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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三五回:小張太子陷牢宇,水猿大圣訴相思

小張太子問起水猿大圣所在道:“不知那水猿大圣所在何處?”淮河龍王道:“那水猿大圣往日也游走于淮河上下,也赴宴于淮河水府之中,近日卻不知為何,久未出現在淮河水府之內,不然太子今日又要多費上一番功夫了。水猿大圣近日皆于龜山腳下,未曾出得遠去,白日只顧獨自飲酒,夜間便獨自一人觀星望月,不知因何而為。”

小張太子道:“如此甚好,弟子便攜四大將前往龜山腳下一視,正好斬除妖孽,得叫龍王與妹妹寬心。”淮河龍王大喜,連連贊嘆小張太子年輕有為,卻要叫淮水公主敬太子水酒一杯。小張太子道:“龍王好意弟子心領,只是弟子乃是出家之人,這水酒還是弟子座下神將代為飲得。”及敬神將飲時,宮守仁道:“我與太子一樣,俱是佛門弟子,卻不飲酒。”賀衛仙略加思忖道:“多謝龍王好意。”把手搖搖,也不飲酒。倒是沈化龍與林英麒不顧,二將稱過謝后,皆各自飲得美酒兩杯,好不愜意。

小張太子向淮河龍王問明龜山路徑,便攜四大神將騰云而起,直望龜山而去。那一眾百姓見得小張太子駕云,皆唬得望空便拜,口中喃喃講小張太子所教“阿彌陀佛”念個不停。淮水公主見狀,冷笑不止,自歸于淮河水內去了。淮河龍王見淮水公主已走,復交代眾百姓道:“你等莫擔心,即便太子落敗,本龍王亦已知曉大圣國師王菩薩所居之處,那水猿大圣昔日便是為大圣國師王菩薩所降,今日求得菩薩前來必能收妖伏魔,還大家一個平安之河。”那一眾百姓聽聞,復再拜淮河龍王,淮河龍王沾沾自喜,好不受用。內中倒有蘭飛嗤之以鼻,心中想道:“說的好似你淮河龍王滅得妖患一般,還不是人家小張太子帶領四大神將除得魔怪。”但心中有此想,卻未敢名言,只得跪倒于人群之中,隨眾百姓一同參拜。

小張太子一行五人浩浩蕩蕩行至龜山腳下,卻發覺,并不知曉那水猿大圣模樣,一番搜尋,卻并未發覺有那猿猴模樣的于水中。忽見半山處凝起水霧連連,數丈里一片朦朧之色,隱隱霽虹掛于穹上。小張太子見此奇景仿若夢中相會,竟癡癡不語,只顧將那霧中霽虹來看。賀衛仙發覺小張太子異樣,連忙扶住小張太子手腕,連叫三聲“小張太子”,方才將小張太子于沉寂之中喚醒過來,竟見得小張太子已是滿面大汗。

忽聞一聲悅耳之音傳來,言得是“半點仙緣半山巒,縹緲仿佛侍仙臺。湍流如畫波瀾過,疑是詩狂一筆開。”只見得一扁舟順流而下,那扁舟之上所立一個佳人,只見此女身材高挑,體態婀娜,卻生得是桃花人面,燕妒鶯慚之貌,眉如柳葉,面似羊脂,臉襯桃花,肌若溫玉,頭上一根金簪閃閃發亮,袖中一雙玉手宛若柔荑。端的一副盈盈玉立,不受人間香火氣,饒勝仙子彩鳳容,分明是人間少有一絕色,月宮嫦娥也含羞。那吟詩頌唱之聲自是出于這位世上少有的美人之口。

小張太子將手中折扇一展,沖那絕美女子頷額一笑。沈化龍卻滿面曝汗,將小張太子一拉,于小張太子耳邊輕聲言到:“這女子竟與那淮河水府水母娘娘容貌一般無二,此事定有蹊蹺。”小張太子一聽,也大驚道:“莫不是那水母娘娘尚未降伏,又逃得出來?”

那絕美女子朝小張太子一笑道:“不知公子可有雅興移步舟上,共享美景?”

小張太子連忙道:“多謝姑娘好意,在下還有要事在身,便恕難從命了。”

那絕美女子笑道:“張郎你果真不識得奴家了么?”那一雙明目只把小張太子瞧著。隨即于腰間盛酒的葫蘆摘下,復將帽塞拔掉,遞與小張太子道:“此乃昔酒杯中物,可以飲得。”

小張太子忙道:“在下乃是出家人,不能飲酒,姑娘好意,在下心領了。”那絕美女子見小張太子不接過葫蘆飲酒,便自飲了一大口道:“此昔酒,初嘗辛辣無比,小口酌之,味美悠長,回味無窮。”

小張太子不解其意,皺眉道:“在下實不知姑娘何意,若無他事,在下自還有事,便不相陪姑娘了。”說罷,拔步便走。那絕美女子自于扁舟之中拾出一魚叉來,復唱到:“江上漁舟紅袖窈,青蓮拂面嬌荷繞,醉里不知魚漸少,飄淼淼,美人輕拈魚叉挑。玉臂珠羅驚慢鳥,低飛只為窺娥皎,月映樓臺蠑復擾,飄渺渺,凌波仙子蓬閣曉。”唱罷,直視那呆若木雞的五人,輕笑一聲道:“張郎可曾記起奴家?”

小張太子渾渾噩噩道:“弟子實是記不得了。”那絕美女子聽聞,竟落下淚來。只得好一陣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待一陣嗚嗚咽咽過后,方才出口問道:“那張郎你來此何為?”小張太子施禮道:“弟子乃是為尋這龜山腳下水猿大圣而來。”那絕美女子漠然道:“那水猿大圣便是奴家。”

此一言既出,竟將小張太子五人皆驚得瞋目結舌,宮守仁沈化龍林英麒早已各持兵刃護衛于小張太子身旁。沈化龍忽地問道:“你與那水母娘娘是和關系,為何一般相貌?”水猿大圣道:“水母娘娘亦是奴家,你等所滅的只不過是奴家替身而已。”此言一出,更叫小張太子五人做得個舌橋不下,驚恐萬狀。

小張太子將膽氣一橫,厲聲道:“本太子乃是大圣國師王菩薩座下弟子,名喚小張太子是也。如今親帥四大神將前來擒你,你這妖怪若要識相的話,便束手就擒,免得今日便見那血光之災。”水猿大圣聽聞后,滿面的不可思議,深舒了口氣道:“張郎你竟要擒我?”隨即閉上雙目,將手一擱置,潸然淚下道:“既是張郎要擒我,那便來罷。”

小張太子將神龍游水槍喚出,正欲上前時,未沈化龍一把扯住道:“太子恐防有詐,還是小將先去探視一番。”小張太子聽聞沈化龍言之有理,便略一點頭。只見得沈化龍便如箭離弦般手持蛇毛射向水猿大圣。這水猿大圣非是他人,正是昔日大圣國師王菩薩以計降伏的淮水無支祁是也。那無支祁心甘為小張太子所傷,卻又如何甘心受戮于沈化龍蛇毛之下。

無支祁見沈化龍持蛇毛攻來,登時大怒,手中瞬間出現一根長鞭,那長鞭宛若開眼了般,直朝沈化龍抽來,任由沈化龍向哪方躲去,皆是無用。轉瞬間,沈化龍便為那長鞭抽中,直擊落至水中去了。

林英麒見沈化龍為無支祁一鞭抽落水中,登時大怒,手持方天畫戟迎戰無支祁。見無支祁一鞭抽來,林英麒不閃不躲,將那方天畫戟一凜,直將無支祁的長鞭纏住,大力一收,直向無支祁飛去。待相近之時,林英麒大吼一聲,口吐烈焰,直向無支祁噴來。無支祁不慌不忙,信手一捏,于身前頓顯一水墻而來。林英麒見時已躲閃不及,連烈焰帶林英麒自身皆撞于水墻之上。那烈焰撞得水墻之上,皆為所落,林英麒撞得水墻之上,登時做了個落水麒麟來,為無支祁一巴掌拍至水底。

宮守仁趁此時,手持巨鉞,望無支祁一擊而來。無支祁見狀不躲不避,任其一擊。宮守仁正欲大喜,卻發覺無支祁為巨鉞所擊之處皆化為一團水霧,那團水霧包裹住宮守仁的巨鉞于無支祁本體之上分離開來,直順桿而上,直把宮守仁團團包住,墜入河流中來。

賀衛仙見苗頭不對,連忙道:“太子先行回山求助,小生來擋住這水猿大圣。”連忙躍起,將四柄錕鋘劍圍住周身,向無支祁射去。小張太子見狀也一躍而起,手持神龍游水槍,另聚起水霧,凝以水龍共攻向無支祁。無支祁含淚道:“張郎你果真還是向奴家出手了。”含怒一鞭子,便將四柄錕鋘劍抽飛,連同賀衛仙一同抽入水底。正值那水龍張牙舞爪而至身前,一爪即出,卻如同泥牛入海般,整個水龍皆融入無支祁體中,再不得出。

此時小張太子以至,手持神龍游水槍于無支祁身上只顧捅來,卻做得個千瘡百孔,卻傷不得無支祁分毫,仍舊立于小張太子身前不倒。無支祁也不顧那千瘡百孔,直撲入小張太子懷內,雙臂環抱住小張太子,柔情似水道聲:“張郎。”直把小張太子叫的骨軟筋酥,再拿不住神龍游水槍來。

淮河水內水草橫生,早有四團水草將宮守仁沈化龍賀衛仙林英麒團團纏住,直拖入一水中洞府之內。只見那水洞之中犬牙交錯,怪石嶙峋,好不瘆人。此時沈化龍賀衛仙已然暈厥,宮守仁于一團水霧之中連連高叫,想要將沈化龍賀衛仙喚醒,皆是徒勞。林英麒見狀,一派傲然,卻將頭扭過,絲毫不以為意。

淮河龍王遠遠望見,心中惶恐不安,連忙駕云起霧望盱眙山蠙城而去。那盱眙山南近江津,北鄰淮水,正是一路之程。不多時,已至盱眙山,淮河龍王向山頂望去,只見得山上郁郁蔥蔥,山坳澗水潺潺,嵯峨怪石鋪成路,槃秀喬松列兩旁。那山上林林總總,更有奇峰百座,廟宇千觀,瑞巖觀,東岳宮,五顯祠分列山路之上,琉璃泉,五塔峪分布漫山之間。淮河龍王見之嘆為觀止,暗想自家水府為妖孽侵占久矣,不僅黯自神傷。

及至大圣國師王菩薩禪寺,只見那禪寺殿宇軒昂,長廊彩畫,淮河龍王不敢擅自入內,于門外相候,施一禮高叫道:“弟子淮河小龍特來求見大圣國師王菩薩。”只聽廟門忽地自開,內中走出一人來。只見那人身著僧袍,輝光艷艷,無發長須,星象羅目,八寶僧面,一派華然,端的是一派得道高僧的模樣。淮河龍王知是大圣國師王菩薩無疑,不敢怠慢,連忙施佛禮道:“弟子淮河小龍特來拜見大圣國師王菩薩。”

大圣國師王菩薩扶起淮河龍王道:“龍王不必多禮,貧僧未曾遠迎,還望龍王未怪。”淮河龍王連忙道:“豈敢豈敢,小龍倒要多謝菩薩差小張太子前來相救淮河水族,降妖除魔還得我淮河水府,使得淮河百姓又見天日。”大圣國師王菩薩道:“此乃佛門眾人應該之事,這許多年來倒叫龍王受苦了。”淮河龍王道:“小龍受苦亦無事,只是小張太子他。”言及對半,卻黯然神傷而來。

大圣國師王菩薩笑道:“一飲一啄,莫非前定。小徒與那水猿大圣無支祁各自有分,龍王不必疑慮。”淮河龍王啞然道:“莫非菩薩已然知曉?”大圣國師王菩薩笑道:“知也不知,不知也知。這知與不知只懸于一線之間無有大差。”淮河龍王聽聞此言深感大圣國師王菩薩奧妙無窮,更覺欽佩,連忙道:“既是菩薩已知,還望菩薩來至淮河相救。”大圣國師王菩薩笑道:“既是一飲一啄之緣,小徒自是無恙。龍王遠道而來,如若不棄,今夜可于小廟安歇,明日貧僧有貴客登門,皆是一同前往淮河,必能夠救得小徒。”

淮河龍王見大圣國師王菩薩尚且如此分說,自是有理,便也不再堅持,于法堂之上,聽聞大圣國師王菩薩講經說法,只覺茅塞頓開,修為更得精進。

且說小張太子為無支祁摟住,左右動彈不得,連忙大叫。無支祁渾然不覺,直將小張太子一抱,飄然至于扁舟之上。那扁舟也不掌舵也不撐桿,便自于淮河之上緩緩行進。無支祁將小張太子放置于舟楫之上,側身躺于小張太子身旁,顧盼神飛,輕聲道:“張郎可見這山光水色絕美乎?”這山色如娥,水色如綾,自是一目酣神醉的絕美去處,小張太子卻無暇顧及,只做得個沖冠裂眥道:“你這妖精毋要多費口舌,待本太子師尊來時,好叫你知曉厲害。”

無支祁聽聞此言,默默不語,幾滴淚珠落下,化入那滔滔流水之中。此時天色漸暗,暮色漸沉,片刻之息已是星光璀璨,皓月當空了。只見那無支祁隨手指天,便見天上朵朵光影炸裂開來,猶如花開一般,絢麗多彩,美若仙境,隨手指水,便見水流上朵朵蓮花飄過,且花中各有火光,映澈水面,上下呼應,美甚尤其。小張太子從未見過此物此景,驚得是一個目瞪口呆。

只聽聞無支祁自問道:“不知此二物為何?”忽而又自答道:“天上一物乃花火,水中一物乃火燭!”無支祁復拍手叫道:“妙妙妙,如花似火,映火隨燭,真乃當世絕物也。”無支祁復又自問道:“是此物美亦或我美?”而后低頭喃喃而唱道:“花火燦燦,月陰之艷。不及伊人,束鬢之簪。花火徐徐,月陰之娛。不及伊人,持明之燭。花火盈盈,月陰之婷。不及伊人,戲水之萍。”唱罷已是淚目婆娑,直趴在小張太子肩上痛苦不已。二人卻不知這花火一放,遠近皆有所視,當下便有能工巧匠多以仿之而為,數千年后仍家家戶戶所放,皆于節慶之時。

小張太子見無支祁伏在自己身上痛苦不已,連忙道:“男女授受不親,即是妖怪,也望姑娘自重。”無支祁聽聞,哭聲更甚,半響才道:“張郎果然不記得奴家了?”便將那隨身酒葫蘆摘下道:“此乃張郎前時飲酒之葫蘆。”將脖頸金鈴取下道:“此乃張郎世代所傳之金鈴。”復將那“花火燦燦,月陰之艷。不及伊人,束鬢之簪。花火徐徐,月陰之娛。不及伊人,持明之燭。花火盈盈,月陰之婷。不及伊人,戲水之萍”吟唱一便道:“此乃張郎為奴家所唱之詩。”伸手拉住小張太子手來道:“這些莫非張郎都記不得了?”

小張太子連忙將手從無支祁手中抽出道:“想是姑娘認錯人了,弟子俗家是姓張,可不是姑娘口中的張郎。”無支祁怒目而視,眼中噙淚,將紅唇咬破道:“張郎,你好狠的心。”隨即化作一陣驚濤駭浪,將小張太子卷入水底,那擒著宮守仁四人的洞府中去了。

只見那洞陰森恐懼,卻無半分生氣。小張太子入的洞來,見得四將凄慘模樣,先將林英麒于水草之中救出,復將宮守仁附囚水霧打散,再將沈化龍賀衛仙一一喚醒。宮守仁自得水中得出,連忙相問小張太子道:“太子安好否?”小張太子聽聞臉色一紅,只得點頭道:“尚好尚好。”卻見無支祁尚在不遠處,登時臉色一鐵,卻不再多言。

無支祁冷臉道:“本大圣也不怨你等,也不想與你等結仇,你們四個走罷,直將張郎留下便是。”宮守仁沈化龍皆道:“妖精休得多言,我等誓與太子共存亡。”宮守仁使開巨鉞便上,沈化龍此時也不知他那蛇毛落于何處去了,掄空拳便朝無支祁打來。只見無支祁隨手一揮,宮守仁沈化龍便飛出洞外,再進不得此山洞之中了。

無支祁看向賀衛仙林英麒道:“你們卻是自己出去還是本大圣請你們出去。”賀衛仙朝小張太子低聲道:“太子務要小心,我等出去便尋菩薩來救太子。”便扯滿臉憤恨的林英麒一同出得洞去。賀衛仙出得洞來,正看見宮守仁沈化龍望洞口撞來,卻為洞口水氣沖開,再不得進。賀衛仙道:“此水猿大圣神通廣大,非我等能敵,還是速速去尋得大圣國師王菩薩前來,方可降伏水怪。”

沈化龍道:“此言有理,我卻將菩薩忘了。你等速去尋菩薩來,我于此處等候,若是有甚動靜,也好暗中相助太子。若是太子為那水猿大圣帶去他處,我也好暗中跟隨,留些記號與你等。”宮守仁也道:“此言甚好,我與化龍留于此地,三弟四弟速去尋得大圣國師王菩薩來。”沈化龍卻道:“大哥糊涂啊,三弟四弟尚未去得盱眙山,哪里知曉路徑。”宮守仁聽聞沈化龍之言,這才領路,攜賀衛仙林英麒望盱眙山而去。

無支祁見四將均已出得洞去,卻把那千種風姿,萬種柔情顯露,道一聲“張郎”,直叫小張太子連連擺手,不敢直視于他。無支祁道:“張郎為何不敢示我?可是還惦戀奴家?”小張太子唯唯諾諾,只顧叫:“姑娘認錯人了。”無支祁道:“張郎飲酒否?”小張太子道:“佛門弟子,不得飲酒。”無支祁又道:“張郎吃葷吃素?”小張太子道:“佛門弟子,當然吃素。”

無支祁將手一擺,只見洞中便現一石桌,石桌這上正是:滿滿素齋,件件佳肴,異樣珍饈,稀世奇珍。林檎,橄欖,蓮肉,葡萄,荔枝,龍眼,山杏,鳳梨,山梨,山栗,風菱,榛子,柿子,胡桃,銀杏,金桔,種種羅列成堆,正是果子隨山有,菜蔬時時更。面筋,木耳,鮮筍,蓮藕,蘑菇,香蕈,山藥,黃精,各個成盤,熟醬調成,糖拌和成,醋燒烹成,白水煮成,各有吃法。無支祁露出如筍般尖尖玉指,明晃晃捧起金杯,遞與小張太子道:“張郎滿飲此杯,還望填些腹食。”

小張太子一日未曾食得,此時已是饑腸轆轆,卻一擺手道:“佛門弟子,不得飲酒。”無支祁笑盈盈道:“張郎且莫誤會,此乃我淮河之水,非是酒也。”便將金杯遞與小張太子。小張太子拿在手中一聞,便知是水,一時間竟口渴難耐,便仰脖滿飲此杯。見得許多未見之物,卻將那龍眼拿在手中,一把塞入口中。慌得無支祁連忙制止道:“張郎莫要心急,非是如此食法。”自與小張太子將那龍眼之殼剝盡,遞與小張太子口中道:“此物名為龍眼,內中有核,食道便要吐出。”便將這眾多果子一一講與小張太子,荔枝山栗之流便親自剝殼遞與小張太子分食。小張太子也是腹內空空,心下一橫,便來者不拒,俱都食下,卻得肚內已生得饞蟲來,看無支祁時也不似前時那般憎惡。

無支祁見小張太子眼神中似有所變,連忙笑臉相迎,卻撲于小張太子懷內道:“張郎,莫要辜負這大好時光。”慌得小張太子慌的將無支祁一推,道:“出家之人,不近女色,還望姑娘自重。”

無支祁為小張太子一推,也不惱他,只顧抿嘴笑道:“張郎倒是個志誠君子。”小張太子站起身來道:“君子愧不敢當,囫囫圇圇一個小和尚罷了。”無支祁笑道:“既是個囫囫圇圇小和尚,張郎為何還要留有這三千煩惱絲來,敢是為奴家所留么?”小張太子連忙道:“弟子一心向佛,姑娘何必苦苦相逼。”

無支祁笑道:“張郎口口聲聲喚奴家姑娘,難道不是凡心未泯?若真是得道高僧,這些年來奴家也見過不少,不應稱奴家為女施主么?”小張太子聽聞,滿頭大汗,連忙改口道:“女施主。”

無支祁又笑道:“張郎莫要強求,奴家一勸,你便改口,這哪是高僧所為?高僧應是教化世人,怎會隨波逐流?”小張太子見說不過無支祁,只得無視于他,自念阿彌陀佛。

無支祁上前一把將小張太子一雙玉手握住道:“張郎莫要念那,也來看看奴家。幾千年來,奴家可是無時不思念張郎。這淮河春光無限好,不及張郎半分俏。若能得張郎一笑,即便散卻家私又何妨。”小張太子道:“姑娘莫要如此,姑娘正值芳華,自有美好姻緣相待,日后一心向善,莫要多傷生靈,自可得一如意郎君,豈不強過我這一和尚來。”

無支祁道:“戴勝手中目斷情,鳳凰流蘇隨步停。問我何緣心頭碎,荷園盡處望船亭。張郎可見得這詩中何情?”小張太子道:“滿是離別之苦,思念之情。”無支祁正撲入小張太子懷內道:“此詩正是張郎作得與我,此般真情天地可鑒,張郎還要推卻么?”小張太子聽聞唬得一驚,只把頭來搖道:“此詩乃是小可作得?小可為何記不得分毫?”無支祁笑道:“想是張郎忘了,奴家幫張郎想起便是。”說罷,竟將衣襟解開,得做個囫圇玉人。

小張太子見狀大驚失色,連忙望向別處道:“還請姑娘自重,若是其中有何誤會之處,還請慢慢道來,勿要作得如此不堪之事。”無支祁咯咯笑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乃天地萬靈之佳作,有何不堪之說。若是張郎真將紅塵俗世了卻,為何不敢正視于我?”便將手一指,那洞中便得一一泉,泉眼涌動碧水紫霧來。無支祁將那仟仟玉體僅展小張太子面前道:“張郎可還記得出水芙蓉與鴛鴦戲水乎?”

小張太子如鯁在喉,卻言不得話來。只見無支祁落于水中唱道:“芙蓉出水,映波流月,欲滴還墜。素香瓣落無端,蘭花指繞,魂消沉醉。玉體寒香,只道女英夢中會。莫莫莫,饒是心間,怎奈歌平夜頭卉。淋淋灑灑瓊瑛綴,沐春風,酒灑心兒碎。傾城素艷疑是,神女降,踏凡仙蕊。指點俗生,遍采良辰美景虛歲。錯錯錯,交替華年,不若激流退。”唱畢,只見那小張太子面紅耳赤,大汗淋漓,卻得個抓耳撓腮,坐立不安。無支祁問小張太子道:“此詩作得可好?”小張太子口中含糊不清道:“好,好。”

無支祁見狀,將長足踏出水面道:“醉入纖手弄,饒銷兩魂濃。片景已不制,珠腕玉玲瓏。此詩又如何?”小張太子只覺渾渾噩噩,亦是叫好道:“好,好。”

無支祁見狀,媚眼橫飛,喜不自禁。忽見小張太子一跪于地,憤而怒目相視道:“淫詞爛匯,有何好處?”無支祁也不惱他,自笑道:“此二詩皆為張郎為奴家所作,如何不好?”小張太子聽聞,一瀉千里,直將腦袋聳搭而下,不敢正面瞧那無支祁,只得口中不住念著“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無支祁笑道:“自張郎走后,奴家是日也思,夜也想,日也念,夜也盼,只望張郎得歸,探視奴家。如今幸得上天垂憐,得張郎歸來,奴家自是欣喜若狂。日后日夜焚香禮告,好敬上天。這正是:冰融日暖生紫霧,霽過虹橋伴紅壺。何言春色無素處,細看金簪銀鈿足。峰巒川平觀月目,卻會宮娥幾宵燭。相思落葉知念樹,不道官人可憶奴。”便也不顧那春光乍泄,直由泉水之中撲入小張太子懷內。

不知小張太子如何脫困,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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