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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孟啟星

蘇打已經做好了準備。

“二十個對五個,怎么看,至少在數量方面我們取勝。”蘇打給自己打氣。

“你還能開玩笑,這些狼已經瞄準你了。”孟啟星冷汗都冒了出來。

蘇打唇齒咬得緊,臉上卻還是笑著。

蘇打和那頭狼雙雙對峙著,戰況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最后面的女孩子們,不知道是因為太過害怕,還是怎么樣,突然崩潰,推開身邊的同伴,四處散開。

場面一下混亂起來。

那些人散開后,包圍圈就只剩下了蘇打和孟啟星。

那雪狼頭領咬住了這個機會,趁著空隙一下就躍過來。

那雪狼身手矯健,迅捷敏銳,咬住了蘇打的手背,孟啟星瞬間反應,身邊沒有趁手的武器,只好用手肘狠狠的擊打在雪狼腦袋上,,結果歪打正著,那雪狼正好被打中,它將蘇打的手咬下一道半手臂長的血腥口子之后,立馬縮了回來,猛退一步。它大概是被人類折磨地有些狠了,少了些野性和獸性,還是有些害怕人類,所以不敢貿然發動第二輪攻勢。

其余四匹雪狼并沒有分散,依舊以查漏補缺之勢,緊隨著頭領雪狼身邊,對蘇打和孟啟星二人實行死盯戰術。

“咬她!咬她!”

“沖上去!”

大約是覺得節目不夠慘烈,臺上的觀眾們紛紛發出了抗議,一片噓聲之下有人拼命喊了起來。

“快去咬她!”

“不夠激烈!抗議!”

一個人抗議之后,后面一大票人跟風喊,導致整個場館充斥了噓聲和抗議聲。

那邊工作人員見狀不對,在一起商量了些什么!正好從寧述異那個房間下來了一個工作人員。她對著場館負責人指手畫腳了一番,那指著的方向分明是對著蘇打!

蘇打草草撕了塊袖子給自己傷口綁了個蝴蝶結,目光對上寧述異所在的樓閣,咧嘴不屑,大有一種‘你就放馬過來吧’的架勢。

至少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贏的。

寧述異臉上表情莫測高深,又招手了工作人員吩咐了什么。

于夢詞倒是一副饒有興味的樣子。

而那第三人,除了不辨五官的微小輪廓,和能與夜色媲美的黑發,其余一點也看不到了。

蘇打收回了目光。

未等多久,胡肖滿領著一個瘦小的男人進來,那瘦小男人一走近,那五匹雪狼的氣勢就小了下去,那瘦小的男人先是聚集了那五狼,喚過那頭領狼,在它頭上拍了拍,又指著蘇打讓它認人,連著做了幾個稀奇古怪的動作之后才退場。

那胡肖滿自從一靠近,就一直以難以琢磨的眼神看著蘇打,看到蘇打看過來,嘆了一口氣,臉上有一絲同情:“好好保重。”

蘇打像沒看到他的可憐,只是說:“我會的。”

胡肖滿看了蘇打半晌,搖了搖頭,也就退場了。

“你到底是得罪了誰?看他們的樣子,今天事情大了。”孟啟星也學會了調侃。

就在這時那頭狼長嗷一聲,仰首兇鳴。

聽到頭狼指示,那其余四匹狼迅速撤退,開始對著其他窩在各個角落的女孩發出攻擊。

真的想要攻擊人類的時候,它們的效率高到嚇人,未消十分鐘,能走動的就只有蘇打與她身邊的孟啟星二人了。

那四匹狼不急著享用美食,而是一個一個的將女孩們咬死之后扔在一塊,就像愛吃芝士的人,將所有漢堡里邊的芝士都單獨堆在一起,再一口吃掉。

很快那塊空地上就堆了一二十個年輕女孩的尸首,其中有人還能動,但也被那兇猛的雪狼一口咬住脖頸,直到她再也不能掙扎,才松了口。

退化了的人類在食肉飲血的猛獸面前如此不堪一擊。

蘇打暗暗心驚,也不知道那個瘦人做了什么指令,使得這幾匹狼突然變得如此兇猛非常。

“它們發狂了,剛才那個人是訓練它們的馴獸師。也不知道對它們指示了什么,早知道我就不要學什么服裝設計專業,我該學動物語言才對,這樣我就知道它們在說什么了。”孟啟星說道,臉上卻沒什么真的后悔的神情,而是看著蘇打,臉上笑意盈盈。

兩個瀕臨死亡的姑娘此時連成了一線,無論結局怎么樣,此刻她們無所畏懼,心存樂觀。

孟啟星仍然執意的站在蘇打的前邊一點,蘇打改過幾次方位,換了過來,然后孟啟星又會上前來,這樣反復幾次后,蘇打最后也就由著她了。

那雪狼咧著嘴,能看到它鮮紅的牙齦和尖利的牙齒,還有那不停催發口水的嘴角。

它不再猶豫,猛撲過來。蘇打向后一退,被它撲到一根柱子基石上,然后他咬起蘇打纏好的胳膊,唰地一聲將她甩到廣場中央。

蘇打一陣頭昏眼花。

她半撐起身子,看著雪狼。

孟啟星這時著急中,看到了被隨意丟在地上的鐵鏈子,眼神一亮,撿了起來,從中掄了一節,晃晃悠悠試試手感,準備出擊。

那雪狼又沖了過來,二話不說,咬著蘇打的腿,慢悠悠的拖行,然后又甩出去。

蘇打感覺自己腦袋已經一片空白,無法思考,只能躺好在地上,也就動動手指,其余都不想動了。

這時候蘇打想到的不是別人,竟然是寂落,那個在夢里死亡的霧海大男孩。

原來寧述異的劇本是這樣的。由此可以看到那個男孩子在那虛幻的夢中受了多少苦。

而自己正在體驗過他所體驗的痛苦。

她側過臉去看那雪狼,嘴角滲出了鮮血。

“為什么你這么兇狠,我卻一點都不怪你,不是因為我是圣母,而是因為我知道你和我都是一樣的。”

可不是,蘇打和現在眼前這匹狼又有什么不一樣,都是被勒住了生命的韁繩,被迫做個提線玩偶,被他人賞玩,就像斗蛐蛐一樣,他們沒什么不一樣,都不過是那罐子里,被迫咬死敵人才能存活,繼續下一場爭斗的蛐蛐而已。

“咬的好!咬她!”

“嗚嗚嗚!上啊,鐵狼!”

觀眾們又在歡呼吶喊了。

他們的興奮與蘇打此時的凄涼境遇完全相反,令人唏噓不已。

那雪狼又撲了過來,而此時孟啟星已經看準了那雪狼的運動軌跡,一鏈子正要打過來,那雪狼對危險感知十分敏銳,一嗓子干嚎,張開猙獰的嘴巴,像是要一口吞掉孟啟星一樣地襲向了她,蘇打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整個人鯉魚打挺飛了起來直接撞開了孟啟星,把自己送到了那狼口之下。

孟啟星跌在地上,怔愣間看向蘇打。

而蘇打這邊,那雪狼卻是人性化一般收住了攻勢,只咬破了蘇打肚腹間的衣服,將將只劃破了一點口子,再一次將她掀倒在地。

“你在我身后躲起來!這匹狼不會吃我!”

蘇打用盡力氣對孟啟星喊。

一樣的話,不一樣的感受。

“你躲在我身后!”蘇打又喊了一身,勉強站起身子擋在孟啟星身前。

孟啟星想到自己的一生,她從來聽過這句話,盡管她才對蘇打說了這句話,但她從沒有幸運聽過這話。

孟啟星看著蘇打,目不轉睛。

事實也果然如蘇打所說,那狼只是針對著蘇打,追著蘇打一口一口,不會太重,傷口看著嚇人卻不會很深,果然只是在逗著她玩兒呢。

“你別自戀了。”好久,孟啟星才吶吶說出一句話,但她似乎已經魂飛天際,自己大概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

“我得罪了人,所以有人要我受苦。你在我身后,至少它們不會攻擊你。”

“畜牲沒個輕重,真要一口咬死,也說不好。”

蘇打只是閉著眼:“我不會死。”

那雪狼又來了幾次,將蘇打咬住,輕咬重放,蘇打已經被摔得骨架碎裂,連根手指頭都動不了了,那雪狼漸漸也有些煩躁不安了,又張大了嘴,這一口聲勢極大,是真正想要吞了她!

蘇打沒想過躲避,她已經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

孟啟星晃著手里的鐵鏈子,就著雪狼的軌跡,等它要飛到蘇打身上的那一刻,她一鐵鏈子打了過來,正正好打在那雪狼的眼睛上,孟啟星自己都愣了!

那雪狼的左眼球當場就爆了,血漿濺了雪白的皮毛一身,它慘叫一聲,將將往后退了一步,惡狠狠地看著孟啟星。

那四只還在忙著自己進食的雪狼,看到頭領被打傷了,紛紛呲牙咧嘴聚了過來。

那領頭狼也是硬氣,昂首長吼,那四匹狼聽到就又立馬退下。看來這頭領狼是發出信息,讓它們別過來。

這里是它的戰場,它要自己來戰斗,不論輸贏,守住自己的驕傲。

那領頭狼開始針對孟啟星,但是卻不像對蘇打那樣溫吞,它咬住孟啟星的胳膊,矯健地如同流星,飛躍而來,猙獰著利齒,一下子就咬住了她的手臂,撕扯著,瞬間就將她整只手咬斷了,將斷肢扔得老遠,幾乎到了角落,可見力度之大,場面之暴虐。

血濺了蘇打一臉,蘇打才知道原來這雪狼的咬合力這么強,只要它想要,一口就可以將人咬碎。

只有自己例外,它咬了自己這么多下,卻只會留下一道一道傷口,卻不致命。

“你退后!”蘇打眼睛都紅了,喊了一聲:“它是向著我來的。你往后面躲一下。別向前!”

孟啟星撇了一眼自己斷了的右手,臉上卻突然釋然了。

“我一直害怕自己變成這個樣子,殘缺不全。”她站直了身子,突然毫無征兆的用殘余的左手撕下了上衣,‘她’白皙瘦弱,上身平坦,沒有波瀾,分明就是男孩子的身體!

孟啟星居然不是女孩子!

蘇打瞪大了眼!

所有正在關注的觀眾們也睜大了眼睛!

“就像我的父親說過。我從來都沒完全過。我從來不這樣認為。”

‘她’將扯下的白衣扔在地上,又看了看自己纖細的左手掌,滿目凄涼:“沒有人是殘缺的,就算那個人是個變態。”

“在世人的眼中,殘缺是指精神的殘缺。身體的殘缺叫做殘廢。

“我的家人因為我不愿意承認自己是個男人而放棄了我,所以我被送到了這里,以一個女人身份。”他看向蘇打,更像是在對她解釋。

“我說我想逃是騙你的。”她突兀地換了話題。

孟啟星對蘇打展開了一抹爽朗的笑。

蘇打也很快了悟了他的意思。

這一刻二人心里似乎有了一抹異常和諧的感應。

蘇打很快就接受了孟啟星原來是男人這個事實。

“我說我在這里他們不敢殺死我,這句話我也是騙你的。”蘇打回道。

孟啟星的那句話是假的,蘇打也算是。

二人出自為對方的考慮,都說了言不由衷的話。

“怪不得能活過那么多場,原來是個男人。”

喧鬧中,那個馴獸師瘦男人摸著下巴低聲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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