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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六三回:致死靡他渾金亭,風情月意斷殘云

且說小張太子一行,借大霧遠遁而走,望西南而走,一路之上急急趕云去尋,所遇得亭子一一查看,不外乎是牡丹亭,月牙亭,春嬌亭,十里亭來,更無一個名喚“渾金亭”的,及至百里之外仍一無所獲。賀衛仙道:“太子,此事定有蹊蹺。老祖所言西南面,應當無錯。然則不應是如此方遠之外。”小張太子也道:“可是我等見得此方向三十幾個亭子,更無一個渾金亭來。”賀衛仙道:“不如喚來土地一問,也好過我等盲尋瞎找。”小張太子道:“是我心焦,急于尋得,險些忘了此法。”

四人遂落于地上,將此地土地喚來。那土地顫顫巍巍,見得四人,連忙施禮道:“小神見過四位上仙,不知上仙喚小神來,所為何事?”小張太子問道:“此處方圓可有一渾金亭來?”那土地道:“此處方圓百里共有一百二十六個亭子,卻無一個喚作渾金亭的。”小張太子不解道:“此是老祖所喚,秦嶺山陽而來,西南向得渾金亭,又如何有假?”土地道:“敢問上仙所言老祖可是道祖太上老祖?”小張太子道:“正是太上老祖。”土地道:“即是太上老祖親言,應是不假,只是這百里之內真無這個亭子,倒是叫小神有些不知其意了。”

賀衛仙遂問道:“那這方圓百里,可有稀奇之事?”土地聽此言,恍然大悟道:“卻有稀奇之事,此處東北七十里處有一秋鳴山。這山上自三月前,夜夜得以笙歌之音,還伴有那靡靡之音。那秋鳴山土地心中奇異,不敢獨自去看,喚了我們方圓之內百十個土地同去查看,卻見這秋鳴山上一處朦朦朧朧看不得真。那音便是此處傳來,我等卻尋不得蹤跡,你道怪也不怪。”

賀衛仙心中已然胸有成竹,遂問道:“這聲音卻是何時響來?”那土地道:“自亥時而始,自丑時而終。”賀衛仙道:“太子,我想此處便是那渾金亭來。只是甚是蹊蹺,不知何故,只在亥子二時得見。”小張太子道:“即是如此,我等需等到亥時才可見得這渾金亭中之人。”賀衛仙道:“我見此事蹊蹺,老祖也未說明這渾金亭中之人是敵是友,我等還需小心行事。”小張太子道:“確實如此,此事稀奇得緊。”林英麒道:“若是個妖邪之徒,我便一把火燒了他的渾金亭,叫他作個孤魂野鬼。”賀衛仙連忙道:“勿要魯莽,我等尚需尋這渾金亭中之人來破那黃鼠精的地形術。”

小張太子也道:“那朱鷺精道不足為奇,只是黃鼠精的地形術神出鬼沒,使得我等畏首畏尾,縱有萬般法術,亦不得施展開來。”林英麒道:“也是也是,若得這渾金亭中人相助,除去那黃鼠精,便是小將便可擒住那朱鷺精,何需太子動手。”幾人辭別土地,便按土地所言,前往秋鳴山而去。

只見這秋鳴山上冷風瑟瑟,一派蕭瑟之境,陰風習習,一副頹敗之相。賀衛仙道:“太子可見得有些異樣否?”小張太子道:“實是覺得有些怪異,卻又說不上來。”賀衛仙屏氣凝神道:“此處除卻風聲,更無半點聲音。”小張太子這才發覺,此處蟲叫蛙鳴鳥啼皆無,果真是個幽靜之處。可這幽靜之所,正應是百花齊放,百鳥齊鳴的深山之中,倒顯得格外詭異。

林英麒側耳來聽道:“非是此處,便是十里之內也無聲響。十里之外倒是漸漸有些蟲鳴之聲。”賀衛仙道:“此處應是大惡之徒,非是大賢之士。只是不知老祖為何喚我等來此尋人。”小張太子道:“既然來至此間,且等亥時一視。”賀衛仙道:“我等在這禿禿的山上太過醒目,還是去林中隱匿,靜觀其變。”小張太子道:“正是此言,馬虎不得。”四人深入密林之中,小張太子復起水霧之法,將四人身形隱于水霧之中,靜待亥時來臨。

待亥時來啦,只見山頂上為月光所照處,傳來歡聲笑語及那靡靡之音。小張太子四人向那處望去,卻只見得一片朦朧之色,似是有一股無形之氣阻隔住。小張太子看向三將點點頭道:“各位小心,我們去近處瞧瞧。”三將齊點頭,賀衛仙道:“不知太子有何法可以勘破此法?”小張太子將手中神龍游水扇化作神龍游水板來道,便是此物,應可破矣。賀衛仙笑道:“還是太子高明,早有所備。”

四人來至那有氣相隔之處,小張太子將神龍游水板祭起空中,口念:“唵嘛呢叭咪吽。”只見這神龍游水板上泛起佛光來,望那氣猛地一砸,只聽得一陣轟鳴之聲,氣流為佛光所破,內中一個渾金打造的亭子顯現在眾人眼前。只見亭中一已凝實軀體的女鬼正趴在一渾身是毛的怪物身上吸食-精元,大把精元自那怪物口中涌出,直入了女鬼口中,精元之中竟隱隱帶有佛氣。

那女鬼正于怪物身上吸食精元,興致處發出聲響來,卻是歡快雀躍之際,猛地聽聞巨響來,竟見得所布氣流為人所開,連忙抬頭望來。只見此女鬼宛若天仙,一雙明眸勾魂攝魄,一只朱唇玲瓏剔透,眼角含春意濃濃,桃面泛彩玉盈盈。身上穿著少許流蘇衣裳,豐姿嬌態欲與姮娥比艷,花容月貌直與織女斗奇。

小張太子見得也不由得魂魄蕩了三蕩,忙念“阿彌陀佛”,這才定了心神。小張太子定了心神,便喝道:“何處來的女鬼,竟敢在此殘害生靈,吸食他人精元?”那女鬼發出咻咻之聲,怒道:“我自吸食我的精元,與你何干?”小張太子道:“傷天害理,還敢狡辯。我乃是大圣國師王菩薩親傳弟子,見得你這等妖邪之事,怎能不管。”遂雙手兀得一揮,將神龍游水板化作神龍游水槍來,立于亭子之外。宮守仁賀衛仙林英麒緊隨小張太子,護衛左右。

那女鬼放下怪物,將手一舉,整個渾金亭蕩然無存,道化作一只金釵落于女鬼手中。女鬼將金釵一揮,遇風而化,作得個一端尖,一端似個杖頭一般的奇異兵器來,便是個碩大無比的金釵模樣。女鬼持此杖而前,望小張太子襲來,小張太子持槍便刺,便知女鬼武藝平平。宮守仁賀衛仙林英麒見了,便也放下兵刃,看小張太子擒怪。

只見小張太子輕舒猿臂,一連幾槍便叫那女鬼招架不得,只得退走。小張太子那里肯放,一條神槍纏住,一個側身掄開槍桿,正將那女鬼打落在地。復一槍正欲結果了女鬼性命,打得其魂飛魄散來,卻得那怪物輕聲道:“太子,饒他一命罷。”隨即掌中發雷,擊在小張太子身前土地之上,倒叫小張太子及那女鬼擊得各自一退,救了女鬼一命。那怪物費盡全身氣力打出一擊,便癱軟地上,昏厥過去。小張太子一看,嚇得一驚,此人眼眶深凹,胸腹塌陷,瘦得皮包骨頭,周身佛氣全無,身著破爛麻衣,卻是那許久未曾見得的紫金貂來。

小張太子喝問道:“你乃何人,為何吸食紫金貂兄的精元來,使得貂兄至此模樣?”一旁早已宮守仁林英麒一左一右擒住女鬼,使其不得掙脫。那女鬼哭訴道:“小女本是南史國湣江河畔的舞女孟小小,因舞技脫凡,因此人皆成我為湣江三絕之一。”小張太子疑惑不解,扭頭望向賀衛仙。賀衛仙忙附耳道:“就是藝妓。”

孟小小哭道:“我南史國湣江三絕乃是杜秋娘,陸卿蘭與我,人皆成我們三人為歌舞琴三絕,我便是那第二位的。只因我三人出名在外,不想為國師妖道一只耳所窺,他那國師無惡不作,便欲強行霸占我等。不想我等常客之中竟有那天地間頭等的魔頭禺狨王,禺狨王見一只耳欲霸占我等,便顯得真身,將一只耳殺死,卻將我三女也強行攝取,霸占至他的洞府。”小張太子聽了,嘆一聲道:“正是才離狼穴,又入虎口。”遂叫宮守仁林英麒放開孟小小來講。

孟小小道:“那禺狨王洞府之中還有兩位絕世美人,也均是其擄來。乃是金鼎國金芝公主,和濟水河的玉葉公主。”小張太子不禁問道:“濟水河的公主可是龍族一脈?”孟小小道:“太子明鑒,那玉葉公主的真身,正是條龍來。”遂又道:“那金芝公主玉葉公主自持出身高貴,常常藐視我們三姐妹,自此他二人為一派,我們三姐妹自成一派與其抗爭。他們兩個身懷法術,常常仗勢欺人,指使我們姐妹給他們當牛做馬,為奴為役。禺狨王不常在洞府之中,也不管我們姐妹,回來就只顧逼迫我們尋歡作樂。后來陸卿蘭夢見一神仙夢中教他法術,可將那禺狨王的太初,太始,太素三氣吸得,廢了那禺狨王的法術為我所用。我等抱著一試之心背水一戰,果然將那禺狨王的太初,太始,太素三氣吸來,禺狨王變成了一介凡人,只能任我宰割。但那金芝公主與玉葉公主拼死將禺狨王救出,騎在他那坐騎上送出洞外。陸卿蘭不服,與我們將金芝公主與玉葉公主制服,我與杜秋娘皆道將他兩個鎖住便可,陸卿蘭卻要處死二女。我們拗他不過,只得應允,便將金芝公主玉葉公主雙雙處死,尸身毀壞。不想那禺狨王不知由何處復得了法力來,回至洞中將我三姐妹殺害,還將魂魄驅散。我因禺狨王曾贈與我一支金釵,故而一縷殘魂不滅,附在金釵之上躲避而出,落于此處。每夜亥時子時便可顯身,吸收月光精華,茍延殘命。那一日這紫金貂化作書生模樣來至此處,教我化釵為亭的法子,還將自家精元佛氣與我來吸,至此有百日余,我便得以凝成人身,不再憂心魂魄不保。”

原是自紫金貂于紫金甕城與小張太子一行離別開來,一路降妖除怪打抱不平。百日前偶然路經過此處,見得孟小小殘魂夜中吸食月光精華,可這殘魂卻極其不穩,險險便為風吹散。紫金貂見孟小小面如皎月,心生憐愛之念。又恐自家形貌丑陋,嚇壞孟小小殘魂,便搖身一變,作了個風度翩翩的書生來,只是身形卻十分矮小。紫金貂來至孟小小身旁道:“在下趕路迷失路徑,巧遇姑娘,不知姑娘何名,可知此地何處?”孟小小見了,只覺他紫金貂周身佛氣滋潤,自家殘魂便凝視了少許,心中甚是奇異,連忙道:“小女名喚孟小小,此地乃是秋鳴山。”

紫金貂笑問道:“不知小姐為何深夜還在此間?”孟小小黯然神傷道:“公子若聽我說,可不怕么?”紫金貂笑道:“大丈夫頂天立地,何怕之有?”孟小小見紫金貂所化的書生唇紅齒白,傅粉何郎一般的人兒,也有些心喜于他,卻恐道了實情將他嚇走。正值孟小小猶豫之時,紫金貂卻道:“我有一言,你若取信于我,容我私藏一事,我便告知于你。”孟小小連忙道:“公子有何言請講。”紫金貂道:“你若應我,未來無論見得甚么,也不許訝異驚嘆,嫌棄與我,我才講來。”孟小小心知自家乃是一縷殘魂,還能有何事可使得這殘魂驚恐,便點頭道:“小女子應了公子便是。”紫金貂笑問道:“可不反悔?”孟小小道:“小女子一言,駟馬難追。”

紫金貂笑道:“你藏身于金釵之中卻不穩也,即便吸了這月中精華,也泄去了大半。”紫金貂此言猶如五雷轟頂,直令孟小小呆若木雞,緩緩不得走出。紫金貂笑道:“你不曾見得我身上佛光嘛,有此佛光之人,自然可以看出你的本身來。”孟小小聽了,只道是遇見大能之士,連忙跪下道:“大仙在上,還望大仙救我一救。”遂將當日與小張太子之言講與紫金貂來。

紫金貂笑道:“我非神仙,也有七情六欲。只是我心喜與你,不知你可心喜與我否?”孟小小連忙道:“愿服侍大仙左右。”紫金貂笑道:“莫要喚我大仙,便叫我刁公子便可。”遂將孟小小頭上金釵取下,握在手中,發出那掌中雷來,只聽一聲轟鳴,那金釵便化作個渾金之亭,落在當場。紫金貂隨手一揮,一道氣流應勢而出,環繞在渾金亭四周。

孟小小立于渾金亭中,只覺周身靈氣分毫不泄,連忙大喜道:“多謝刁公子。”紫金貂壞笑一聲,將孟小小抱在懷里道:“我有一言相告,今后你我日夜附在這渾金亭之中,耳鬢廝磨,將我精元佛氣導入你的體中,百日之后,你便可凝實人體。”孟小小聽聞,喜出望外道:“果真如此?”紫金貂笑了笑,一口親在孟小小口上,將部分精元與佛氣散漏與他。孟小小只覺一股熱氣涌進身內,殘魂便凝實了一些來。紫金貂松開嘴道:“你這殘魂殘敗已久,一時間得不了這許多精元佛氣,還需慢慢滋養。”孟小小聽了大喜道:“多謝刁公子,大恩大德無以為報。”便委身朝紫金貂親去。兩個便于這渾金亭內親親我我,一番春光。

七十二天之后,紫金貂便泄了半數精元佛氣,再不得變化之相,霎時間化為原形來。此是孟小小正于紫金貂身上吸食精元佛氣,忽而見得紫金貂本身模樣,嚇了一跌。紫金貂按嘆口氣道:“這便是我當日言之私藏一事,只怕你見了我本來面目,如此丑陋不堪,嫌棄與我。”孟小小于地上爬起,將手扶住紫金貂面頰,看了又看,忽而聲淚俱下道:“刁公子,我今生今世感你大恩,萬死不能嫌棄與你。刁公子本相看來卻是美得很,金毛燦爛,宛若晨光。”說罷便撲在紫金貂懷里,哭喊著只顧朝紫金貂口上親去。紫金貂此時已是軟弱無力,強提起氣力來攬住孟小小,將孟小小緊緊抱住。待孟小小松口之時,紫金貂嘆道:“你也不必喚我公子了,我本名紫金貂,你直叫便是。只是還望你應我一事。”孟小小遂問道:“紫金貂,你說,要我應你何事?”

紫金貂黯然道:“待你將身凝實后,勿要忘了我便是。”孟小小哭道:“你莫如此說。孟小小今生今世不會將你忘卻的。”便于紫金貂懷中起得身來,將紫金貂扶起道:“我孟小小何德何能,能得你紫金貂如此襄助。今夜我便嫁與你為妻。”說罷便道一聲:“一拜天地。”自家望空一拜,又扶住紫金貂望空一拜。在一聲道:“二拜高堂。”便再望空一拜,再扶住紫金貂望空一拜。三喊一聲道:“夫妻對拜。”現朝紫金貂一拜,再扶住紫金貂朝自己一拜。隨即喊一聲道:“禮成。”便望著紫金貂嗤嗤笑來。

紫金貂嘆一口氣道:“你又何苦如此?”孟小小道:“不需媒妁之言,不需父母之命,我自愿嫁與你來。”便伏在紫金貂身上嗚嗚的哭了起來,紫金貂只好摟住孟小小道:“小小莫哭,哭了便就不美了。”。孟小小哭了半響,抬頭問道:“待我凝實之時,便是你散功身死之日?”紫金貂望著孟小小,不言不語,沉默無聲。孟小小叫道:“那我便不吸食你的精元佛氣了。”紫金貂道:“我當日破了精元佛氣之時,便知一百單八日后必死無疑。你便是不吸食了,我也活不過多久的。倒不如你將我的精元佛氣吸食干凈,你得了凝實之體,我也好死而無憾了。”

孟小小連忙道:“那我把精元佛氣還你如何?”紫金貂笑道:“莫要犯傻了。你的三魂七魄已亡,僅剩得一縷殘魂,若非行千善佛氣之人,難以度得你來。若是還與我來,你便是身死無疑了。而我不同,三魂七魄仍在,若是身亡,也可轉世投胎而去,亦不算消亡也。”孟小小滿面淚光,抱住紫金貂親了又親道:“待你來世之時,我再來尋你,你可不許忘卻我,我們再續此世姻緣。”紫金貂笑道:“好好好,等你來尋我,我過了奈何橋,可就記不得今世之事了。”孟小小道:“你要記得我,一定要記得我。我便是尋到天涯海角,也要將你尋到。”說罷,竟起身道:“你還未曾見過我跳舞罷,今夜我便給你跳上一曲。”并無奏樂,也無吟唱,孟小小含著熱淚,將身舞動來。紫金貂依靠在亭柱之上,癡癡來看。

二人自此便心領神會,以紫金貂之命來換孟小小之魂,夜夜由孟小小吸食紫金貂精元佛氣不表,只至今日百天之時,得小張太子一行撞破了來。賀衛仙問道:“那你可會地行之術,破得黃鼠精來?”孟小小一臉迷茫道:“小女子不知此為何意,公子為何問此?”賀衛仙笑道:“太子,既然孟小小不是可破得黃鼠精之人,那可破黃鼠精的必是紫金貂無疑。”小張太子靈光一現道:“對,既是老祖有話在先,紫金貂必會不死的。”孟小小聞聽此言,連忙將頭如搗蒜般磕來道:“若是有能救我夫君之法,還請太子施法一救,即便要小女子性命來,小女也心甘情愿。”

小張太子道:“這個你自然放心,我與紫金貂也算是舊相識之人,若有法子,我自然救他一救。他既然舍命救你,我也不能要你性命來。只是日后你需誠心向佛,你可愿意?”孟小小連忙道:“小女子自然愿意。”小張太子喂賀衛仙道:“你可知何法可救紫金貂來?”賀衛仙笑道:“太子心中已有此法,只是小生還有一事,欲一問孟小小姑娘。”孟小小連忙道:“公子還有何事,但問無妨?”賀衛仙道:“我家太子乃是修佛之人,這紫金貂滿身佛氣,也是與我佛有緣之人。我家太子欲度紫金貂入我佛門,修得正果。只是你既與他成就夫妻,如何得以安心修佛。”

孟小小手持金釵,將一縷秀發割下,遞與小張太子道:“既然如此,公子把此發遞與他便是。告之他說小女厭其丑陋,自行離去了。還請公子務必救他一救。”賀衛仙道:“我等做事皆是光明磊落,我此言并非此意,只是少待我等勸說之時,還望姑娘從旁作勸,勿要誤了貂兄的大好前程。”孟小小含淚道:“小女子知曉其中道理,必為紫金貂前程著想。”

小張太子見其說,便于懷內將前時老祖所贈仙丹剩下的一顆拾出。一旁早有宮守仁扶起紫金貂來,小張太子蹲在地上,將紫金貂尖嘴捏開,將仙丹置入,復又凝以清水灌入少許,助仙丹入口。只聽得紫金貂肚內咕嚕嚕一陣響,紫金貂周身精元佛氣再現,猛地一睜眼道:“餓殺我也。”

小張太子笑道:“貂兄你且忍一忍,這深更半夜的我去那里與你化緣來?”紫金貂虛弱道:“多謝太子好意,我卻是吃肉不吃齋的。”小張太子道:“此處月黑風高,正好可以賞月。”賀衛仙見了,朝林英麒一努嘴,林英麒心領神會,轉身便消失于樹林深處去了。孟小小內心感動不已,卻不好叫小張太子見得,只得背過身去,喜極而泣。

不一時,林英麒從樹林中溜出,手中捧著一只碩大燒雞來,遞與紫金貂。這紫金貂也顧不得禮儀,拿過此雞來,只作得個狼吞虎咽,連皮帶骨盡數啃下。賀衛仙一旁見了,不禁搖頭而笑。林英麒卻道:“這貂兄倒是對我的脾氣。”不大一會功夫,紫金貂便將整支燒雞食完,一抹嘴道:“果真好味,真是個好火候。”林英麒聽了不禁笑道:“此乃我神火來燒,你食過此火可謂是享了大福也。”

紫金貂朝小張太子一拜到地道:“多謝太子相救之恩。”便起身拉過孟小小笑道:“小小,如今我無事矣。”隨即拱手問賀衛仙林英麒道:“還不知二位尊姓大名。”林英麒笑道:“我是林英麒。這位是我三哥賀衛仙。”紫金貂遂問道:“沈化龍兄弟如何不在?”小張太子嘆一口氣道:“化龍如今已不在世了。”紫金貂聽了大驚道:“化龍兄弟受何人所害,竟失了性命?”賀衛仙道:“此事暫且不談。如今我等還有一事相求貂兄。”紫金貂忙問道:“賀兄請講。”

賀衛仙道:“我二哥受天雷所擊而亡,天地人三魂化作三條蛇來。如今人魂所化之蛇為秦嶺妖孽所捉,以為觀賞之用。我等欲征討秦嶺眾妖,還望得貂兄一臂之力。”紫金貂道:“沈兄之事便是我的事來,何況得太子搭救無以為報,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賀衛仙順其言道:“我久聞貂兄大名,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我家太子仰慕貂兄許久,我二哥生前也對貂兄念念不忘。貂兄,你何不歸于佛門,與我等作個弟兄,同在太子座下,日后修成正果,豈不好哉?”紫金貂道:“我悠閑自在慣了,卻習不慣佛門之法。何況我與小小兩情相悅,拜過天地,以為夫妻。太子若有事想助的,我必不在話下,若是要我歸于座下,卻是不可為的。”

孟小小聽聞此言道:“你這性命也是太子救得,況且歸于佛門乃是正道之途,何樂而不為呢?我已然想好,你我便斷了這夫妻之實,日后我欲吃齋念佛,作得個沙門尼。”紫金貂大驚失色道:“你如何說?前時還說與我生生世世永為夫妻,怎么轉年間便起了出家的念頭來?”孟小小道:“太子乃是佛門中人,你我皆是太子所救,便皆為佛門中人所救,你我又豈是那種之知恩不報的人?何況你我滿身佛氣,乃是佛緣深厚之人,歸于佛門乃是順理成章之事,你又何苦滿心抵御?”紫金貂道:“我非是滿心抵御,實是想要悠閑自在,不受人管的。太子救我一命,我豈是那知恩不報的人?但凡太子有事,我便隨其相助便是,只是不入佛門來。”

小張太子道:“此事皆從心愿,不必強求。衛仙也是愛才如命,不想錯過貂兄。”紫金貂連忙道:“多謝太子成全。如今我便隨太子去那秦嶺,鏟滅妖魔,救出沈兄人魂。”小張太子道:“那便代化龍多謝貂兄了。”賀衛仙問道:“只是秦嶺山陽有一黃鼠精,極善地行之法,神出鬼沒,最是難纏,貂兄可有法降伏否?”紫金貂笑道:“萬物相生相克,若說其他妖怪,我便不敢說十拿九穩,若說天下鼠精,皆為我所克,準叫其見得一個捉一個,見得兩個捉一雙。”

賀衛仙問道:“貂兄也善地行之法?”紫金貂笑了笑,只見煞那間便在原地消失無蹤,幾息間便在一里外露出頭來。小張太子賀衛仙見了,皆笑道:“有貂兄,此行無虞也。”林英麒卻道:“只是不知貂兄手上功夫如何?”紫金貂笑道:“林兄想一試否?”林英麒笑道:“此時你新復原身,若與我來斗,便是勝之不武。待你休養生息,調整好了,我們攻下秦嶺,再來一戰如何?”紫金貂撓撓手笑道:“好,屆時便領教林兄的高招。”林英麒也笑道:“只是有一樣,你需真刀真槍與我來戰,莫要縮頭縮腦,戰得不爽快來。”紫金貂笑道:“這是自然。”

遂喂小張太子道:“我隨你去秦嶺降妖,只是小小尚未曾安頓好,太子你少待我些許時日,待我將小小安頓好,再與你同去。”小張太子笑道:“自然可以。”紫金貂將孟小小拉至一旁幽暗之地道:“小小你尚需些精元佛氣才能得以凝實,如今我恢復成功,便助你一次功成。”孟小小一臉擔憂道:“莫要如此,你還需遂太子前去降妖。若要將精元佛氣與我,怎好降妖?”紫金貂笑道:“無礙無礙,你已然得了百日之功,如今凝實在望,可以一次功成。要不了多少精元佛氣的。”便不容分說,直將精元佛氣遞與孟小小。

只見孟小小殘魂逐漸凝結,落于地上,仍是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孟小小將手摸在自家身上,喜極而泣道:“我果然復得人身了?”見紫金貂望向自己點頭含笑,直撲入紫金貂懷中道:“你要小心行事,我在沙門正果處等你。”

不知紫金貂如何隨小張太子降妖,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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