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場空
- 重生之我在江湖混個名兒
- 筆名c哈
- 4309字
- 2024-03-14 18:28:38
“滾”
他終究,還是慍怒了,卻不知是為了誰
那一夜寒風(fēng)刺骨不過如此
悲傷彌漫那人眼底,白色綿延,數(shù)不清哪一根才是天上那位牽的線兒
一步
兩步
三步
。。。。。。
五十九步
。。。。。。
“燕策,若是你五十九歲的時候,咱們退休好不好?”
“為什么要五十九歲?”寵溺的眼神
“我們那兒的風(fēng)俗”上一世,趙樂西以宋玉凝的身份活著。她一臉傲嬌地說著自己的暢想,嬌小的身子習(xí)慣地往燕策的懷里擠了又?jǐn)D
。。。。。。
“宋氏驕奢善妒,謀害皇家子嗣,秋后問斬”那個雪夜如此靜謐,紅墻綠瓦內(nèi)外,清晰刺耳
秉公執(zhí)法
“咳咳”趙樂西低低地笑了一聲,這一夜估計都要把肺咳炸了
“好一個驕奢善妒”這一世的宋玉凝仰著頭望著宮門,猩紅的柱子有些刺眼。哀莫大于心死,所以才能平靜地說出那幾個字吧
窸窸窣窣,是踏雪的聲音
是看戲的也罷,無心路過的也罷,于她宋玉凝何干
緊扣的宮門里不知過來多久,還是開了
他,終究,還是來了
玄色衣襟,金線纏繞,腳下的那雙黑履,針腳歪歪扭扭的,那是她送他的生辰禮物。只不過,波譎云詭,難以捉摸。
短暫的甜蜜當(dāng)頭一棒,皇后難產(chǎn),罪魁禍?zhǔn)字敝柑m玉宮的玉妃娘娘
從見到他的那一刻,宋玉凝的身子就緊繃著,雙手在寬大的袖筒緊緊地蜷握著。以前她總覺得古人的衣服太累贅,穿起來很繁瑣,而且要是擱到21世紀(jì),不是被凍死就是被熱死。習(xí)慣了,漸漸地就發(fā)現(xiàn)了它的好處,比如現(xiàn)在
撲面而來的,獨(dú)屬于他的淺淺的奇楠的氣息。那時,她開玩笑說她不喜歡他身上濃郁的龍涎香的味道,他溫柔又無可奈何地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鼻子。宋玉凝的視線與燕策的手持平,燕策伸出袖筒的手指很修長,指節(jié)因為某種情緒握的發(fā)白,她知道他在隱忍著怒火。
“咳咳”,可她都是要將死之人了,就不能對她笑一下嗎
一襲劇痛襲來,她好冷,可是她努力地咬緊牙關(guān),不讓發(fā)出打顫的聲音,倔強(qiáng)的挺直腰板,一股熱意涌入胸腔,從嘴角溢出,那是宋玉凝機(jī)體自我供暖似的悲哀,她抬起衣袖輕輕地抹去。
“燕策,曾經(jīng)你問我是從哪里來的,那時的我因為不知道怎么開口,所以總是與你插科打諢躲了過去,你亦洞悉我的小伎倆兒,遇到我,你可悔?”宋玉凝癡癡地抬頭仰望著燕策,喃喃道
“咳咳”,比剛才更滾燙的血涌了出來,宋玉凝偏過了頭。雪中盛開的花,果然美。
宋玉凝她有些苦笑不得,她不是故意的,可是。。。。。。
“宗正王免替你說情,陸述讓我主持公道,就連朕身邊的他們都替你求情,而你,可有話對我說”燕策的眸子里很冷,冷的讓她打顫。是啊,哪有男人忍受自己喜歡的女人爬上被人的床,更何況還是萬民敬仰的皇帝
燕策眸子里沁著一層薄冰,他冷冷地盯著她,昔日溫存早已因為她剝落的血肉模糊,“咳咳,阿策,回不去了,對不對”,那抹笑意在蒼白的臉上盛開,如風(fēng)中倔強(qiáng)盛開的紅梅
“別以為你知道朕故意讓黃嚴(yán)和王免他們一唱一和”他俯下身,左手鉗著她的下巴,微微抬起,“朕只不過是做給大臣以及朕的那兩位兄弟看的罷了”
為什么她服軟也不行了呢?她還是激怒了他
咳咳。帝王,喜行于無形。而他,亦如此
燕策俯下身子,一排排宮燈還有白雪的折射,在他們之間攏上一層厚重的暗影。疼。宋玉凝被燕策冰涼的手鉗制住下頜,燕策指腹的粗糙,宋玉凝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眼里的哀傷在那一刻如泄洪般溢了出來
燕策愣住了一下,但很快稍縱即逝
鉗制的痛感有所緩解
“無法原諒,對不對”,宋玉凝的嘴唇因為冷而凍得烏青。她仰著頭,笑著,望著他。那是生死的凝望,濃烈的不舍。仿佛下一秒就再也握不住了。燕策的心猛地扯出撕裂的疼痛
“為什么這么做”他問
“阿衡,你要營養(yǎng)均衡,不能太挑食,肉也要吃”宋玉凝說完又笑了,好像是要把這一輩子的笑都要在這相處的片刻用完。宋玉凝覺得自己腦子秀逗了,就像是以前老師讓她們寫作文,她總是班里的典型,先被語文老師點(diǎn)名表揚(yáng)寫的長,有感情,然后話鋒一轉(zhuǎn),跑題,一分不得。先揚(yáng)后抑,答非所問。
燕策知道她是故意的,她在提醒他那個叫宗慕衡的人已經(jīng)一去不復(fù)還了
“為什么”手上的力道又加深了
“阿衡,我死了,你一定要難過,好不好”她想抓住她的衣袖,可能是跪的太久了,身形不穩(wěn)地向前傾倒,他抓住了她的胳膊。宋玉凝先是忍不住地低頭皺了皺眉,轉(zhuǎn)瞬又像個偷糖果成功的孩子,仰起頭的時候已是一臉的歡喜。
她比雪還白的手倔強(qiáng)地拽著燕策的袖子,努力地拉近她與燕策的距離,終于讓燕策躬到自己夠得著的距離,宋玉凝輕輕地湊在他的耳朵邊,就像當(dāng)初那樣,“終于抓住你了”。像一個孩童似的。
他不反抗,她亦不語。不知道回憶到了什么,她抬眸仰望著這個男人,癡癡地一笑,“如果......我死了,我化作厲鬼也來纏著你,好不好”
終于等到了,可是好冷
她喜歡鉆研燕策眼神里的不解,就像有的時候她也看不懂他的愛一樣。
“撲哧”一聲又笑了出來,腦海里拂過滑稽的想法:按輩分來講,他是他的老祖宗,比自己多活幾百年,猜得出來才怪呢。剛來這個異世的時候,宋玉凝就給自己樹立了一個宏偉的人生目標(biāo):吃好喝好,安安穩(wěn)穩(wěn)過好這一生的初心。經(jīng)歷過恐慌,無助,緊張,打擊,摸索,鎮(zhèn)靜,適應(yīng),“既來之則安之,就當(dāng)是免費(fèi)旅了個游”才慢慢地刻在骨子里。
宋玉凝&趙樂西從來不認(rèn)為自己是什么賢良淑德之人,她就是一個求一日三餐無憂的小人。也許過不久,就會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睜開眼不過是一場夢。
都說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為什么到她這個小人這里就行不通了,難道這還有時空不相容
宋玉凝覺得自己做的壞事都是小的,無傷大雅的,甚至可以忽略不計的,為什么沉入谷底的還是自己?
“阿衡,我好......好累啊”宋玉凝的手指輕撫著燕策俊美的臉,指腹的涼意讓燕策有些不滿
手指滑落,“簌簌”,那是一個人倒向雪地的聲音
袖中那把蘸著血跡的匕首衣袖中滑落,拋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
終于,還是堅持不下去了。
“宋玉凝”撕裂的低吼,是他的聲音吧,為何死了還會難過?
燕策,當(dāng)如雄鷹翱翔于藍(lán)天,不應(yīng)鶯鶯燕燕于此
對不起,終究是負(fù)了你
她不死,朝堂非議不休,羽王勢力蠢蠢欲動,臨安王又駐守邊關(guān),沒了元吉和十葉,猶如失去左膀右臂,國正當(dāng)內(nèi)憂外患之際,而文武大臣是不會任由他們的皇帝沉溺于溫柔鄉(xiāng)
此生,她恨,可他亦知他心中所慮。生在帝王家,注定是無情的,而她不過是一個來自異世的魂,終究還是妥協(xié)了。
“阿衡,下一世,我們......莫要再見”血跡的嘴角留下最后一抹微笑
手腕上那根破舊的紅繩在雪地里異常扎眼
他記得,這是他們認(rèn)識的第二年,她的生辰,他差人從邊境帶回來的。紅繩已破敗,可是時間久了,終究是舍不得棄了
猩紅嗜血的眼神,凌亂的發(fā)髻
他悔了
他不該折磨自己
他不該用她的痛來折磨自己
如果他不帶著恨意看著她,他很快就會意識到她為什么會穿上自己不常穿的黑色?
他是誰,他擁有著如鷹隼般敏銳的視力,他的嗅覺如惡狼般的靈敏,他心思縝密到只要自己的皇兄有個風(fēng)吹草動,他就會察覺的地步,可是.......為什么沒有獨(dú)獨(dú)沒有察覺到她何時傷的自己
趙樂西多想替他撫平眼底的憂傷,多想告訴他自己是誰,從哪里來
只是
她......再也沒有力氣了
血,浸染了雪
“陛下”
“滾”
風(fēng)雪中,歸的是何人
“宗慕衡,風(fēng)箏斷了也要記得找回來,它是有家的”
“宗慕衡,只吃青菜的壞毛病一定要改,不然營養(yǎng)不良”
那夜
皇宮空籠罩著厚厚的陰云,宮墻內(nèi)外透露著死亡般的沉寂
......
不會是厲鬼吧?呃,玉皇大帝觀音菩薩如來佛祖齊天大圣,小女子也只是胡謅了一下,各位倒不必當(dāng)真啊,唉,都怪自己非要說化成厲鬼纏著燕策,搞什么勞什子的深情戲碼
趙樂西不相信地看著陌生又熟悉的環(huán)境,使勁的掐著自己的臉
“疼疼疼”有痛覺,那。。。。。。那就是人了
蹭亮的玻璃硬著熟悉的輪廓,這。。這是自己二十二歲的樣子,皮膚白皙,眼睛雖小但也炯炯有神。蒼天啊,這種失而復(fù)得的心情誰懂得,誰懂得。
環(huán)顧了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有老人,有孩童,“這是“,趙樂西遲疑了幾秒,終于確認(rèn)這是博物館,只是不曉得是哪里的?
哪兒呢?抬頭一看,“《上陽臺帖》?這不是當(dāng)年去故宮博物館的時候看過一眼,但是奈何文化底蘊(yùn)不夠深,也就走馬觀花地看了一遍,就記得“太白”二字”
此刻陳列在眼前的,莫不是當(dāng)年看的真跡?旁邊詳細(xì)介紹著著:‘唐,李白書,紙本,縱28.5厘米,橫38.1厘米。草書5行,共25字。《上陽臺帖》是李白所書自詠四言詩。釋文:“山高水長,物象千萬,非有老筆,清壯可窮。十八日,上陽臺書,太白。’
人真的很奇妙,趙樂西隱隱約約還記得當(dāng)時導(dǎo)游講解的時候說“這是李白傳世的唯一書跡,引首是清高宗弘歷用楷書題的“青蓮逸翰”四字,正文右上角是宋徽宗趙佶用瘦金書題簽的“唐李太白上陽臺”一行等等”
不過再具體一些就記不太清了。李太白反正挺招人歡喜的,豫章先生在其《山谷題跋》中亦評價,“及觀其稿書,大類其詩,彌使人遠(yuǎn)想慨然。白在開元、至德間,不以能書傳,今其行、草殊不減古人。”
“這里為什么沒有收藏李白的《將進(jìn)酒》”一個女孩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還發(fā)出聲響,把趙樂西嚇的差點(diǎn)喊出“大膽”二字
“不知道,我也沒看到,不過聽說敦煌石窟出土大量古籍力證李白《將進(jìn)酒》曾被大量修改,所以現(xiàn)在課本里的《將進(jìn)酒》是后人修改后流傳下來的,名字好像叫《惜罇空》”另一個帶著相機(jī)的女孩回答道,“可惜不讓拍照”
惜罇空?她好像也看過這樣的新聞,當(dāng)時還背了幾句。沒辦法,當(dāng)年為了寫稿子賺錢,沒少惡補(bǔ)文學(xué)。現(xiàn)在還能有印象就已經(jīng)是謝天謝地了。鬼曉得她在古代那段慘絕人寰的識字,練字的日子
“哎,你這衣服好漂亮,站在這里和這個特別適配”帶相機(jī)的女孩指了指旁邊被玻璃罩保護(hù)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文物,“能給你拍張照片嗎?成了給你稿費(fèi)”
“呃”趙樂西本來想拒絕的,但是不知怎么的,竟然答應(yīng)了
“咔嚓”
“咔嚓”
“挺上相的,到時候給你寄過去,你的地址呢”
“我”估計房子已經(jīng)賣了吧,“臨江市梧桐街305號,趙婧”
趙婧是自己很好很好的朋友,倆人是穿著開襠褲長大的,沒有血緣關(guān)系卻勝似親人。有時候,趙樂西挺佩服趙婧可以忍受自己還有自家那一攤子爛事
“哦豁,我說當(dāng)年學(xué)的時候雖然篇幅太長,但背起來也挺朗朗上口,‘《將進(jìn)酒》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fù)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fā),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fù)來。’怎么樣,背的還不錯吧”言語中滿是驕傲
旁邊同行的女孩無奈地看了那個女孩一眼,沒好氣地說,“你牛,你厲害,行了吧,給你豎個大拇指”
隨后又補(bǔ)充一句,“有本事你把后面的背出來”
“背就背,誰怕誰,‘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錯了,以前是‘天生吾徒有俊才,千金散盡還復(fù)來。’”
“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錯了,其中一個版本寫的是‘古來賢圣皆死盡,唯有飲者留其名’”
“這么狂放?”
“可不是,那可是敢讓高力士脫靴的李太白”
“度娘打聽一下”
“你剛才臉皮是真的厚,萬一人家拒絕你了多尷尬”
“不啊,拒絕頂多可惜一下”,那個女孩回頭瞅了我一眼,又很快地轉(zhuǎn)過頭,“我就是覺得她站在那就像個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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