勒。果然如慕容芊所料,科比勒為保穩妥選擇在大軍中后位置下水,就在科比勒剛剛下水不久,而大部隊先頭兵還未踏上彼岸之時,幾聲炸雷從天而至,突如其來的火器將西赫渡江部隊生生炸亂,趁此之時,四道黑影從天而至,向著四個不同方向的繩索而去。“有敵襲,有敵襲”“保護世子”各種各樣的叫喊夾雜在受傷的慘叫、落水的痛呼、馬匹的嘶鳴、火器的炸裂聲之中,這謐靜的江谷頓時如同鬧市一般。科比勒夾雜在大部隊的中間,進退不得,看著亂作一團的手下,心里郁氣難當“穩住不要慌”“冷靜對敵”,科比勒大聲的呵斥,早已淹沒在人聲鼎沸之中,“世子小心”,臨近科比勒的護衛幾人,稍顯冷靜,默默將科比勒圍在中央。

此時通道兩端的繩索已被切開幾個大口,大批水性不佳或受傷體力不支的赫軍,已被江水沖散。慕容芊一身紅衣翩然而至,如同索命的厲鬼直奔眾人圍著的科比勒而去。

慕容芊從小隨師傅習武,又經多年戰場歷練,自然三兩下便將科比勒所帶的草原莽漢擊落。科比勒此時也已提起隨身雙斧迎戰,幾番較量之下,科比勒雖占了力氣優勢,但身處水中限制了科比勒的行動,慕容芊雖武功高強,一時間卻也難以將科比勒擊殺。此時,越來越多的赫軍冷靜下來開始向科比勒方向匯聚,四影衛也早已被赫軍眾人所圍自顧不暇,慕容芊玉足輕點,于浮橋及人群中穿梭,一直尋找可以擊斃科比勒的機會。隨著越來越多的赫軍倒下,慕容芊的體力也逐漸流逝,終于保護科比勒的赫軍再次出現一個缺口,慕容芊提身直奔破綻而去,飛凰劍再次正面與科比勒的雙斧對上。

如此混亂躲閃迎擊,處于水中的科比勒體力亦消耗飛速,不甚初戰。終于飛凰在一個漂亮的劍花之下,劍身扭轉朝著科比勒胸口直去,科比勒順勢一轉,劍鋒劃破了右堅甲下方的手臂,大斧應聲落水,科比勒因轉勢過猛,一時失重整個人朝著水下栽去。慕容芊見機不可失,顧不得身后襲來的赫軍,右手翻飛再次刺去一劍,就在飛凰刺入科比勒胸口的瞬間,慕容芊亦感受到身后的殺意,堪堪扭轉身子躲過致命的一擊,卻因為重心不穩狠狠朝江面摔去。

伴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公主~”,一青色身影如飛鳥一般扎入江中。“得手了!”慕容芊在落水的瞬間聽見乾哲的呼喊,大呼一口氣,身體也隨之放松,增援總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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