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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樹屋對峙

夜色深切。

蘇打早早的就躺了下去,好在姣偽這里,雖然是石床,但是墊了厚厚的一層,也算睡得舒服。

姣偽踩在一旁的琉璃地上,以守護之態。

他的目光放在雙眼緊閉的蘇打身上,目光有些深思且難以捉摸。

淡薄的夜色從洞口打了進來。

居室里也已經燃起了火把,這火把,見風不滅,夜色來,即自燃,夜色消,即自滅。活像一個忠實的仆人,不用開口,就能了了主人內心所需。

還未進入深眠,那天花木板上突傳來嘭嘭嘭幾聲,把蘇打還沒來得及的睡意就打散得一干二凈。

“那是什么聲音?”蘇打從床上起身,望著頭頂,驚慌未定。

森林深處總是格外寒涼,蘇打覺得這個時候的自己簡直虛弱得不成樣子,骨子里發著冷,血肉里藏著寒冰,連做個動作都覺得艱難。

姣偽面色一沉,蘇打就知道不太好了。

果然下一秒,那上頭的聲音越發大,像有無數只腳在踩,嘭嘭噠噠,似急驟降下的冰雹,四面通傳,錯亂無章,好不熱鬧。

蘇打捂著胸口,有點窒息的難受。

“怎么回事?你家的野貓們集體暴動嗎?”

姣偽搖搖貓腦袋,正色道:“不,是有客人到了。”

他將蘇打領出樹屋外,果然看到,那半月之下,一個全身黑服的女人,正凌然半空于一截樹枝之上,旁邊立著一只肥碩的狩夢鼠。

月色如一顆被隱了半身的夜明珠,將靜謐的黑照得如同白晝一樣。

蘇打清楚的看到那個女人的面容,以及她身邊熟悉的,世間無能出其二的肥碩狩夢鼠。

于夢詞自然也第一眼就認出了蘇打,彈舌問禮:“居然是熟人。”

她輕蔑冷笑:“那么大的火,被我捏碎了的夢境,縫都沒給你留,我自以為做的完美無暇,沒想到這樣你都能逃出來,不愧是......”她頓了口,放聲大笑:“不過,你還真是可笑。”

“你當這是在誰的地盤,居然敢口出狂言?”蘇打還未發作,姣偽就已經跳了起來,他蹦上樹屋上頭穗子覆蓋的一截樹干,與于夢詞遙遙相望。

于夢詞瞇著眼看了他一眼,多了一絲興味。

“你又是什么東西?難不成是她養的寵物,要不你跟了我,跟我家的咕咚正好做一個伴。”于夢詞十分不客氣地說。

“你才算個東西,這種又丑又惡心的寵物也只有跟你相配了。”姣偽雖然不了解蘇打與這個女人之間發生了什么問題,但是只要用腦袋想一想就知道了,很顯然,這是在去救寧家小少爺的時候結下的仇怨。

同伴是做什么用的,當然是在她與別人爭吵的時候站住腳,只管護犢子就可以了。

于夢詞嘲諷地看了一眼蘇打:“就這么弱不禁風的一個女人,也難怪那個人看不上,選了我。不過也就你那樣,還能有忠實的朋友和伙伴,也是很令人匪夷所思。”

“看你這病殃殃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是個病西施呢,只可惜啊,你長得也不好看。就算有人能瞎了眼,看上你一會,也不見得會長久。畢竟太無聊,太沒勁了。”她話里滿是鄙夷。

蘇打聽到這里卻一點也不生氣,她知道這個女人是在影射之前周子期的事情。女人的嫉妒心果然是難測,當時周子期選擇要跟蘇打一起,一定是讓她很生氣很生氣,氣到只要一看到蘇打,就會冷嘲熱諷,心里不爽快。

“看樣子你挺喜歡你三哥呀。”蘇打也難得調侃她一次:“怎么樣?你把你三哥拉走之后,后續他是不是沒給你什么好臉色看,所以你才對我這么生氣,恨不得吃了我。”

“你......”心上人永遠是女人的罩門弱點,只要一提到,一想到,都會失去理智。

“牙尖嘴利。我倒要看看待會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她突然從身旁拿出一個東西,還未見到隱約輪廓,蘇打就感覺有什么東西發出連接,讓她瞬間就屏住了呼吸。

“夢識之境!竟然在你那里。”蘇打驚訝地指著她:“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于夢詞。”看到蘇打大驚失色的模樣,那女孩得意的笑了:“從今天開始,我想你會記得這個名字一輩子。”

姣偽還一副云里霧里的樣子,可見他這個守護人都沒有聞到夢識之境的味道。

蘇打也并不是從味道聞出的,她只是有一種感應,一種從心靈出發的感應。那是夢識之境在跟自己求救,它并不開心,它在掙扎,它在渴望逃脫,它希望蘇打能救它,所以它發出了一種信息讓蘇打可以接收。

于夢詞手執一枚灰色,像沾了泥土一樣的圓鏡,得意地在空中翻了幾翻,那東西早已不是之前素雅古樸的模樣,它變得暗淡且無光。

“其實這玩意并不好看。”她毫不在意地將那個鏡子從左扔到右,從右到左,拋到空中隨意接住,仿佛那就是個死物,并不珍貴。

“你是說......”姣偽指著她手中的東西,氣得直發抖:“那就是夢識之境,怎么變了模樣?”他氣急地看著于夢詞:“你將它強行認主了!”

“可是,是誰幫的你,你說的那個他是誰?”姣偽咬牙切齒的看著那個女人。

蘇打也質問道:“你今天來這里究竟是為了什么?是來炫耀你手中的東西?可是我看你并不覺得它有多珍貴。那你是來奚落我的?可我剛剛看你,你那模樣是根本不知道在這里的是誰吧。說出你的目的吧。”

“你們一人一貓一大堆的疑問,我好難回答呀。”于夢詞故作一副為難的模樣,臉上卻是諷刺:“你說我強行認主也好,因為本來就是有人求著我給它認主的,它不喜歡我,我也懶得稀罕它。只是現在它已經是我的東西了,我不喜歡再蹦出來一個什么前主人時不時地來來召喚它。”

“你這是什么意思?”

“就是說......”她臉部表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這東西是我的,我再嫌棄它都是我的,無論它以前屬于你還是屬于這只貓,你們不要再動不動就召喚它,我跟著它過來好麻煩的。如果再有下次,我怕自己會忍不住再一次毀尸滅跡。我這個人可是很可怕的,得不到的怎樣都要得到,殺不死的殺多少次我都會將她殺死。你要是想跟我耗。我樂意多一個對手,時常也不會感覺到無聊了。”

這個人簡直就是變態。

蘇打身體不好,懶得跟她吵。

但是她也明了,這女人之所以出現在這里,原來是因為蘇打無意識地在淺眠中,將夢識之境召喚過來了。就算夢識之境被認主了,它還是會聽到蘇打的召喚,還是會下意識的跟隨她,因為蘇打是它以自我意識認主的。

蘇打才是夢識之境獨一無二的主人。

姣偽自然也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你這個女人還真是厚臉皮,明明不是自己的東西,還要強行認主。你知道像這種生出了自我意識的靈物,被迫認主有多痛苦嗎?你不知道!就算你知道你也不會在乎,你這種人不配擁有夢識之境。”姣偽半分面子都沒給她留。

蘇打也附和道:“姣偽說的對,你沒有資格。”

于夢詞嗤了一聲:“資格不資格的,我也不在乎。東西在誰的手里,那才是真理。”

于夢詞將鏡子扔回懷里:“本來是來警告一番順便做點見血的事情,但是現在看到是你,我就免了一遭了,畢竟更想要親手拿你小命的另有人在。再會咯......”她回轉過身子,右手做了一個帥氣的再見禮:“或許是最后見你了,當然我還是比較客套的。”

蘇打等她躍離前一秒叫住她:“客套的人是不會只顧著介紹自己而不聽對方的名字的。”她就是在諷刺于夢詞的客套說,盡管這一點意義都沒有。

“死人的名字有什么記住的必要嗎。”

說完她就離開了。

蘇打捱了一會兒,看到她的身影一點都看不見了,才一臉虛弱地摔倒在瞬間化作人形的姣偽身上,一扶住了她,姣偽又立馬變成了白貓模樣,一會兒也不耽誤。

“你就這么要她走了?”蘇打艱難地喘氣,想笑,卻連個表情做出來都費力。

“行了,你這虛弱的樣子,我怕我追去了,你就要被豺狼吃了。”

“不,不是這個原因。”蘇打心里清楚地很:“這可是你的地盤。”

姣偽長嘆了一口氣,也是無奈:“那個女人太邪門了,我看不懂她的路數,不敢貿然出手。再有一點......”他眉頭皺得極深:“縱使再有不甘,被認了主的夢識之境拿回來了,她也能喚回去。”

“可她是強行認主啊。夢識之境是來找我的。咳咳,我......咳咳咳!”

“我們屋里說吧。”姣偽見蘇打實在虛弱,于是提議道。

回了樹屋,姣偽說道:“其實我也能猜到一二,定是你之前進入了假死狀態,她們才會抓住機會給夢識之境強行認主的,現在夢識之境感應到你,自然是會追趕你的腳步,只是契約已成,它礙于新主人操控的威壓無法自行解除,所以才成了現在的情況。”

“那我們應該如何補救?”

“只有你。”姣偽定定地看著蘇打,眼里失望一閃而過:“如果你是一個正常的人就好了,不,不是,我不是說你不正常,我是說要是你是個健康的人就好了。”

蘇打不在乎他的失言,只是想知道如何解決。

她問道:“二者有什么區別嗎?”

“夢識之境的能力根據自己的主人的能力來表達,雖然夢識之境更想跟著你,可是你的身體跟那個女人比起來實在是弱太多了,你的能量不夠,以至于它無法掙脫那個女人。如果你身體健康,有足以抗衡她的能力,夢識之境掙脫就會容易得多,畢竟他們這種契約是強行達成的。并不堅固,如果原主人想要回,力量解決就OK了。”

“強大?”蘇打自言自語,莫名想到了夜行者那段離奇遭遇:“如果......”

“如果我是鬼身之體呢?”她的眼里突然發出炙熱的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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